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石只好苦笑,不再多語,開始迅速地往樹上爬。
才爬到樹幹中央,他們已經聽到底下追兵的足音。
他心中暗呼好險,若非依依發現得快,他們恐怕已被人捉住。
剛這麼想,他突然驚覺到自己額上一顆汗珠往下落去的勢子。
不行啊!要是被那些人嗅著他的汗水味,他們倆就會被發現了。
他想抹去汗水,卻苦於空不出手來,此時,一隻白嫩的小掌自他背後伸出,接住了那顆落下的汗珠。
他側過頭,望向他身後探出半個身子的赤依依。
當他想對她說聲謝時,她卻頑皮地將那顆汗珠送到唇前,伸出舌頭舔著。
腦中轟然一響,他瞪著她的動作,半天無法動彈。
她……她在做什麼啊?
那是他的汗水呀,她舔了做啥?難不成她渴了?
敖石胸口猛地一窒,有些頭暈目眩,望著她的丁香小舌,突然間覺得好渴。
他拚命吞嚥著口水,致使他的喉結快速滑動。
相較於他的無措,她倒是玩得挺開心的。
「原來啊,」嬸偏著頭對他粲然一笑,「神龍的汗水還挺鹹的呢!」
她只是貪玩,卻讓他整個人幾乎要失了控,下腹猛地抽緊,全身血液竄流如浪潮。
他好渴好渴,又突然覺得好餓好餓。
可是這種難耐的飢渴,卻又非關食物飲水。
閉上眼睛,他開始念起經來。「離婆離婆帝,求訶求訶帝,陀羅尼帝,尼訶羅帝,毗黎你帝,摩訶伽帝,真陵干帝,莎婆訶……」
不明白他是怎麼了,赤依依嘟起嘴摀住耳朵。
「念得這麼大聲,不怕被人聽見嗎?」
唸經的聲音小了點兒,只是依舊不肯停歇。
她低低咕噥,「笨石頭,唸經有什麼用?你的汗愈流愈多了,沒想到你膽子這麼小,不過是一些追兵就讓你嚇成這副德行。」
上天明監!他的汗水真的不是因為樹下的追兵而流呀!敖石極為無奈。
「瞧你沒手可擦汗,怪可憐的,嘻嘻,我來幫你吧。」
幫他?她這麼好心?還有,她的聲音裡為什麼好像飽含賊賊的笑意?
果不其然!
敖石一邊唸經,心裡一邊哀號。
她是幫他拭了汗,卻是用她的舌頭!
一下一下地舔著,她的舌在他的額頭上忙碌的來去,卻只是帶給他更大的刺激,瞬間,他突然更渴、更餓,甚至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依依,別玩了!」
他又避又閃,又不敢有太大的動作,因此難以應付她的頑皮。
「光在樹上躲著多悶呀,這個樣子滿好玩的啊。」她才不理他呢!
「真的別玩了!」
他一緊張,汗冒得更快,讓她舔得不亦樂乎。
「好哇,你攬得住,我就不玩了;攔不住,你就任由著我玩。」
敖石手忙腳亂的繼續往上爬,終於找到一處較粗的枝幹可供他那壯碩的身軀倚靠,之後立刻騰出手來阻止她的淘氣。
擒握住她的小手,他眸中略帶責備地注視著她賊笑的臉。
日光穿透枝葉,映照在她臉上,讓她的笑容顯得更為明艷動人。
敖石拚命吞嚥口水,突然間忘了自己為什麼捉住她的手了。
他好餓!
真的!
她的唇瓣因為他的汗水而更形水潤,他看得雙眼發直,四肢無力,瘋狂地想知道她的嘴兒嘗起來是什麼滋味。
他忘了唸經,也忘了底下的追兵,這時候的他,連自己叫什麼都忘記了,更別提他還緊握著她的小手不放。
小手被箝得疼,赤依依止住了笑。
「好疼哪!你是想捏斷我的手嗎?」
她打小霸道慣了,嬌貴得緊,再加上他這些日子將她呵護得無微不至,幾時這麼對待她過?
「對不住、對不住!依依,我……我不是故意的!」
敖石急急鬆開手,卻見她手腕上已然出現一圈淤青。
她委屈地抿緊了嘴,服中湧出淚水。「人家不過是和你玩玩罷了,哪有人那麼用力的?」
「對不住!依依,你別生氣,待會兒下去後我任你打罵都行,就是別哭……」
他「哭」字剛出口,她的眼淚就掉下來了。
他想都沒想,湊過身便吮去她臉上的淚珠。
這一吮,兩人之間像驀地燃起了詭異的焰火。
她訝然瞠大的眼睫上還有著些許水漬,他憐惜不捨地再度傾身靠近她,以他的唇一一吮淨。
他吮吻得自然,她承受得恣意,他們心裡同時告訴自己,這麼做,只是為了別讓底下的追兵發現了兩人的蹤影。
在吮盡那些淚水之後,他的唇已無法只滿足於親吻她的眼睫,他的唇緩緩往下移,覬覦著她那正微微開啟的朱唇,而她唇角那顆誘人的赤色小痣,彷彿正向他招手……
他想要吃了她,就在這棵樹上!
「姑爺,下頭的追兵已讓屬下以幻術騙走了,請你們不需再用這麼「奇怪」的方法替對方拭汗、抹淚了好嗎?」
一聲「姑爺」嚇得敖石險些跌下樹去。
天哪!若非這聲呼喚,他已犯下天大的錯事了。
他怎麼可以褻瀆她?
不敢再將目光逗留在赤依依身上,敖石急急將視線轉開,找尋聲音來源。
他眼前不遠處,有一隻吐著長舌的青色蜥蜴。
「知心?」敖石訝然地低嚷。」你不是已經被丟進鍋油裡炸了嗎?」
它再度伸長了舌頭,得意地微笑。
「我會那麼沒本事嗎?讓人要炸就炸,說烤就烤?被扔下油鍋前,我先探得了劊子手的心思,一句話說得他眼淚直飆,淨顧著揉眼睛、擤鼻涕,就把我忘了。」
這麼神奇?敖石忍不住問:「你說了哪一句話?」
「呵呵!我請他節哀順變,男人嘛!會在自個兒老婆的床上看見別的男人,是常有的事兒。」
「原來……」敖石也跟著笑了,「沒想到你這本事還是以保命,原先我還想你這回是死定了。」
「姑爺是指,知心承諾過,要是偷聽您的心就得變成油炸蜥蜴的事兒?」
敖石點點頭。 」
「放心吧!知心是只信守承諾的蜥蠍,那天我根本沒有偷聽姑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