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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楚琉璃對申屠麒眨了下眼。

  「我們在講妳的壞話,所以不能告訴妳。申屠先生,這是秘密,對嗎?」

  「嗯……是的,楚小姐。」

  「哼!天底下居然有妳這種會說女兒壞話的媽?小氣鬼,不說就不說,申屠,我們走,不用理她了!」

  被氣呼呼的小女人強行拉走的申屠麒,回望一眼楚琉璃,她一臉慈祥的看著他們離去。

  第七章

  十一月的夜風吹在身上,雖然今年是暖冬,也是會微微發抖,自從知道申屠麒是容易發熱的體質,江水音就偶爾握著他的手取暖,雖然每當她這麼做時,內心有著很深的罪惡感,但她沒辦法戒掉。

  吹著夜風醒酒,肯定通不過酒測的兩個人為了做個優良公民,放棄了開車回家的念頭,順著大馬路走著,原想招出租車,但也許是太舒服了,他們就這樣走著走著,任一輛一輛車尾的紅燈閃過他們的臉龐。

  剛聽過楚琉璃一席話的申屠麒,此時握著江水音小小的手,腦海正在天翻地覆著。

  「剛才我媽和你說了什麼?」江水音輕聲問道。

  她像個鬧脾氣的小孩奪門而出,但離開了之後,她卻有種懊悔浮現,除了每週一到兩次的電話聯絡,她們有兩個月沒見面了,就算再孩子氣,也應該多留一會兒,和媽媽胡言亂語一陣也好。

  雖然媽媽近來氣色很好,再也沒有當年照顧父親時,心碎疲倦的模樣了。

  申屠麒搖了下頭,「我們真的沒說什麼。」

  「別急著否認,反而會讓我很疑惑。」

  「我們在聊公司的事情,像是我是在哪個部門工作啦,在做些什麼之類的。」

  「我媽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真難得她會問。」

  「大概是剛認識,不好意思太深入吧。」

  「我媽呀,從來不知道什麼叫不好意思,她從少女時期,恐怕就是那種歐巴桑到處攀親戚的個性了,害我到小學畢業之前,沒有一個男生敢和我說話,怕被拷問身家!還好我沒有遺傳到她這種個性。」江水音回憶起兒時情景,雖是埋怨的話語,但神情卻是散發著緬懷。

  那時的她總是和女孩子玩在一起,那個年代沒有手機,也沒有MP3,她們下課都是玩交換日記,佔著電話聊一晚上的遊戲。

  那時候的她,大概不會想到,她長大會變成沒有半個朋友的女人,若是那時候的她能夠未卜先知,大概早就上吊自殺了。

  申屠麒聞言,溫和的笑著,「按照妳的說法,妳媽媽真有趣,不像我平凡的媽。」

  江水音一臉不敢苟同,還有不敢相信剛才那幾句話,居然會是從申屠麒的口中吐出來。

  「申屠,你那個溫和,慢半拍的媽媽才是最完美的!如果你有一個會在開學前一個月,就開始騷擾新任的班導,讓所有任課老師一見到你,就會退後三步的媽媽時,我想你說不出來『有趣』這個形容詞。好了,現在你可以老實告訴我,我媽到底和你談了什麼。」

  其實,那真的不是任何人的錯,病魔雖然帶走了她爸,但是沒有讓這個家分崩離析,只是小小芥蒂等級的問題而已。

  但也許因為媽媽在她童年時太過關心她,致使媽媽將心神全放在父親身上時,令她頓時有很重的失落感,每天放學回家,家裡總是只有她一個人,還有桌子上的一張紙條和飯錢。

  申屠麒向來享受聊天的時光,這還是第一回對江水音的問話,完全招架不住,沒有回嘴的餘地。

  但方纔楚琉璃說的話,連他都在震驚,沒有辦法平靜再說一次的。

  是呀,不平靜,無法平靜。

  從覺得有趣到想要瞭解,最後這種太過在意,將她視為特別的感覺,其實是否也代表他對江水音有著很不一樣的感覺?

  夜風很亂,卻亂不過他的心緒。

  江水音蹙著眉擺明不信,卻沒有繼續逼問,欲言又止了一會兒後,她鈴鈴出聲。

  「你不說就算了,總歸一句話,我媽是個魔女,你別去招惹她,如果她有留任何聯絡方式給你,你最好趕快丟掉!」江水音似是命令,但經由她磁柔的語音,變成很像誘惑的話語。

  真槽,他已經收下了!

  而且更糟的是,那個號碼太有特色,他已經背起來了!

  「妳想太多了。」不知道為什麼,申屠麒順著感覺否認,裝傻道。

  江水音停下腳步,「我真的沒有想太多,她現在想要補償我,她想要玩那種親親熱熱的家家酒遊戲,她一定會那麼做的!」

  當初為了盡快拿到票而拜託在旅行社工作的媽媽,是她這輩子最大的失策,她將來一定會為了這件事情而後悔的!

  四目相對,江水音慣常的笑臉消失了,不再是從從容容,而是心焦的模樣,讓申屠麒有些看得入迷。

  動作快於思考,他一手握著她的手,另一隻手直直撫上她因生氣而泛紅的臉頰,似嬰兒般的細緻,好在多餘的粉妝沒有破壞她的美麗。

  那樣的她,如同藏在厚厚椰子殼裡,柔嫩易碎的椰子肉般的她,讓他看迷了眼。

  江水音的心頭像被人重重的敲了一下。

  而且,她的心還被拿起來再砸了一次。

  更可怕的,是像雷打中她虛弱的心臟,過強的電流讓她心律不整,連呼吸都亂了。

  「申屠……」被深深凝視好可怕好麻煩,她得要說些什麼,好讓她不被人看出手足無措。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

  正當江水音心裡小鹿亂撞,腦子也亂烘烘之時,申屠麒給了她一個溫柔得可以滴出水來的笑容。

  她初次明白,原來男人才能有那麼溫柔,令人眩目的笑容。

  「水音,這是妳第一次和我提到妳自己。」申屠麒開心的說。

  他已經許久沒有和一個人這麼接近的感覺,尤其在歷經和邢定熏的婚姻無言的結束之後,他的動容不是任何人能夠體會的。

  近乎貼近,兩個不同個體之間,最近的距離,像是彼此眼睫毛都能碰到的距離,江水音的瞳仁像她淡色的髮絲,是淺棕色的,而她微張的唇,也像是她的髮絲,好軟好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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