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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油條?」他揚眉,「這是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嗎?」一個花花公子?

  「你比那更糟!」她怒斥。花花公子起碼還肯認真哄女孩子,他卻根本以踐踏女人心為樂。

  「喂喂,小姐……」

  「總之,我會查出到底是誰把那封信貼在公佈欄上的。如果讓我查出來是你,你就吃不了兜著走!」撂下狠話後,鍾晨露憤然轉身,像陣旋風般狂捲而去。

  正如她來時一樣。

  宋雲飛直直瞪視她的背影。

  他現在終於明白好友蔡子麒的痛苦了。跟這種強悍的潑婦一起長大,也真難為他了。

  「我為你默哀,子麒。」俊逸的唇角揚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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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姊,學姊!」

  嬌嫩的叫喚讓章懷箴的心神抽離英文課本,她抬頭,發現宋雅茵正在教室窗外對她揮著手。

  「學姊,你出來一下,我有事跟你說。」她揚聲喊,可嗓音卻仍是嬌嬌的,甜甜的,襯著一張清麗如花的美顏,輕易迷倒教室裡幾個青春未艾的大男孩。

  顯然,班上男同學都被雅茵迷住了,

  不愧是初中部第一美女。章懷箴悄悄微笑,連高中部的學長也躲不過她活潑甜美的魅力。

  她迎向她,和往常一般寵溺地摸摸學妹的頭,「什麼事啊?雅茵。」

  「學姊,你看這個。」一封白底金邊的信函遞向她。

  「這是什麼?」章懷箴好奇地接過。

  「你看看嘛。」

  依言抽出信封裡同樣設計典雅的卡片,「邀請函嗎?」她打開,明眸迅速瀏覽後倏地圓睜。「是鋼琴比賽?」

  「是啊。」宋雅茵甜甜地笑,「為了配合白老師新唱片的宣傳,特地舉辦這個活動。得獎者可以在白老師的下一張專輯跟他一起表演雙鋼琴哦。」

  雙鋼琴表演?章懷箴呼吸一緊。

  「對啊,這個活動是我爸爸公司贊助的,要在全台灣進行青少年的選拔賽,爸爸還說,要給前三名獎學金,送他們出國留學。」

  獎學金?留學?

  「學姊,參加吧。」看出她震撼的心情,宋雅茵開始遊說她,「學姊那麼有實力,一定可以得獎的。」

  「可是--」她太清楚自己的能耐了,如果這個徵選比賽是針對全台灣,不知有多少人會參加角逐。台灣可不乏從小學琴的青少年啊。

  「可是他們彈得未必有你好。」宋雅茵繼續鼓吹,「連白老師都說你有潛力,不是嗎?只要學姊多加練習,一定有機會的。老師也說了,他希望你報名參加。」

  「他希望我報名?」那個年輕的鋼琴家提到她的名字?章懷箴難掩興奮,「他還記得我?。」

  「當然啦,老師還說,如果有機會跟你一起彈琴,-定很有趣。」

  「他真的……那麼說?」是白謹言耶。讚美她的人是白謹言,簡直令她不敢相信。

  她感覺自己的心跳亂了,體內血流逐漸燃燒。

  「要參加嗎?」

  「好,我報名。」章懷箴點頭,緊緊將邀請函貼在胸前,明眸閃過某種決心。

  是雲飛教她的,不要逃避,勇敢面對一切。

  所以她要參加比賽,抓住這得來不易的機會。

  於是她開始勤練鋼琴,不停地、瘋狂地練習,為了練好初賽的指定曲,她恨不得一天能有四十八小時。

  下課、午休、放學,只要有空檔,她一定前往音樂教室報到。

  整整兩個禮拜,宋雲飛幾乎沒有與她獨處的機會,為了爭取時間,她連午飯也不跟他吃了,匆匆將便當盒塞給他後,便急急奔走。

  放學後,她會留在學校彈琴,直到晚間自習結束,學校的管理員前來趕人為止。

  週末假日,更是全天練習,一刻也不休息。

  每一回,當宋雲飛經過音樂教室窗前,看著她專注地彈著鋼琴的倩影,胸膛總會漫開難以言喻的滋味。

  有些苦,有些澀,有些嫉妒,又忍不住心疼。

  他發現自己在跟她最愛的鋼琴吃醋,可一念及她正執著地為自己的夢想而努力時,也只能微笑支持她。

  他的懷箴--這個時候的她,真美,望著她盈滿夢幻與決心的容顏,他忽然感覺她很耀眼。

  耀眼得令人難以逼視。

  他體貼地不去打擾她,只是坐在班聯會辦公室,一面處理著公務,一面聆聽從樓上窗扉流洩的悠揚琴聲。

  她彈得愈來愈好了。他微笑地想,這次比賽的指定曲是白謹言去年在全亞洲賣出雙白金的創作--「吉普賽流雲」,技巧上雖不算複雜,但要處理好像徵流雲隨風狂轉的那一連串激烈琴音卻不簡單。

  那不僅是對基本指法的挑戰,也是考驗彈奏者詮釋感情的能力。

  激昂中有落寞,瘋狂中藏不住無奈,那是一種徬徨,一種抵抗,一種對命運的不肯屈服,卻逃不過其肆意擺弄。

  他聽過白謹言那張CD,他彈得十分好,將那種絕望與希望交錯反覆的意境清楚地傳達到聽眾心靈最深處。

  懷箴詮釋的方武與他不太相同,少了幾分慷慨,多了幾分婉轉,在溫柔的激動中流洩細膩的情感。

  那情感,彷彿清淡,卻深深揪扯人心。

  至少,揪扯著他的心。在聽著她的琴音時,他感覺自己一點一點、逐漸碰觸到她柔軟的內心。

  柔軟的少女芳心,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深深震動了他,讓桀騖不馴的他也只能一點一點、逐漸卸下堅硬的外殼。

  那一年,他十四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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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吃過了嗎?」

  少女盈盈出現在公園欄杆的另一邊,纖細的倩影映在玫瑰紫的黃昏布幕上,顯得那樣迷濛、清淡,捉摸不定。

  他愣愣地瞪著。

  「你做什麼?」粗魯的語調掩不住困惑。

  「你吃過了嗎?」她問,長長的辮子被風吹得微微凌亂,散落幾束墨黑的發綹,黑框眼鏡後,一對眸子清亮有神。「我看你一個人在這兒坐了一天了。你……沒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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