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萬般無奈愛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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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觀音大士願意幫忙,只是,她輕啟檀口提出要求。

  「最近我身邊少了個淨瓶童女陪侍巡行東海,如果可以,我希望能有個龍女來頂替一陣子。」

  什麼是如果可以?那根本是絕對可以!

  二話不說,敖任便犧牲了七妹敖箏。

  「什什什……麼?你說什麼?」

  剛剛從凡間偷玩回來還沒睡飽的敖箏,立刻被帶到觀音大士這兒來。

  「小七,二哥平日對你如何?」

  「挺好的呀!」

  這是實話,在泡妞的空檔,二哥倒沒忘了對她偶施小惠。

  「那好,你就幫二哥一點小忙,暫時在觀音大士這兒當個差吧。」

  嗄?什麼意思?

  敖箏還來不及問清楚,她那口口聲聲平日待她不錯的二哥已經抱著淨瓶水離開。

  腰間掛著淨瓶水,身繫著初櫻的幽魂,敖任日夜未眠,化身本尊不停歇地翱翔千里,前去初櫻凡體的所在,兩人最初結緣的絕谷。

  「還有多久時間?」

  由海入河後許久,終於來到絕谷,變回了人形的敖任氣喘吁吁地問著貼在他背上的初櫻。

  雖然是觸碰不著,但她那時時相隨的沁甜嗓音代表著她的存在,這正是他能夠精神奕奕遨行千里的原因。

  「一個時辰。」

  她在他背後睏倦的低喃。她好睏,而且好累,是魂飛魄散的期限將屆了嗎?

  她的眼皮愈來愈沉重,像是有幾個鉛塊全掛在上面一般。

  「一個時辰?夠了。乖,等你重生之後,我再讓你好好大睡一場。」

  敖任的語氣中滿是興奮,一雙俊目比燦星還要閃耀。

  一方面這是他小時候的舊遊地,另一方面前不久他還才在她夢裡重溫過,所以尋到此處並不難。

  上岸後,他開始往峭壁上攀爬。

  「櫻櫻,再一會兒我就可以實實在在地將你擁在懷裡了。」

  「然後呢?」她在他背後問道,想藉此轉移倦意。

  「然後?」他大笑,「然後當然是要瘋狂地吻你呀!」

  「拜託!」她也笑了,「又不是沒吻過,有必要這麼興奮嗎?」

  「哪有吻過?之前能碰你時都是在夢中,而現在,你雖緊隨著我,我還是碰觸不到你呀。」

  「能碰觸到軀體真有這麼重要嗎?」

  「當然!能將心愛的人擁在懷裡那種滋味呀!」他滿臉期待,「直是通體舒暢,喜樂無窮!」

  「你以前不是天天都能抱不同的女人嗎?這種滋味不該早就嘗膩了?」

  「櫻櫻,你還不懂我嗎?你對於我的意義是不同的,而且,自從喜歡上你之後,我就再也無法對其他女人有感覺了。」

  她在他背後悠然甜笑。所以,這條浪龍已然「從良」囉?

  只是,沒來由地,她心底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接著,她抬高眼往峭壁望了望。

  「任,你說軀體很重要,可是如果我永遠不能再有軀體了,那你還會不會眷戀我這一抹幽魂呢?」

  「我不許你胡說八道。」他沉聲道,語氣嚴峻。

  「我是說真的。任,人不能太貪心的,沒有軀體也行,如果可以,即使只是一抹幽魂,我也盼著能與你長相廝守。」

  她幽幽地歎氣,將自己逐漸透明的身軀沉入他的體內,想藉此證明,他們畢竟曾經合為一體過。

  不是嗎?這會兒他體內有她,他的大手裡有她的小掌,他又高又大,完完全全可以讓小小的她住進去呢!

  如果她真能永遠永遠這麼住在他的體內陪著他就好了。

  那樣,是不是也能算是永不分離呢?

  「你再亂說話我要生氣了,櫻櫻,我們就快要成功了,你不要再胡思亂想。」

  驟然間,敖任的話卡在喉嚨中,無法再發出聲音。

  他已經爬近了峭壁的狹縫間,看見那株櫻了,也總算明白初櫻方才會說那番話的原因。

  那株櫻已然枯萎,別說花朵,樹葉,連枝幹都已經形銷骨殘了。

  第十章

  「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啊!任,我說了不要這樣!」

  初櫻哭喊著,卻無力阻止心愛的男人憤怒地以拳頭不斷槌打山壁的動作。

  為什麼?為什麼!

  敖任雙目儘是殷紅的血絲,不單此,他的拳頭更因為重擊山壁而不斷流出鮮血,但這對他而言根本不算什麼,他心上正冒著的血又何止這些?

  「停手啊,敖任!我拜託你快點兒停手!」

  那些血讓初櫻心疼得哭紅了眼睛,她試圖阻攔他,卻只是讓透明的手不斷地穿透他的手和那些怵目驚心的血。

  他說得對,原來軀體是真的很重要的,那種能將心愛的人擁進懷裡安撫,能夠阻止心愛的人繼續傷害自己的基本要求,真的非常重要。

  她咬咬牙根,不許自己再哭泣。「我說真的!你再不停手,我會立刻離開,在我魂飛魄散前,你就會先失去我了。」

  「不要!櫻櫻!不要!」

  他聞言大驚,伸手欲捉住她的手,但依舊什麼都沒能握住。

  她是一縷幽魂,她是真的隨時會飄離他身邊的。

  他一邊盯緊著她,一邊深呼吸,強抑下全身猛烈的顫意與恐懼。

  是的,他恐懼,他非常的恐懼。

  他會如此失控,其實是因為恐懼呵,他害怕,害怕自己將要永遠失去她!

  「櫻櫻,我答應你,我不生氣,不傷害自己了,我剛才只是一下子失了理智而已,你會沒事的,我們一定可以在一起的,連娘娘都允了我們,不是嗎?連最困難的那關我們都已經撐過了,不是嗎?」他眼神充滿悲傷,像個無助的孩子,「我不生氣了,櫻櫻,你不要離開我。」

  她溫柔地點頭,心疼地看著鮮血淋漓的手。

  「疼不疼?」

  「不疼。」他艱難地勾起一個僵硬的笑。「待會兒你就能幫我裹傷了,我等你。」

  「好。」她輕輕點頭,注視著他的眼神是眷戀不捨的,「你等我。」

  她還是給了他承諾,明知這承諾是不會實現的。

  突然間,她憶起了王母娘娘的話——

  因為你比他短壽,所以他是注定了早晚要看著你在他面前死去的,你既然愛他,又怎麼忍心看他因為失去你而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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