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坐著、站著、清醒還是沉睡,他的身影總是無孔不入的掠奪她的心緒,直到她招架不住的投降、繼而失神、出錯。
這是怎麼一回事?她不是百般地想跳離他嗎?怎地如此難以自持地想著他?
就像此刻,她的手指在鍵盤上跳動,心卻早已穿越時空,回到她與他袒裎相見的那一天……是的,她由他的眸中見到他要她的訊息,可他要的只是她的身體,並非她的人、她的心!不是嗎?
她無力反駁,也無力抗議,只是任這無意識的思緒在腦海中翻飛;直到內線電話將她拉回現實。
「卓紋,總裁要你馬上去見他。」是天辰董事的聲音。
真是稀罕了,天辰董事竟親自打電話給她。
「有什麼事嗎?」她詢問道。
「當然是天大的事,你的工作出問題啦!你的工程競標預算結果有洩漏機密的嫌疑,趁總裁還沒有將你定罪之前,趕快上去解釋清楚,遲了恐怕飯碗不保,快去吧!」說完,二話不說地掛斷電話。
什麼?!洩漏機密?她洩漏給誰呀?卓紋所有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這個從天而降的罪名上,腦中迅速的醞釀著被誣告的憤怒。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當然要去為自己洗刷罪名,她這麼努力的工作,費盡心思想保住這份差事,可不是為了落個洩漏商業機密的罪名。
卓紋來勢洶洶地直闖白致弘的辦公室。
她雙手負胸,採取防備姿態,目光卻充滿攻擊性、灼灼地注視著眼前之人。
「叫你滾出去,你還進來找死!」
白致弘聽到開門聲,以為白天辰又不識相地找他玩那些窮追不捨的爛把戲,陷在掌中的頭抬也不抬,凶狠的口氣直要人喪膽。
卓紋被吼得亂了方寸,身形瑟縮了一下,驚魂甫定,她立即還以顏色。
「要我滾出去,丟份革職書給我就好了,何必要我上來?」雖然卓紋平常總顯得精神不濟,但,一碰到攸關自身權益的事,立即精神百倍。「你以為身為老闆就可以不講道理、濫用職權?好!你要我滾,我就偏不!除非你給我一個心服口服的理由,否則,你休想稱心如意。」
她怒氣上升,雙眼更是死盯住他。
白致弘不敢置信地從手掌中抬起頭來,看見他朝思暮想卻無法打開心防去觸碰的女人就站在自己面前,眼中滿是驚愕。
然而,此刻他才知道,這些日子來的掙扎、煎熬全是多餘,他是這麼強烈的渴望她,渴望參與她的生命,也渴望她走入他的生命……
多麼可笑,他一直在逃避、壓抑的,竟然是這真實而深切的感覺。
他不確定地走向她,臉上陰霾漸失,緊皺的眉心慢慢舒緩,如獲至寶似的緩緩走向她。
然而,那個堅定得足以致命的聲音又在他心中響起:不管她對你的影響力如何,在你心中的地位如何,她終究只是個送往迎來的歡場女子。
如遭一記悶雷,他的心又被逼回了現實。臉上線條慢慢僵硬,眼神變得又冰又冷。
而他卻渾然不覺自己正帶著這可怕的氣勢,一步步的逼向卓紋。
「站……站住!」卓紋被他的神情嚇得不知所措。「不要再過來!」她只是想澄清自己的清白,不想被殺呀!
「你總是對男人說這句話嗎?」他邪邪一笑,心中極為鄙視她的另一個兼差身份。
「不要靠近我!」她說出這話時已經太遲,她已然被困在牆與他的雙臂間。
「你那天不是這樣說的。」他霸道地把唇湊近她的唇畔,心中渴望再嘗她的滋味,但他那高高在上的尊嚴卻不允許。「相不相信我出的價碼比別人高?如果你再採取主動的話。」
他難以自抑的以紈?子弟的調情語調來給與她無情的羞辱,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從中得到什麼,或者在期待什麼,只清楚的感覺到他的心中泛起一股難以言喻、猶如自虐般的痛楚。
「啪!」一個巴掌陡地落在白致弘的臉上。
「請你停止你的出言不遜,並且保持談論公事應有的距離!」卓紋硬生生地把心痛的淚水逼回眼眶。「談論你的公事有你的距離,我的公事有我的距離,希望你分清楚。」
「那麼,我約你的時間,在你的地方。」他自己都不知道這麼做有何意義,或許是想以比較安全的方式再見她。
「嗯?」她哪有什麼地方可讓他約?
「二十號,下午三點,『夢希絲』。」他對她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記得很清楚。
「什麼?」那是……那是卓蓮約自己去接她的時間地點啊。
「被先約走了?」他陰晴不定的訕笑。「推掉!三點以後的約都推掉,我包下你了。」
看來只好依他了。「好。」答應這種強迫性的邀約沒必要堅守誠信原則,就讓卓蓮那刁鑽、桃花命的丫頭去與他較量好了,看是他的霸道厲害,還是她的桃花命略勝一籌。
總之,她是打定主意不去了。
白致弘對她爽快的答應有些失望,他以為她至少會矜持一下。
他究竟在期待什麼?她是歡場女子,這是不變的事實啊。可是那天真實的接觸令他不禁又懷疑起她的身份。
「你找我來,就是為了談這件事?」卓紋挑挑眉想把這一場混事導正。
白致弘靜靜地觀察著她,不想錯過她的任何一個表情,懷疑她身份的因子令他想更靠近她、細究她,而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發誓他一定要弄清楚。
「你想談什麼事?」他出其不意地輕啄她的唇畔,像個頑皮的小孩般惡作劇。
卓紋如觸電般怔了一下,心神恍惚之際,陷入了他留在唇畔的溫柔觸感中。
「說啊!」他又輕啄她一下,催促她說。
而卓紋皺緊眉心,極力集中她的注意力與思考能力,卻發現自己是白費力氣。
白致弘霸氣十足地把唇覆上她微啟的紅唇,試探性地品嚐她的味道,舌尖挑逗地勾勒著她乾澀的唇,直到她呻吟出聲,他更大膽放肆地掠奪她口中的甜蜜,她羞怯、笨拙的動作更引發他男性的氣概,一種前所未有的駕馭感湧上心頭,他……極力克制住自己原始的慾望,此時此刻絕不是最佳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