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色雪白,片刻後,她乾嘔了聲,之後身子忽然軟倒。
見狀,敖石急急上前,將她緊抱在懷中。
接著,床前出現了一抹幽幽的倩影,娥眉淡掃,稚氣未脫,身材姣好,正是杜裊衣。
偏過頭,杜裊衣瞇眼睇著敖凡,「我要上瑤池。」
敖凡點頭,「那簡單,你先告訴舍弟,他妻子的魂魄在哪裡。」
魂魄?敖石大驚,急急伸手探赤依依的鼻息,只見她面如白紙,杳無鼻息,連脈動也無。
「說!她在哪?」他失控地狂吼。
杜裊衣咬緊了唇。
「我跟她說了,只要她乖乖地將我的相公還給我,我就不為難她,誰知她死也不肯,我一火大,趁她今日是新人,最怕游神惡煞,在她魂體最虛之時將她的魂魄勾出軀體,然後……然後……」
「然後什麼?」敖石大吼。
「然後領到了畜棚去。我算過了,今夜戌時,那只待產的母牛就要生牛犢兒了,所以我、所以我……一氣之下就將她的元神推入母牛腹中。」
「依依!依依!」敖石驚叫著,拔腿便往畜棚的方向奔去。
敖凡搖搖頭,睇視著杜裊衣。
莫怪乎有人說—個屋裡容不下兩個女人,為了爭風吃醋,女人哪,真是什麼事兒都幹得出。
「你最好祈禱我弟妹沒事,否則你的選擇只剩一個,那就是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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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石奔人畜棚,很快便找到那正在分娩的母牛,正好讓他見到最驚心動魄的一幕。
母牛一個使勁兒,一頭身上還包著胎衣、一身腥臭的牛犢兒就這麼落人敖石的懷裡。
「依依!依依!你聽得見我的聲音嗎?」
一邊扯下胎衣,敖石拚命對著眼睛還沒睜開的小牛低喊。
「依依!你快瞧瞧我,我是石頭,我是你的笨石頭呀!」
小牛終於緩緩地睜開眼睛。
它的眼裡是全然的陌生與困惑。
哞!這是啥?是它的娘親嗎?娘怎麼長得這麼奇怪?
一旁的母牛蹬了蹬足,一臉不開心。
這是哪裡來的瘋子?幹嘛跟她搶孩子?
敖石哭了,因為他看得出小牛全然不認得他。
「沒關係的!」敖石抱緊小牛,告訴它,也告訴自己,「依依,你忘了我沒關係,我會等你想起我的,不管要等多久我都願意。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
不管你變成了什麼樣子,你永遠是我最愛的依依……」
敖石的深情告白忽然被打斷,因為咚咚數聲,幾個血包依序落地,原來母牛並非只生一胎。
難怪這頭小牛的眼裡全是陌生。敖石心裡重新燃起希望,打起精神準備再度尋覓他的依依。
「嘻、嘻嘻嘻……」
此時,畜棚角落裡忽然傳來笑聲。
敖石別過頭,看見一個美麗的女子抱著肚子猛笑。
這女子正是敖凡之妻,龍女曲素素。
「大嫂?」敖石困惑地低喊,「你怎麼會在這裡?」
曲素素好半天才能止住笑,咳了咳,她坐直身子,恢復為人長嫂當有的風範。
「方纔我經過畜棚,聽見母牛的叫聲有些怪異,所以就進來看看,這才發現,母牛的肚子裡多了個蠻牛似的魂魄,推拒著不讓母牛生產,母牛生不出來,所以就叫得慘了。」
敖石聽得發愣。
曲素素好整以暇的說下去,「接著,我就用你大哥教過的法子,將那被硬塞進牛腹裡的魂魄引出,然後裝進了這個瓷瓶裡。」
說著,她將藏在身後的柔荑伸出,手上拿著一隻白玉瓷瓶。
「這只瓷瓶是我從龍宮帶來的,裡頭裝有聖水,魂魄可以安然的待在裡頭,不會有事。」
「大嫂!」敖石雙目泛紅,聲音顫抖。「你這瓷瓶可否給我?」
曲素素笑道:「沒想到三弟有搜集瓷瓶的喜好,喏,拿去吧,就當是大嫂送給你的新婚賀禮。」
「謝謝大嫂!謝謝大嫂!」
敖石干恩萬謝,抱著瓷瓶便往新房的方向跑。
他在路上險些和敖凡相撞,沒有心思跟兄長解釋,他仍繼續往前跑。
來到畜棚門口,敖凡笑看著向她走來的愛妻。
「你怎麼猜到的?」
「拜堂時我就覺得新娘不太對勁兒了,和傳說中的蠻牛女差得太遠。」
敖凡一笑。他也是這樣才會守在新房外,可是這會兒看來,還不如素素想得周全。
「好聰明!」敖凡笑攬著她的腰,讚道。
「聰明?」曲素素笑嘻嘻地偎在丈夫懷裡,「還不是被你調教出來的?」
「走吧,等確定了三弟妹沒事後,咱們就該回去看寶寶了。對了,回家前咱們還得先上瑤池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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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敖石已回到新房,他戒慎恐懼地將瓷瓶捧至床旁,然後拔開瓶塞。
瞬間,只見一縷白煙自瓶口冒出,再由赤依依鼻端鑽人她體內。
接著,躺在床上的人兒輕輕咳了咳,臉色由白轉紅,雙目緩緩張開。
一見著那熟悉的眼神,敖石再無半點懷疑,他大叫一聲,「依依!」之後立即開心地撲向她。
還未將她抱滿懷,迎面一個巴掌揮來,打得敖石眼冒金星。
「依……依?」
「依什麼依!」
赤依依坐起身,瞳中滿是怒火,頭上的一對犄角也冒了出來。
「我……我是石頭呀,你……忘了我?」難道魂魄曾離體後會失憶?
「我當然沒忘!你就是化成了灰我都認得,哪像你,還對著小牛猛喊依依!」
「我……」敖石紅了臉,「我是心急嘛!你是因為這樣而生氣嗎?」
「當然不是!」
老實說,關於他錯認牛兒的這一段,那時她的魂魄被困在瓶子裡,但仍聽得清清楚楚,雖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心裡倒是滿感動的。
「那你在氣什麼?」
「我氣你連拜堂時弄錯了人了都還不知道!」
「依依,這不能怪我,當時新娘子蓋著紅蓋頭,否則我只要一看見你的眼神就能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