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少說,還不快點開溜。」
「去哪呢?」大豆問。耳畔還不停傳來「肥蟲」、「敗類」的交相怒罵,聲音震耳欲聾。
司徒英踏著自信滿滿的步伐,「自然是那些女人不會去的地方。」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怡紅樂坊
司徒英一派瀟灑的帶著小廝走進樂坊。
迎面走來一名塗紅抹綠、穿金戴銀的女子,「稀客、稀客,司徒公子好久沒上咱們樂坊來了,我還擔心您是不是被別坊的姑娘拐跑了!」
「我這不是上妳這兒來了嗎?」
「您說的是。」朱虹笑得花枝亂顫,「這些年我們來了好多姑娘,每個都是如花似玉、才氣出眾,絕對讓您不虛此行,要不,朱老闆我為您介紹幾個特好的。」
「不急,我想先四處晃晃,見著好的,自然會通知妳。」
輕紗羅縵的裝飾,酒杯相觸、女子嬌笑聲充斥,隱約傳出優美的樂聲,雖說是樂坊,但儼然是變相的青樓。
「那您請,看到什麼中意的,差人通知我就行了。」朱虹隨即吩咐下去,讓他得以暢通無阻。
司徒英輕搖折扇,幾年沒來,樂坊佈置得更富麗堂皇,他從前廳漫步到中庭,閒情逸致地朝後院定去,隱隱約約聽到傳來的胡琴聲。
「噫!這西域的新鮮玩意,沒想到在這種地方也能聽到。」展開輕功,循聲奔去。
「少爺,等等我。」大豆僅會粗淺的拳腳功夫,一眨眼就失去了他的行蹤。
左拐右拐來到東廂房的深處,涼亭裡只見一名素衣白裙的清麗女子低聲吟唱著悼亡歌,旁邊有個穿粗布衣裳的年輕人正低頭拉著胡琴。
司徒英佇立一旁凝神欣賞,待女子吟唱完畢,才出聲讚歎,「唱得情悲意濃,配上這位兄台悲愴的琴聲,真令人鼻酸吶!」
這對男女轉身望著不速之客,顯然都嚇了一跳,而司徒英也不例外,當他見到那名男子臉上佈滿的滄桑悲憤神情,似遠超過他的實際年齡。
女子的驚呼聲打破有些僵持的氛圍,只見她臉現喜色地說:「司徒公子,你什麼時候回到京城的?」
司徒英這才仔細端詳白衣女子。黛眉橫臥、朱唇皓齒,一雙靈活的大眼像會說話,加上婀娜的體態,稱得上是人間絕色。
「雨蝶,幾年不見,妳出落得更加迷人了。青月不會再欺負妳了吧?」
「不會了,承您貴言,蝶兒現在是樂坊的紅牌。」
司徒英讚賞地點點頭,「當年我就看出身為青月侍女的妳,文采、琴藝、舞姿、容貌皆勝過樂坊眾位女子,只差年紀尚輕,然而如今的妳,還是比我所料的更加出色動人。」
「公子過獎了。當年青月姊待我不善,若非您向老闆說項,讓我轉而服侍夢羅姊,蝶兒我今日也不是這副模樣了。」提起往事,雨蝶的眼眶又紅了起來。
「不提過去也罷。瞧瞧,妳尚未替我引薦這位拉得一手好胡琴的兄台。」
「司徒公子,這位是我幼年時的鄰居,魏僥。前幾日我才在街頭巧遇他,今日有事相求,才請他過來幫我拉奏胡琴。」
「魏大哥,這位是……」
「妳不用介紹了,這幾日欽差大人回京的事炒得整個京師沸沸湯湯的。」
「哈哈!」司徒英朗聲大笑,「恐怕你聽聞的都是我的風流韻史吧!」
魏僥直言不諱,「正是!」
「好!答得爽快!」司徒英倒是十分欣賞他的快人快語。「見魏兄拉得一手好琴,小弟喜奏音律,想請魏兄賜教,不知魏兄是否肯賞光,與我這風流而不下流的人共飲,交個朋友。」
「你不嫌我是個粗鄙無功名的鄉野小民,我自然也不介意你的風流史。」見他甚為友善,魏僥也說起笑來,「何況……」
雨蝶像是心有靈犀地替他說完未竟的話,「人不風流枉少年嘛!」
三人齊聲大笑。
「你倆坐會兒,我去備些酒菜,大伙邊吃邊聊。」
望著她離去的身影,魏僥有感而發,「司徒公子,你真是厲害,剛才雨蝶哭哭啼啼的心情鬱結,你一來,她馬上就開朗起來。」
「喔,她為何心情不佳?」
「還不是因為以前待她極好的客人突然暴斃,她念舊情,所以今日謝絕面客,特地私下舉辦追吊,請我來拉胡琴,她唱哀歌弔念。」
「這名客人是誰呢?」
「許文龍……」
驚呼聲打斷了他的話語。
「少爺、少爺,我終於找到你了!」大豆東南西北的亂闖,總算給他找到了司徒英。
「沒見我正跟魏兄說話嗎?」司徒英責備冒失的大豆,「去去去,跟朱老闆說,我今日要與雨蝶姑娘共聚。而你呢,就守在外頭,別讓閒人打擾我們三人的談興。」
大豆領命來到大廳,找到了朱虹,對她轉述自家公子的吩咐,可是朱虹顧著招呼客人沒聽清楚,便再問一遍,「你說什麼?大聲點!」
大豆只得扯大嗓門,「我家少爺說他正與雨蝶姑娘共聚,請妳……」
朱虹趕緊摀住他的嘴,「別說了,我知道了。」
「我們也知道了!」只見四、五名尋芳客怒氣沖沖地朝朱虹逼來。
「朱老闆,怎麼我們的面子不夠大?還是錢給得不夠多?雨蝶可以招呼那個小子的少爺,就不肯招呼我們?」
「諸位恩公,」朱虹低聲下氣地趕忙解釋,「真是誤會、誤會。是欽差大人他誤闖雨蝶的寢居,她不好意思逐客才……」
「欽差了不起嗎?我爵爺會比他差嗎?」
怡虹樂坊不比一般妓院、青樓,來此尋歡、賞曲、買醉的客人非官即貴,因此誰也得罪不起。
「他誤闖就可以見雨蝶,那我們大伙就一起來誤闖好了!」
尋芳客群起傚尤,像不見到人不甘心似的。
見狀,大豆一夫當關,堵在入口。「你們誰想進去,得先過我大豆這一關。」
「讓我來!臭小子,不知死活。」一名壯漢抓起椅子,朝大豆砸去,他閃身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