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的驚叫聲阻止了司空瑞的動作。
"玉大娘。"宮白榆用欲哭無淚的目光望向玉娘,只希望玉娘能夠幫助她,讓她盡快逃離眼前的窘境。
"少爺,不是我要說你,你堂堂一個四品官竟然這樣欺負小姑娘家,這事要是給人知道了,豈不是丟盡司空家的臉嗎?"
玉娘是看著司空瑞長大的,所以私底下也算是司空家的長輩,而不只是個廚娘,如今撞見這般不合禮教的景象,自然是忍不住對他大呼小叫起來。
"什麼?"司空瑞停下進行到一半的動作,一臉疑惑地抬頭看向對他大呼小叫的玉娘。
欺負小姑娘家?誰?玉娘是在指責他嗎?
司空瑞滿臉疑惑地望向玉娘,期盼得到一個好答案。
"少爺,你的手怎麼還搭在白榆的腿上呢?"玉娘因為背著光線,根本沒能看清屋裡的景象,自然也不知道司空瑞之所以如此是要替宮白榆包紮傷口。玉娘還真當司空瑞突然獸性大發,想把這初來乍到的小姑娘給一口"吞"了。
"玉、玉大娘,不是你想的那樣啦!"宮白榆知道玉娘一定是有所誤會,畢竟眼前這景象實在是曖昧得很而她剛才又露出求救的表情,也難怪玉娘會誤會司空瑞。
"白榆,這事你別插嘴,有玉大娘在,我不會讓你受任何一點委屈的,不管少爺他是怎麼要挾你或是欺負你,你儘管說便是!"玉娘很有義氣地拍拍胸脯,打算好好教訓一下不守禮教的司空瑞。
"不是這樣的,他不是在欺負我啦!"宮白榆著急地辯解道。
"玉娘,你是說我輕薄了白榆嗎?"司空瑞這才恍然大悟。
他低頭瞧瞧小腿肚被他抱著的宮白榆,見她一張小臉早已泛著紅暈,而且還死命地用衣袖掩住半露在外的大腿。
這景像要讓人不想歪,都難哪!
現下他可是處於百口莫辯的情況了。
都怪他一時情急,沒顧慮到男女授受不親的問題,就趕著替宮白榆包紮,甚至還動手扯破她的裙子,這若不像他輕薄了宮白榆,還能有什麼?也難怪玉娘會氣呼呼地大聲嚷叫。
"白榆她衣衫不整地半躺在地上,而少爺你又抱住她的腿不放,這還能有別的解釋嗎?"玉娘瞪大眼反問道。
"玉大娘,不是的啦!他是在替我包紮傷口啦!"宮白榆為了避免誤會越來越深,連忙出聲解釋,
"包紮傷口?"玉娘微微一愣。
"白榆從椅子上跌下來。"司空瑞總算開口說明原因。
"什麼!白榆跌傷?傷到哪兒?嚴不嚴重?要不要我去找個大夫來看看?"玉娘一聽,嚇得頓失血色,一時之間什麼逾矩不逾矩之事也忘光光了。
"我沒什麼事,這點小傷口只要清洗乾淨、放著幾天就會復元啦!"瞧見玉娘總算不再怪罪司空瑞,宮白榆才鬆了口氣。
畢竟這誤會是因為她自個兒不小心才引起的,若是玉娘因此誤會司空瑞,那她會非常、非常良心不安的。
至於她被司空瑞看光一雙腿的事嘛……日後再研究吧!反正大家都在擔心她的傷口,不會有人去想到這個問題的。
"你在胡說什麼呀!女孩家的身子怎能有半點損傷呢?來來來,給玉大娘看看,我以前常替頑皮的少爺治傷的,要上藥、包紮都沒問題。"
玉娘一邊說著一邊擠到宮白榆身邊,同時對著司空瑞叮嚀道;"少爺,我知道你是好心,不過基於男女授受不親的禮教,為了避嫌,你還是先出去一會兒吧!"
"那就拜託你了。"司空瑞認同地點點頭,隨即便起身離去。
看著司空瑞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之後,宮白榆這才長歎一口氣,緊跟著便往後一倒,躺在地板上。
"白榆,女孩家怎能這麼沒規矩呢?"玉娘板起臉訓道。
"我沒力氣了嘛!"不再被司空瑞注視,宮白榆頓失防備之心,躺在地上不肯起來。
"真是的,剛才少爺那樣對你,你怎麼叫都不叫呢?好歹也提醒一下少爺,要不然若是讓旁人給瞧見,還當少爺想強收你為侍妾哪!"玉娘一邊碎碎念,一邊替宮白榆繼續包紮。
"我有試著阻止他呀,但是他很堅持要替我上藥嘛!而且他又沒什麼惡意,我要是發出慘叫聲不也很奇怪嗎?"宮白榆勉強使出最後幾分力氣撐起身子,一邊瞧著玉娘俐落的包紮手法一邊問道:"玉大娘,你剛才說常替頑皮的少爺包紮,少爺指的是誰呀?"
"我們司空家就只有一個少爺而已,所以我說的當然是瑞少爺。"玉娘替宮白榆包紮傷口,又替她整好裙擺,然後才將她扶到椅子上。
"什麼?他、他小時候很皮嗎?"宮白榆錯愕地看著門口,不敢相信那個不愛說話,態度又淡漠的司空瑞竟然會被玉娘形容成"頑皮的少爺"。
"其實他也不算頑皮吧!少爺只是從小就愛練劍習武,所以成天受傷。"玉娘將剛端來的點心放到茶几上,招呼著宮白榆品嚐。
"從小就愛練劍?"宮白榆眨眨眼,"要是我才不練劍呢!多累人啊!還不如待在屋裡唸書好些。"雖然她也不是挺愛唸書的,不過比起在大太陽底下揮舞著重得不得了的長劍,她寧願提筆練字。
"其實少爺也很愛唸書的,不然怎能考上今年的武榜眼呢!不過他之所以會養成練劍習武的習慣,或許是和司空家的小姐們有關係吧!"玉娘說著,忍不住歎口氣。
"司空家的小姐們?"宮白榆一邊咬著杏花餅一邊問道:"他成親了?"
"不是,我說的是少爺的姐妹們。少爺他有親娘外還有三位姨娘,另有七位姐姐、兩位小妹,除了兩個小的,七位大小姐都已經出嫁。"玉娘隨口應答。
"什麼,那麼多姐妹!真好,那一定很熱鬧吧?"宮白榆驚訝地叫道。
"唉!如果少爺也是個女孩家,或許會覺得很熱鬧,可少爺是個男人啊!成天被一群姐妹圍著,也難怪他會覺得受不了而寧願一個人默默練劍,畢竟女孩家對練劍這回事是沒什麼興趣的,所以拿這個當藉口,確實可以讓少爺不會一直被自家姐妹們糾纏個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