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你嚇傻了,原來是看我的刀法愣住了。」
「沒辦法,誰教你的刀法那麼厲害。」上次他舞刀讓她瞧,她只覺得他的刀法渾厚有勁,孰不知他的刀法還快如閃電……若他和表哥交手,不知誰輸誰贏?
駱嘯天又是一笑,不再多言,回身拿起捉來的山雞及枯木就地生了火,餵飽肚皮。
此時天色已全暗,只剩下滿天星星,一閃一閃發亮。
水羽凡感到有些冷,雙手圈住身子,稍稍移近火堆。
駱嘯天關懷地問:「冷嗎?」
「一點點。」
「坐過來。」
水羽凡聽話的乖乖坐在他身旁。駱嘯天給她一種安心的感覺,令她對他無任何防心。
駱嘯天將她擁進懷中,「這樣就不冷了。」他的動作自然到連他自己也渾然不覺有何不對之處。偎在他懷中,水羽凡覺得好溫暖,好舒服,好安全。彷彿只要有他在身邊,就沒有任何事物可以傷她。她好想就這樣偎在他懷中一輩子……
她微抬頭,低喚:「駱大哥。」
他低下頭,「什麼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夜色的關係,水羽凡發現駱嘯天的雙眸比平常更迷人,更溫柔,更加有吸引力,讓她不由自主的看癡了……
駱嘯天瞧她癡傻的模樣,嘴角不由得一彎。這小丫頭又在他身上發現什麼新奇事了?
「我又做了什麼事讓你崇拜?」
「沒有。我只是覺得你的眼睛就像是陳年老酒一樣。」
駱嘯天不解地揚揚眉。眼睛像酒?這是什麼形容!他望著她,等著她說下去。
水羽凡接道:「有一次我偷偷喝師父珍藏的老酒,它沒有我喝過的烈酒那般辣味嗆鼻,喝起來甜甜的,讓我不由得一口接一口喝下去……後來我醉了,整天飄飄然,就好像騰雲駕霧般。」她輕輕撫上他的眼睫,見他沒有抗拒,玉指停頓了會兒才放下。「駱大哥,你的眼睛真的很像師父所珍藏的老酒,有著我無法抗拒的吸引力,讓我光瞧著就醉了。」
駱嘯天不由得寵溺的揉揉她的發項。「我看你是跟著佾邪老怪太久,思想也變得奇奇怪怪……我的眼睛像酒?這種話也只有你說得出來。」
「我是說真的!」他一定不知道他的眼睛有著難以抗拒的魔力。她第一次見到他時便察覺到這一點了。
駱嘯天懶得再和她爭辯,拿起放在身旁的細長枯木撥弄著火堆。
水羽凡也不再堅持,調整好姿勢舒服地躺靠在他胸膛。
「駱大哥,我心裡有個疑問,你能為我解答嗎?」她忍不住又開口。
「問吧。」
「我聽表哥說你府上也是在臨汾……你又怎會成為北俠呢?」
駱嘯天不曾向他人解釋自己,但面對水羽凡,他竟再自然不過的告訴她原因。
「當年,我在臨汾打理我爹留下來的產業,是道道地地的商人。有一年有個江洋大盜入府搶劫,還殺傷府內多位家丁、丫環,我一怒之下提起祖傳大刀,誓把他擒到手,而這一追竟追到衡州才將他擒獲送交官府。回程的路上我碰到許多不平之事,便基於義理出手解救,結果我人還未出湖廣便碰上多名捕快,想找我合作一同追捕數名在逃大盜,我答應了。從那時候起,類似的案件便接踵而來,於是我便將產業交由老管家之子方翰處理,自己專心為民除害。過了幾年,江湖人士便蹭我北俠的名號……其實我從沒想過要當什麼俠客。」他爹當初教他武功是為了防身,並沒有要他成為俠客之意。
聽完駱嘯天的解釋,水羽凡對他除了敬佩,更多了一層崇拜。
所謂英雄就像是他這般,行俠仗義,不居其功,淡泊名利。
她轉身看著他,「駱大哥,你是真英雄,大英雄,我水羽凡三生有幸,能認識你……只可惜回到臨汾後,我們就再也見不著了。」他是飄浮不定的浮雲,天涯海角四處飄蕩,臨汾老家只是暫時休憩之處,往後想見面難呀!
一想到將見不到他,她的心突然悶痛起來……
望著她神色幽幽,他的心也跟著揪緊。他揚手抬起她的下頜,淡淡一笑。「這次回臨汾,我會住上一陣子,我們還是可以天天見面的。再說我一年也會回去幾趟,我答應你,只要我回臨汾,一定去看你,好不好?」
雖然得到了他的允諾,她還是不開心。她只想跟在他身邊,就算天涯海角飄零,她也願意。
她直望著他,「駱大哥,能再問你一事嗎?」
「什麼事?」
「在你心中,你把我當做什麼?」
「妹妹。」駱嘯天不假思索地答。
「就妹妹?」她微怒道。她不想當他妹妹!她希望……希望……更親近他。
駱嘯天也不知她為何生氣,只道:「你孩子氣那麼重,我當你是妹妹有何不對?」
「我都十八歲了,才沒有孩子氣!」她不依地嘟著嘴。
「是嗎?可你明明看起來就像十四、五歲的小丫頭。」他說的可是事實。她個頭嬌小,身子又瘦弱,怎麼看就像是小丫頭。
水羽凡又氣又惱,「你抱也抱過,也看過我的身子,若我要你負責呢?」
駱嘯天並不把她的話放在心上,開玩笑道:「可以!不過等我娶了妻子再說。」
水羽凡聽了滿腦子迷糊,「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很簡單,我駱嘯天娶妻當然是娶喜歡的女子。我又不愛你,你當我的妾,這也算是負責。」他故意逗她。
什麼跟什麼嘛!虧她把他當大英雄,他竟然說出這種傷人的話!
水羽凡氣惱地握緊粉拳捶他,因動作過於激烈,扯痛了傷口,她忍不住痛呼出聲,小手撫上傷口。
「小心點。你傷才剛好。」說她孩子氣一點也不假。他不過是逗著她玩,她就氣得七竅生煙。
水羽凡氣嘟嘟的別過頭,一句話也不說。
駱嘯天失笑搖頭。「別耍脾氣了。說正格的,我別說是娶妾了,能不能娶妻還是未知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