綠蝶的離開加上紀岑語生死未知,這一團亂事讓古灝倍感壓力與掛拆,臉色也不比老太君好到哪裡去。
老太君舉起枴杖重重的敲下地面,厲聲喝道:「灝兒,紀家小姐被擄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不告訴我?」
古灝眼神又陰暗了幾分口。「這事孫兒自可解決,不想勞動太君清修。」
「好,那麼你給我解釋,那個妖女又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可以知法犯法,窩藏欽犯?這可是殺頭的大罪,難道你不明白?」老太君臉色鐵青的怒聲責問。
「蝶兒既非妖女,也非欽犯。」古灝冷鷙的目光迅速掃向凌倩兒,但對方一逕低著頭不敢看他。「太君勿聽信謠言,這事我自有分寸。」他不願多做解釋的回道。
「那娶妻的事又怎麼說?」這是最讓她震怒的事。
「娶妻不過是父母之命,完成太君多年來的心願,我看不出有什麼值得動怒。」
「灝兒,你是存心氣我,還是裝傻?從前你說什麼也不同意這門親事,現在居然主動提親,娶一個清譽已毀,懷著野種的女子?你知不知道這會讓傲月山莊成為天下笑柄?」
「要不是太君眼中一向就只有名譽,二娘也不會早死,爹愧疚終生,小寅……」
「住口!」這件事一向是他們祖孫之間的疙瘩。「總之我不准你娶她!」老太君蠻橫的命令道。
不准?她以為她還是當年手攬大權,武斷獨行的當家主母?古灝冷峻的開口,「身為傲月山莊莊主,一旦我決定的事,我不以為還需要經過任何人同意。李伯。」
話聲才落,守在門外三尺遠的李伯立即應聲進入。「是,少爺。」
「扶太君下去休息!」
「灝兒,你……」老太君難以置信的瞧著唯一的孫子。
她一直就知道灝兒不像他爹一樣軟弱溫和,他強悍、冷酷的手段和當年的自己如出一轍,不然她也不會這麼安心的退隱。只是她一向引以為傲的孫子,竟也是最傷她心的人啊!
老太君歎口氣,沮喪的神情不復最厲。「灝兒,身為莊主,一切要以山莊為重,我希望你能重新考慮,我言盡於此。倩兒,扶我回房。」
古灝嚴厲的眼光掃向凌倩兒,沉聲道:「太君,倩兒和婉兒必須留下,我還有話要問。」
年頭變了,她也老了,這已非她掌權的時代。看著凌倩兒求助的眼神,老太君也只能了悟的搖搖頭,在李伯的扶持下離開。
「這是怎麼回事?」古灝審視的盯著凌倩兒片刻,冷聲問道。
凌倩兒和婉兒交換一個眼神,小心謹慎的回道:「我一知道古夫哥要成婚,高興之餘立即修書給太君,我想她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哪裡知道……」
「那太君又怎麼知道蝶兒的事?」古灝的表情越見凌厲。
凌倩兒可憐的咬著唇,細微的聲音有些顫抖。「是……是我不小心提起的。對不起,古大哥,我不知道綠蝶姑娘是欽犯,真的對不起!」
蝶兒出任務時一向帶著人皮面具,蒼鷹的真面目除了蒼鷹島的人知道外,至今仍是個秘密。
「誰告訴你蝶兒是朝廷欽犯?」古灝目光有如利箭的掃向她,憤怒的質問。
「我……」凌倩兒被問得啞口無言,和婉兒兩人面面相覷。
「我猜,你也是不小心把紀姑娘懷有身孕的消息傳出去的吧!」他聽似平靜的聲音含著無比殺機,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利刃。
「啊!」凌倩兒惶恐的驚喊出聲,但她很快的咬住下唇。「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我不明白古大哥的意思。」
要不是李伯的嘀咕讓小寅聽見,她一時好奇前去探查,也不會知道原來這個內奸居然是倩兒!
「你要我找那個乞丐來和你當面對質嗎?他已經招出是婉兒唆使他散播謠言,而婉兒……」他一個冷冽的瞪視,婉兒頓時面如死灰,雙腿一軟的跌跪在地上。「是受你支使的吧!那封密告官府的信也是你的主意,所以婉兒才會急急的消滅證據吧?」
這下東窗事發,事跡敗露,下場恐怕……婉兒又驚又懼,再也沉不住氣的哭著求饒。「莊主饒命……莊主饒命……」
眼見紙包不住火,凌倩兒的雙唇發白,身子微微一顛,幾乎站不住腳。「古大哥,紀姑娘已非清白之身是事實,堂堂傲月山莊莊主怎能娶一個有辱門風的妻子?再說,那妖女只是一名出身卑賤的盜匪、朝廷欽犯,原本就該交由官有發落,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古大哥受她媚惑,犯下窩藏欽犯之罪。古大哥,這麼多年來,我苦守在你身邊為的是什麼?你難道會不明白?」說到傷心處,她不由得淚珠串串掉落,掩面啜泣。
但她嬌弱的淚顏無法動搖古灝冷怒的心,他的面容依然嚴厲的可怕。
「可是我的癡心和深情,你卻視若無睹!待我有若透明人一樣。為什麼?為什麼?」凌倩兒目光哀怨的望著他,指控的語氣滿含悲怒。「為什麼你寧可娶一個失了貞操的殘花敗柳,去愛一個粗俗的盜匪,也不願意接受我?我有哪一點比不上她們?她們根本配不上古大哥--』
「大膽!我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來作主?」古灝震怒不已,沉下臉叱喝。「不管你的借口是什麼,我不容許任何人違背莊規,你們倆從此不許再踏入山莊一步。」
「古大哥,你……你要將我逐出莊?」凌倩兒難以置信的瞪著古鍥,呵呵,她對他一片真心,到頭來卻換得這般下場?好一個無情無心的古灝!心碎之餘,她不禁狂笑了起來。
「來人,將她倆帶下去!」古灝面無表情的盯著陷入瘋狂的凌倩兒,即使心中有抹同情,也沒有顯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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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主,永昌商號的冷老闆求見。」李伯通報。
冷艷如?她來做什麼?
古灝納悶的沉吟道:「帶他們進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