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石見狀心頭大亂,趕緊伸手將她攬在懷裡柔聲哄慰。
呃,現在是怎樣?
飛龍再添在一旁瞧得噁心,雞皮疙瘩掉滿地。
這一對再如何濃情蜜意,都請留在家裡關起門來演出好嗎?有必要跑到這裡來,將他打成肉包,然後在他面前計較自個兒那點小傷?
拜託,他才是真正身受重傷的人耶!
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啊!
飛龍再添再也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們來這裡到底打算做什麼?」
他的話終於讓眼前那一對將注意力移轉。
敖石立刻拉著赤依依來到他面前。
「再添兄,我名叫敖石,她叫赤依依,是赤煉魔城的公主。聽傳聞,你會喚雨?」
飛龍再添偏首思付了好半天才點頭。
「偶爾。」
是的,偶爾在他的鬼吼鬼叫剛好和天要下雨的時辰搭上的時候。
事實上,他是條野龍,並非神龍後嗣,哪會呼風喚雨?只是為了得到此地人們的奉祀與尊敬,他當然不能說實話羅,而眼前這對,怪異的男女來意不明,他更不能對他們示弱了。
「那好、那好!」
敖石雙眼一亮,將赤依依推到他面前。
「那你瞧瞧,她漂亮嗎?」
飛龍再添先吞了吞口水才敢出聲,「很漂亮……」
眼前的女子的確絕艷得世間難得一見,可是她那殺人的目光,也是天下難得一見呀。
「那你想不想入贅魔城,做她的夫君?」敖石一本正經地問。
這小子是在開玩笑嗎?飛龍再添心底猛吞口水。
任誰都瞧得出眼前這名艷女根本愛他愛得胡天胡地,這小子卻還想著要將她推給別人?
他能點頭、敢點頭嗎?在那美艷的女子眼中怒火熾烈,頭頂還冒出一對嚇人的椅角,似要將他碎屍萬段的時候?
第五章
「依依,你為什麼不喜歡他?」敖石一臉不解地問。
「因為我不愛吃肉包。」
「那是我失手造成的,你應該給他機會啊。」
「給他什麼機會?傷你的機會?」
「依依,我說了,那只是一場誤會。」
「我不喜歡毛毛躁躁,跟人見了面不問清楚就開打的傢伙,這種人,將來也一定會打老婆的。」
這句話堵住了敖石的嘴。
他可以忍受依依未來夫婿的任何惡習,就是絕不能打老婆。
見敖石終於不再出聲,赤依依冷哼一聲,別開臉噘高了小嘴。
好半天後,她還是忍不住偎過去採看他的傷口。
「還疼嗎?」
赤依依向來凶巴巴、惡聲惡氣,鮮有如此小女兒嬌態,敖石瞧得有些恍神,甚至傻傻地想,他真得感謝飛龍再添這的一爪。
「不疼。」這是真的,他光瞧著她嬌俏的艷容,就什麼疼痛都沒了。
不過,飛龍再添的事並沒挫了敖石的決心,之後,他帶著赤依依前去泊山島的大展莊。
傳聞那兒有個翁家坳,坳後有個鄭家山,山上有個龍潭,那兒住著一條管家龍。
聽說那管家龍每逢乾旱不雨的夜晚,總會用龍角頂出一把骨排椅,在潭邊坐著,觀看天象。
如果大展莊的水田干了,他便身子一彎,將頭伸到潭裡吸一大口水,然後朝天空一噴,附近就會立即下起雨來。
大展莊年年五穀豐收,六畜興旺,莊裡的人都說,這是鄭家山的管家龍及時行雨的結果。
敖石帶著赤依依來到大展莊,順利地見著了管家龍。
這條管家龍並無飛龍再添的毛躁及壞脾氣,他客客氣氣地招呼敖石,並和他閒話家常。
只是,這條管家龍就算再會布雨,也不能當魔城的駙馬爺。
因為他已發蒼蒼、眼茫茫,一把長長的白髯拖到了地上。
當他開口呵呵慈笑,一眼望過去,還數得出他有幾顆搖搖欲墜的爛牙。
雖然看得出他是不會打老婆的,而且可能也打不動,但以他的年紀,做赤依依的爺爺都還嫌老,要正當青春少艾的赤依依嫁給他,那實在是太過犧牲了。
還有一點,管家龍會的是吞潭水布雨,而非呼風喚雨,魔城裡觸目淨是枯潭,所以就算真能請得動他,也是沒用的。
管家龍笑著對敖石道:「年輕人哪,真正會呼風馭雨的龍,當屬神龍敖氏一族,其他的,多半是招搖撞騙。」
敖石呵呵苦笑,不敢說什麼。
他正是敖氏神龍,可是他不會馭雨。
未了,敖石只得帶著赤依依離去。
一路走一路尋覓,敖石很認真的找尋著龍跡,赤依依卻當這只是趟觀光行腳,純粹出來外頭見見世面瞧瞧熱鬧。
接下來,他們還找了「天龍叭卜」,也找過了「祥龍十八漲」、二幾龍游毀」、「棘龍朱螺技」……
但他們各有各的缺點,各有各的不妥。
有的只會噴泥水,有的是搞笑天王,卻不適合當駙馬爺,有的愛吃人不愛娶老婆,有的還是不愛雌兒有斷袖之癬的野龍,而其中大部分都是赤依依第一眼就不要的,有些則是連敖石自己都看不過去的。
勾了勾、刪了刪,一路走來,敖石那本「天下龍跡」名冊上一眼望去淨是一個個大叉叉。
沒辦法,依依值得擁有最好的對象,而這也是他唯一能幫她的事了。
行行復行行,這一日,兩人剛進城沒多久,赤依依鼻子抽了抽,覺得不對勁兒,便拉著敖石轉頭就跑。
「怎麼了?」
「我爹的手下。」
一聽,敖石瞪大眼,瞬間換成他拉著她狂奔。
出了城,他們奔進樹林裡躲避魔城的追兵。
赤依依忽然拉住敖石,然後伸指往上頭比了比。
「會爬樹嗎?」
敖石點頭,接著看見她比手勢教他蹲下,之後她便跳上他的背。
「幹嘛?」
「爬到樹上去,愈高愈好。魔城的人鼻子比眼睛靈光,咱們若是在下風處,他們光是閉著眼睛就能逮著咱們了。」
「那你……」
她緊趴在他寬闊的背上,雖是輕盈若羽,但她軟馥的身子卻讓他全身冒汗。
「我不爬。」她將臉偎在他頸畔,耍賴地道:「我才不要爬得一身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