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逃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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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 黑夜

第 19 頁

 

  陶子墨抬眸對上宇妥的眼睛,猛然抽回自己的手,側轉身子,背向宇妥。

  宇妥雙手環胸,瞅著她。這個小丫頭,一點都不知道自己哥哥的辛苦,竟鬧起彆扭來!

  宇妥繞到陶子墨面前,插著腰,彎低身子,晨衣襟口往下掉,讓她的雪白胸脯幾乎裸露。她挑起眉梢,纖指點在陶子墨秀巧的鼻頭,壓低嗓音說:「我今天有很多事要做,尤其是換掉妳哥哥房裡那具壞掉的吊燈。」

  陶子墨睜大眼,緊盯著宇妥若隱若現的酥胸。「妳、妳……」小女孩結結巴巴地發出嗓音。「妳怎麼可以……怎麼可以穿著哥哥的晨衣……裡面沒穿其它衣物!」她吞了口口水,好不容易才把話說完。

  宇妥直起腰身,唇角微揚。「等妳長大,妳也可以這麼穿男人的衣服。」她冷笑,旋身走往屋門,開門前,停下腳步。「進來換藥吧,小桃子──」說完,她開門走進屋。

  陶子墨坐在原位不動。一隻黑色貓咪從紫籐架下的花叢走出來,跳到陶子墨大腿上。

  陶子墨摸摸貓咪。「你肚子餓了嗎,永夜?」

  黑貓永夜喵地叫了一聲。

  陶子墨拿起一塊牛奶麵包,剝給貓咪吃。「我才沒有浪費食物呢……」她呢喃著。

  「喵──」永夜磨蹭著陶子墨的膝蓋。

  「我長大才不要像她那樣穿別人的衣服……」

  「喵──喵──」

  「我不想給她換藥,我們一起去找望月哥哥;你以前受傷,望月哥哥就把你照顧得好好的,他一定也會照顧我的,對不對?」

  「喵──喵──喵──」

  陶子墨抱著黑貓永夜站起身,完全把哥哥交代的話拋至腦後,跑下露台,離開主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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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妥進屋,更衣盥洗後,一直等不到陶子墨進屋。她知道那小丫頭一定還在鬧脾氣,乾脆先去換陶垚農臥房的吊燈燈泡,讓那小丫頭獨自鬧個夠。

  陶子墨的心態,宇妥很清楚──

  陶子墨從小幾乎是讓哥哥陶垚農一手帶養,對兄長有某種程度的依戀,如今宇妥的出現,想必帶給她不小的危機感。在陶子墨眼裡,宇妥杵在她家干擾了她和哥哥平靜的生活,比自己更像個大電燈泡!

  「是多少瓦數的呢……」面對工具室裡大大小小、各式形狀的燈管、燈泡,宇妥搞不清楚陶垚農臥室裡那盞吊燈用的是什麼內件。她拿起架上的螺旋燈管看了看,放回去,換一個天使光圈形的,瞧了瞧,又擺回去。她旋身走出工具室,繞行廊彎,上樓進陶垚農的房間。

  白天光線明亮,他的起居室看來也兼書房,滿滿的書籍佔據兩面牆,巖洞式壁爐斜對著陽台落地門,柴托架是空的,內爐床沒有殘餘的灰燼,顯然他好久沒使用這壁爐;金色沙發床上那幾個橄欖綠方枕,遺留著他的香味──他應該是常常躺在上頭看書,思考事情。

  宇妥撿起掉落地毯的一支鋼筆,放在充當床畔桌的橡木箱上;打開落地門,讓陽光進來、讓清新的風吹入,然後旋足走往臥室。她抬頭望著天花板吊燈──

  船形燈罩,外環帶狀流星燈,看樣子不只壞了一個燈泡……

  宇妥挑唇,眸光晶亮,往外走。她會讓它恢復自由豪邁風格,大放光芒的──

  「欸──醫師!妳沒出去呀?」一個聲音在樓梯下方響起。

  宇妥慢慢下樓,看著米雷和他背後的兩名男子。

  「什麼事?」她問。

  米雷攤攤手,答道:「今天輪到我們三個做飯、打掃主屋,醫師有什麼吩咐嗎?」

  「哦!你們三個當『值日生』呀,那──」宇妥神情一閃,說:「你們Farmer哥房裡的吊燈壞很久了,記得換──」

  「Farmer哥房裡的吊燈?!」米雷打斷宇妥的嗓音。「醫師說的是『Farmer哥房裡的吊燈』?」

  宇妥偏首瞧他。「是的。還有他起居室的柴托架空了,記得添新柴。」

  「醫師,妳有沒有搞錯──」米雷露出一個怪異表情,語氣有些無奈。「Farmer哥不喜歡點燈,我們要是幫他換好燈泡,他一定會罵我們多事──」

  「你們照我的話做就行。」宇妥說道。「今晚,我一定要看到他房裡的燈是好的,壁爐也得燃火,懂嗎?」她的眼睛稍微朝三個男人一瞪,似警告又似提醒,彷彿他們沒把這事辦好會比被陶垚農罵更慘。

  米雷明白地點著頭。「好吧,醫師,我懂了。」他做做手勢,領著另外兩個人往工具室。三個人邊走邊低語討論,其實他們都在碼頭聽皇廉兮說過──這個女醫師會是未來的「Farmer嫂」,誰也不要得罪她,比較好……

  「對了,米雷……」宇妥叫道。

  米雷頓足回身。「米雷細聽吩咐,醫師──」未來的Farmer嫂。他在心裡加了句,臉上露出誠摯恭敬的笑容。

  宇妥淡淡撇唇。「你們剛剛進來,小桃子是不是還在露台上吃早餐?」

  米雷挑了一下眉角。「桃子?我們沒看見她。」他答。

  另外兩個傢伙附和道:「是啊,醫師。桃子應該吃飽了,庭園桌上的杯盤,我們收進廚房,待會兒會清洗……」

  宇妥皺眉。

  「怎麼了,醫師?」米雷問。

  「沒什麼。」宇妥揮擺柔荑。「你們去忙吧。」她轉身離開樓梯口。

  采光充足的露台,花兒樹木長得極好。風吹響紫籐架下的陶鈴,宇妥長腿交迭,優雅地坐在庭園桌前,纖指摩著桌面,美眸凝思地望著花圃。

  她一向討厭不把醫師放在眼裡的傷患,何況那小丫頭也夠任性的了,竟當兄長的話是耳邊風,用完早餐,就跑得不見人影。陶子墨這回可真惹火宇妥了──

  宇妥起身離座,慢條斯理地擺好椅凳,走向石階,每一步伐都像輕盈、優美的舞步,踩著階級往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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