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窯女召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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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頁

 

  「臥龍樓。」

  丁總管愣了愣,終究沒有異議地下去了。

  翟子謙望著顏弄玉窈窕的背影,雙眼捨不得收回:「大哥,我們真要喚她嫂子啊?」

  「是。」

  「喔……」他心裡有點失落,「弄玉嫂子……也還好啦……」

  「大嫂。」翟子慎嚴肅道,「你只能喚大嫂。」

  「哎?」

  「何時要成親?」翟子毅定下心神問道:「愈快愈好?」

  「交給你與丁總管。盡快,我不希望有不利於弄玉的謠言。」

  「我不許!」侯老夫人出現在廳口,蒼老的臉上滿是不悅,緩緩走進大廳,坐到翟子慎讓出的主位,「我翟家不許那種不乾不淨的女人入門。」

  「明明是侯家呀……」

  「子謙,你說什麼?」

  「沒呀,姑母。」翟子謙打哈哈道。

  侯老夫人閉了閉眼:「或許我冠了夫姓,但弟弟去世之前將你們托付給我,我是你們唯一的長輩了,難道連婚姻大事都不該問問我的意見?」

  「姑母,我沒這麼說呀……」倒霉。

  「總之,我翟家世代清白,不許你娶個青樓女子進門!」侯老夫人氣沖沖地撂下話。

  「再說,你要給我們姿秀什麼交代?她等了你這麼多年,你卻帶了個妓女回來,叫她情何以堪?」

  「我從沒要她等。」他淡然回道。

  「子慎,你說話可要憑良心呀!」侯老夫人激動地拍拍自己胸口,「我們姿秀哪點比不上那個妓女?生得是秀麗端莊,溫柔賢淑,你對姿秀有哪點不滿?」

  「姑母,侄兒無此權利對姿秀品頭論足,那該是她未來夫君的權利。」

  對姑母,他可說是仁至義盡。他對她口不出惡言,但不代表他能忘記她所做的事:欺侮亡弟遺孤,奪產不成待其壯大又以長輩的身份干涉,妄想分一杯羹。

  她是長輩,所以他忍,諒她也做不出大事,但不代表他的未來妻子也得忍!

  「一個好端端的大家閨秀你不愛,你偏愛一個下賤的妓女?!」

  「辟啪!」在眾人還搞不清楚是什麼聲音時,木屑紛飛,散落在眼前。

  椅子扶手應聲碎裂,四肢解體了。

  侯老夫人嚇了一跳,翟子謙也嚇了一跳。

  「子慎,你——」她瞪著侄子。

  「姑母,你說的人是侄兒未來的妻子,你的侄媳婦,請放尊重些!」翟子慎冷冷地說道。眸中的溫度降到冰點,令侯老夫人一顫。

  「你,你為了那種女人頂撞我?!」

  「人必自重,而後人重之。」翟子慎目光放遠至入進廳的丁總管身上,一字一句地說:「從今天起,弄玉便是棲鳳山莊的女主人,所有人見她如同見我,若讓我知道誰對她不敬……」

  他瞇著眼,環視所有人,看得伺候的下人個個低頭。

  侯老夫人很配合地顫抖著:「如何?」

  翟子慎凝視她,嘴邊浮起一個沒有笑意的弧度:「一律遣散出莊。」

  「我也是?」她昂起下巴,驕傲地望著他。

  「是的。」翟子慎冷道:「若姑母不顧姑侄之情!」

  他的警告,希望所有人都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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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臥龍樓樸素大方,沒有多餘的裝飾,一切只講求實用。

  「小姐,這時似乎是翟公子的寢居?」瑤兒忙著四處亂轉熟悉環境,才能給主子最周到的伺候。

  顏弄玉有花廳坐下,環顧四周,的確像是男子的居處,樸素到冷硬的地步。

  「顏小姐若無事吩咐,老奴退下。」丁總管躬身道。

  要他一下在下人之間地位頗高的總管親自做這種事,還真是委屈了。

  顏弄玉取下紗巾,微笑地說:「謝謝丁總管。」

  「呃……」丁總管呆了呆,頗意外她會記得他的稱呼,「不會,顏小姐。」

  待他退去後,瑤兒巡視完畢回到主子身邊:「小姐,真想不到翟公子還是一莊之主呢!不過……」她看看四周,「寒酸了些。」

  「嗯。」顏弄玉沒多說什麼。這裡的擺設無一項不必要之物,又不華麗。難怪瑤兒會有微詞。

  不過東西少了,空間相對的寬廣,也是另一番氣派。

  「這裡也沒有妝台,得叫翟公子快些弄來一座呀!不然瑤兒該如何幫小姐梳妝?」瑤兒看了看屏風裡頭,「呀,還少了小姐最愛的軟榻……」

  「瑤兒,閉嘴。」顏弄玉以右手支頷,「我又還沒決定住這兒。」

  「嘎?」瑤兒眨了眨眼,「可……可是小姐不住這兒要住哪兒呀?咱們可是在翟公子的屋簷下呢!」

  「不是還有棲鳳閣嗎?」她一點都沒漏聽丁總管的話。

  「可是翟公子說……」瑤兒還是覺得不妥啦!反正陰嬤嬤的賣身契都給了,人又被帶到杭州來了,不嫁還能怎地?

  「瑤兒,你是我的奴婢,還是翟子慎的奴婢?」

  瑤兒認真看著正薄怒著的主子,想了想:「奴婢還是小姐的奴婢,可是——奴婢也得喚翟公子一聲姑爺呢!」

  「瑤兒!我真是白疼你了!」顏弄玉噘起小嘴。

  瑤兒笑了笑:「小姐,你在煩些什麼呢?或許瑤兒可為你解憂。」

  才說了四句話便被勒令閉嘴,小姐也失了平時的適意,她服侍小姐這麼多年,哪會不知道小姐有事纏心呢?

  「我……」顏弄玉張口欲言,卻又不認為瑤兒能說出什麼金玉良言,還是只能化成一聲歎息。

  「小姐,說嘛!」瑤兒鼓勵她,「說出來心裡也快活些。」

  來杭州的路上她便發現小姐似有心事,說小姐是因為不願意與翟公子為妻似乎不是那麼回事,兩人一路上拌拌嘴,在她小侍女的眼中也相處得挺好的,至少小姐以真面目待翟公子,而翟公子也沒給嚇跑,或對小姐的「不賢淑」有微詞——她實在不知小姐的心事。

  顏弄玉歎了一口氣,心裡千頭萬緒實在不知該從何說起。

  簡言之便是不安吧!只不過一覺醒來天地變色的不安,孤身一人的不安,對翟子慎來歷不明的不安,對他輕易鍾情的不安——種種不安壓在心頭,揮之不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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