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你真的不再愛我了?」他終於傷心地問。
她頓了一下才開口,語氣變得堅定「應該說,我從來也沒愛過你!」
「你——」他止不住滿心的傷慟,幾乎哽咽得無法杷話說出口。
「別你啊我的,像個男人,別拖泥帶水的!」她把頭轉過去不再看他。
「難道之前你都只是在作戲?」他扳住她的肩追問道。
「沒錯!」她斬釘截鐵地說,並一把甩開他的糾纏。
他滿臉的不解。「為什麼呢?」
「為什麼?哈!」她乾笑一聲,然後惡狠狠地瞪著他說:「你有什麼好不甘心的?要不是為了從亞亭的手中把你搶走,你這個買不起房子的私生子,還敢指望有誰來愛你?結果呢,哼!人家馬上有個醫生追得緊,倒像是我在幫她剷除障礙呢!愈想我就愈氣,我不甘心!」她大罵道。
「你……為什麼?她是你姊姊,你為什麼……你簡直蛇蠍心腸!你……」他無法把當初那個嬌柔婉約的亞凡,和眼前這個充滿恨意與心機的女人聯想在一起。
「我警告你喔,如果你敢對亞亭透露「任何事」……」她故意頓了頓強調,「我倒要瞧瞧,是你這個「外人」比較重要,還是我這個妹妹重要?」她眼露得意。
「你終於露出你的真面目了……」他喃喃自語道,然後下了決心似的,轉過身大跨步離去。
亞凡冷哼一聲,毫不留戀他的深情,決絕地蜇身進了家裡。
他們倆各擁心事,都沒發現有一雙陰沉的眼睛,始終在陰影下偷偷地注視著他們……
「怎麼又是你?」亞亭苦著臉悶聲道。星期天早上正要趕著上班,一開大門卻發現傅學翰又站在門口等著護送她。
「星期假日不准生氣!」他一臉的好心情。
「是你在放假,我可沒閒工夫在這裡陪你抬槓!」亞亭沒好氣地說。已經拒絕他上百次了,他就是可以置之不理不當一回事,她對他的頑固感到不可思議。
「好啦,好啦,那咱們走吧!」他順水推舟地說道,臂膀大剌刺地攬在她的肩上。
「喂,你——」她氣急敗壞地想擺脫他的毛手毛腳,誰知他早已有防備,雙手變本加厲地摟緊她。
亞亭氣得直跺腳,她簡直不敢相信有這樣厚顏無恥的人。
他卻一臉的笑意,把她的掙扎視作愛侶之間欲拒還迎的嬉笑怒罵。
「怎麼,兩三個月沒見,又換一個男朋友啦?」
一聽到那個聲音,亞亭不禁暗暗叫苦,怎麼每次尷尬的事都被他撞見?真教她百口莫辯啊!
一轉頭,果然看到張書逸冷著臉站在他家門口。
「你回來了?」她多此一舉地說道。繼而想起這幾個月來的焦慮與相思之苦,她不免憤恨地想質問他。「你……」
話還沒出口,卻被她母親突如其來的話驚得一時語塞。
「亞亭,讓傅醫生等那麼久,你害不害躁啊?」王母竟然也走出來攪和,說話時的神態充滿諂媚。「人家是彬彬有禮,你可別把人家的慇勤、體貼視為理所當然喔!」話一說完,她仰著下巴將臉轉向張書逸,驕傲的眼神對他視若無睹。
亞亭知道母親是故意塑造出一種假象,讓張書逸以為她嫌貧愛富,已經和傅學翰在交往,她急得直搖頭,卻見他的眼神露出了一絲的不耐和厭惡。
她一切的行為在他的眼裡,好似放在顯微鏡下被不可原諒地放大了,亞亭覺得氣憤,對母親的舉動也不免感到有些難堪。
她無奈地看著張書逸冷漠地轉身,頭也不回地走開,心裡只能暗暗淌血。
王母卻滿意地笑了。
「幹麼一臉愁苦的表情?」傅學翰眼尖地問道。
「我真的對你一點都沒興趣!你聽清楚了嗎?請你以後不要再纏著我了!」亞亭把話赤裸裸地說完,人立刻絕然地離開。
只留下王母怔怔不解地看著她的背影。
如果亞亭回頭看,只要看一眼,就會發現傅學翰的眼神,充滿了可怕的憤怒和陰狠。
「王亞凡,你的「他」又送花來嘍!」有人嬉笑嚷嚷道。
一連好幾天都有人捧著一大束鮮花到辦公室,當然不免引起同事之間的側目和喧嚷。
「謝謝!」亞凡臉上透著光,喜不自勝地從送花的人手上接過花來。她清楚地看到女同事們的眼中有羨慕和渴望,她終於成為大家注目的焦點,她喜歡這種高人一等的感覺。送花的人原來是傅學翰。
「你不是在追我大姊嗎?」她曾經訝異地問過他。
「我發現她不如我想像中的好,她太自以為是,倒是你,我發現自己愈來愈無法移開我的目光。」他牽起她的手,溫柔地對她這樣說道。
「所以!你天天送花給我,是想表達心意?」她臉紅嬌羞地問:「可我也不是這麼好追的喔!」
「我這個人就是以耐心出了名的,」他別有所指道。「我會全心全意地對你,而你也將會對我死心塌地。」他濃情蜜意地說。
第七章
「你可回來了!」王母急急忙忙打開大門,臉上滿是焦慮與惶恐。
「爸爸呢?」亞亭焦急地問,聲音裡也透著大大的不安。她在辦公室裡接到父親打來的電話,著實嚇了一跳,因為他倆向來關係緊張、除非有重大事故發生,否則父親絕不可能會主動和她聯繫。
果不其然,父親竟然因為股市投資不利,資金嚴重失血,終於不得不利用工作之便冒用銀行客戶的存款,以為只是暫時的周轉,沒想到連續幾個月來的股布長黑,輸不得的泥沼讓他愈陷愈深,盜用帳款已高達好幾百萬。
「哥呢,還沒到家啊?在凡呢?」亞亭一進客廳,只見到父親愁眉苦臉地坐在沙發上。「別提了,要他回來一起想辦法,他卻說了一大堆理由,說到底還不就是不想幫忙?算我白疼他了!」王父憤慨道。「可能他真的抽不開身,忙完了就會回來的,爸你別生氣。」亞亭安撫道。「就是說嘛!我也是這樣跟他說,他偏偏不信,一直耿耿於懷。哪有兒子不管老爸的道理,是不?」王母天真地附和著。「爸,你挪用的那些帳款離最後期限還有幾天?」亞亭導入正題,希望趕緊了這整個狀況。「那些帳款原本都是我在審核看管,本來還可以隱瞞一陣子沒人知道,誰曉得今天一早銀行開會,竟然發佈下個月的新人事命令,工作職務整個大搬風,所以我才急得跳腳。萬一被發現,可是要吃官司的呀!所以我無論如何一定得在月底交接前,把這些漏洞完全填補好。」王父激動地說。「怎麼會這樣呢?工作不是做得好好的嗎?為什麼玩股票?家裡又不缺錢……」王母聞言,不知所措急得叨念。「你這個女人是怎麼回事?老講一些廢話!」王父此刻心煩意亂,哪有心情聽她叨念,急得破口大罵。「不懂的事,就乖乖閉上嘴,少在這裡惹人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