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遺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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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他走到亮君房前,用力敲門。

  半晌,沒人響應,才想起自己叫她不能戴助聽器,乖……也是她的演技之一?

  推開門,他看見亮君坐在窗邊抱著枕頭沉思。

  她在想什麼?猜想幸子的出現,會不會打亂她的戲碼?不用了,爛戲拖棚早該下檔,別拖著讓觀眾痛恨。

  「談完了嗎?你還好嗎?」看見他,亮君跳起身,衝到他跟前。

  她的小心翼翼為著什麼?她的恐懼又為什麼?靳衣冷笑。

  「你怎麼了?」

  伸手,她試試他額頭溫度,他也和自己一樣,被幸子的強烈情緒嚇到?奇怪,幸子怎變成這樣?她以前不是這種人呀。

  「聽說,妳和幸子是高中同學?」他的聲調很冷,可她讀的是唇語,唇語裡讀不到冷淡。

  「嗯,我今天才知道,以前沒想過你和幸子是堂兄妹……」

  她不否認,卻強調她們今天才知道彼此?她比幸子預估中更會演。

  他直盯她,搖頭、再搖頭。

  可笑,自傲聰明的老狐狸居然被一隻看似單純的兔子欺騙,狂怒在胸間狂熾,他不打女人的,卻想狠狠揮她一拳,她的欺騙,騙的不僅僅是他的感情,還有他的自尊驕傲。

  「你又生氣了嗎?」

  手抬起,亮君想安慰他。沒想到,啪地!他打掉她的手,用力過猛,她踉蹌幾步,低眉,發現自己的手紅腫一片。

  他的暴力嚇得她說不出話,握住自己的手,她忘記疼痛,一心掛記的是他臉上的憤懣。他恨她?為什麼?

  當靳衣視線接觸到他送給亮君的「驚喜」時,想也不想,他用力扯下她頸間項鏈,往地上摜去,不作解釋,他大步走出她的臥房。

  脖子被項鏈刮出的血紅傷痕和地板的項鏈一樣沉默,亮君對著他的背影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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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衣不聽解釋,不理睬她說的每句話,他甚至將她的助聽器摔壞,不准她出門修理。

  不死心的亮君不放棄機會,只要逮到他,她就問他:「你在生氣什麼,告訴我好嗎?」

  他的反應是不回答加上驕傲不屑,亮君的委屈一天天加重加深,她無法自處,卻找不到辦法解決。

  經常,他找借口趕她離開。

  他嫌她工作做得不好、嫌她沒「聽」他的指令。沒了助聽器,她只能「聽」他的唇語呀!問題是,現在的他,只願意用背影對她。

  上次,他罵得更凶了,拽住她的手臂吼叫:「妳不要在我眼前晃來晃去,妨礙我工作,聽到沒?」

  她低聲回話:「沒有助聽器,我根本聽不到你的聲音,除非,你願意讓我看見你的臉,讀你的唇。」

  「妳想聽到的是我的聲音,還是想採查我的秘密?」他冷笑,定罪是人類最容易的工作。

  「我不懂你的意思。」他三百六十度的態度轉變,是她最辛苦的理解。

  「不懂?裝得多無辜,妳以為繼續演戲裝可憐,我就趕不走妳?」

  「你說過,要一直付我薪水,不讓我走出去,受風吹雨淋。這些話……你忘記?」她拉住他的衣袖,走到他跟前說分明。

  退到牆邊,他鄙夷地說:「妳早算準了對不對?妳一點一點設計我,誘我出口承諾?」

  說這些話時,他距離她太遠,亮君沒讀清他的意思,無從回答。不過,下一秒鐘,他將她扔出工作室外,恐嚇她永遠不准踏入,她實時瞭解他的意思。

  他在氣她,非常非常生氣,為了一個不明原因,氣到不行。

  委屈,她的委屈在他不願意看、不肯聽的區域裡累積堆砌。

  前天,亮君討好地煮一大鍋湯圓送到他面前,靳衣看都不看,把它摔到窗外,大步走開。留下她對著草坪問紅紅白白的湯圓發愣,猜想,他的憤怒是否蓋過他對湯圓的偏心。

  亮君處處巴結、陪小心,卻還是老踩到他的地雷,惹來他一頓怒怨,他比以前暴躁千倍,失了聽覺的亮君像驚弓鳥,時時膽怯心驚,不確定自己會在哪個時刻被丟出大門。

  不過,她還是對自己說,事事往好處想,這只是他的低潮期,也許幸子的出現帶給靳衣她所不瞭解的震撼,所以,她應該比平常更耐心,幫助他度過這段。

  她像對待小孩子般,容忍他所有壞脾氣。

  他把她抓出青紫?沒關係,傷總會痊癒。

  他動不動推她離開視線範圍?沒關係,下次吃飯會再見面。

  他老是對她大吼大叫,叫得頸間青筋浮現?沒關係,心情不好要發洩出來,才不至於對身體有妨礙。

  可是……當余瑛潔出現在客廳時,她再也沒本事用「沒關係」三個字輕輕帶過。

  亮君捧住果汁的雙手在發抖,她願意欺騙自己,他們是業務關係,但,哪個客戶會把身體掛在業務身上?飛快地,她離開客廳,把自己關進看不到他們的區域。

  「我在想,你是不是不打算娶我?」瑛潔笑笑說。

  「我從沒說過要娶妳。」淡淡的,他回一句。

  「可是工籐爺爺……」

  她是工籐爺爺屬意的媳婦呀!總有一天,靳衣不能再像眼前,無所事事,不求上進:總有一天,他得回到日本,加入家族企業,成為堂堂正正的男人。到時,他們水到渠成,企業聯姻是很正常的走向。

  「他想娶妳的話,我不介意喊妳一聲奶奶。」

  他的笑容仍然溫柔,動作仍然叫人怦然心動,他是壞男人,明知他對愛情無心,可悲的是,女人無法逼自己對他不動心。

  「你真壞,誰愛上你誰倒霉。」捏捏他的鼻子,瑛潔的笑容裡多了幾分落寞。

  「我從不要求女人愛我,我要的只是短暫歡愉,這點,我從不說謊。」

  是啊,他從不說謊,女人在他身邊來來去去,他風流、他浪蕩,他的名聲壞到徹底,偏偏太多女人前仆後繼,只求他短暫青睞,是誰寵壞他?是他的壞習性,還是女人的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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