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站在一起,她這才發現,這兩個男人的氣質很相似,都有著儒雅的書卷味。
潘得勤也同時發現了她,他的臉色頓時起了惴惴不安,對著一同而來的侯禹呈趕緊抱歉的說:
「侯協理,我突然想到我還有事,車子改天再看,我先走了。」腳底抹油,潘得勤已經倒退到門邊。
邱蘋的火焰將方圓數十公尺的地方都燒出了一個大火坑,侯禹呈當然也感覺到了她那股熊熊的火焰。
看著他們之間的詭譎,侯禹呈拉住變了臉色的潘得勤。
「有什麼事這麼急?既然來了,就等看完車子再走。」好戲要上場,他怎能下弄清楚?這兩個人明明有種仇人相見的波濤洶湧。
再不走,他可能會死無葬身之地,潘得勤苦思著脫身之計。「是天大的事,改天再告訴你詳情!」不顧禮貌,潘得勤硬是要扳開侯禹呈的箝制。
「幹嘛?想夾著尾巴落跑?不打聲招呼就走嗎?」邱蘋比酸梅還酸的口氣,哪像是在打招呼,簡直像是鬼姥姥在威嚇著手無寸鐵的白面書生。
潘得勤尷尬的扯動嘴角,額上已經嚇出冷汗,吞了吞口水,既然她都已經開口嗆聲了,他不說話也不行了。
「邱蘋,好久不見,最近好嗎?」
果然這兩個人是認識的,侯禹呈在心裡大喊賓果的同時,依然不改臉上彬彬有禮的笑容。「潘副總,你認識邱蘋呀?那就省得我介紹了。」
「誰認識他!那種屬狼屬狽的動物,本姑娘可是從來沒有興趣多看一眼的。」她愈恨那個人,罵起那個人來愈不會帶任何的髒字,說起話來也愈是輕柔得讓人全身酥麻。
看邱蘋的張牙舞爪,再看潘得勤的白臉慘慘,侯禹呈真為潘得勤掬一把同情的眼淚,他是怎麼惹上邱蘋的?
「真的很抱歉,我走了。」潘得勤不想和邱蘋再繼續糾纏下去,否則不愉快的往事若再次被血淋淋剝開來,對誰都沒有好處。
邱蘋哪肯這樣就放走潘得勤,這可是潘得勤自動送上門來的,她現在就好像是看到一隻小綿羊的惡虎,若下把眼前的獵物拆吞入腹,她是不會善罷罷休的。
她打開手臂擋在自動門前,「雖然我沒有興趣多看你一眼,但是我很有興趣跟你算算舊帳。」
「邱蘋,潘得勤是明洋信息研發部的副總,也是我的好朋友,他對我們的XCR600很有興趣,今天我是特地帶他來看車的。」侯禹呈雖然很想知道他們之間的暗潮洶湧是怎麼回事,但是場面話他還是得說。他向邱蘋點明,潘得勤可是重要的客人,要她別輕舉妄動。
邱蘋雙臂交叉在胸前,眼神在潘得勤身上打轉著,嘴裡還發出嘖嘖的聲音,根本不把侯禹呈的話聽進耳裡。
「全身的名牌,真是有錢人家的派頭,難怪買得起XCR600。潘副總,不知道這是少奮鬥幾年所換來的?」
潘得勤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邱蘋,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希望妳能忘記我,也忘掉過去的一切。」
其實看邱蘋發火是件很賞心悅目的事,從來沒有一個漂亮的女人罵起人來是這樣的嫵媚動人,那種一挑眉、一睞眼、一勾唇,都別具風情。
侯禹呈不想阻止她的火氣,若兩方真的吵起來,他想他會私心的偏袒邱蘋。
「我從來也沒有記得你,要不是你突然出現,我哪會記得什麼阿貓阿狗的,你可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她的聲音是這樣的柔,要是不看她兇惡的表情,不明白的人還以為她在和男人調情呢。
「邱蘋,別這樣,趕快幫潘副總介紹車子。」侯禹呈適時的當起和事老。
「不用了,是我不好,我走了。」潘得勤越過她的手臂,自動門自動為他打開一條路。
她咬著牙怒瞪著潘得勤的背,也跟著踏出自動門。「你很紳士嘛,不願跟女人一般計較?」
侯禹呈想了想,也走出自動門外。
「邱蘋,過去是我對不起妳,可是愛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就算妳再怎麼強求,我還是不能再愛妳。希望妳能忘記我、忘記過去的一切,別讓仇恨一直佔據妳的心。」潘得勤知道邱蘋對他仍舊情難忘,於是說了一番自以為是的大道理。
侯禹呈一聽到這,就知道大事不妙,原來他們之間是感情上的牽扯,那就不該讓邱蘋或潘得勤任何一方再受到往事的傷害。
他扯了扯邱蘋的手臂,想按捺下她的脾氣,可是一旦爆發的火山是來不及阻止岩漿奔竄的。
潘得勤不說還好,這一說,邱蘋再也忍不住堆積如山的怨氣,她甩掉侯禹呈拉扯的手,劈哩啪啦的開火直轟:
「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本姑娘還要巴著你不放?!你只不過是一個假藉著愛情的名義,實際是找個女人當金主的虛偽男人!你現在的光環、你現在的成就、你現在買得起高級房車,哪一樣不是靠著女人的肩膀往上爬的?!像你這種沒心沒肝的人,怎麼還敢口口聲聲說什麼愛不愛的?!愛情的意義是什麼,以你低能的腦袋,我想你永遠都不會明白!更何況我又不是瞎了眼,怎會對貓狗不如的人念念不忘?!」
「邱蘋!」侯禹呈這次緊緊握住她的手心。「別這樣,有什麼事好好的說。」
潘得勤握緊拳頭,盡量維持紳士的風度。其實他跟侯禹呈的氣質很相似,都是溫文的學者樣,在大庭廣眾之下,他還得顧及面子問題,絕對不能做出有失風度的事。
「逞口舌之快對妳沒有什麼好處的,妳就是這副伶牙俐齒的模樣,難怪我會不要妳,難怪沒有男人會喜歡妳……」
侯禹呈擋在邱蘋面前,阻止潘得勤口沒遮攔的說下去。「潘副總,真不好意思,看來邱蘋的心情不是很好,麻煩你先走一步,改天我再登門拜訪。」他溫和的提醒已經亂了分寸的潘得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