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雖然跟他在一起也不是什麼太討厭的事情啦!"想到後來,宮白榆忍不住自言自語起來。
司空瑞雖是個官爺,可是卻不如她平日見到的那些官爺們那麼討厭,他甚至替她擺子何武那個討人厭的傢伙,又好心收留她讓她有工作,也讓她有個可以飽食的安身之所,甚至在她尚未適應府裡的規矩時默許她可以睡到中午再起床,如今還開口說要教她讀書識字,這種種的行為都足以證明他是個正人君子。
"可是,我會良心不安耶。"說著,宮白榆又歎口氣。
雖然她絞盡腦汁想要做點事情好報答司空瑞,可是以她這點微薄到不能再微薄的力量,別說報恩,她沒給司空瑞添麻煩已經實屬萬幸了。
"難道就沒別的我可以做的事情嗎?"宮白榆想得腦袋發疼,最後只好坐回椅子上。
她抬起頭看看四周,發現身旁亂到不能再亂的書櫃根本還沒有整理過。
"就是這個了!"宮白榆從椅子上跳起來,開始將一疊疊書冊搬到地板上,然後再分門別類地將它們一一排列整齊。
"反正他也沒什麼時間整理,我來替他整理正好。"宮白榆一想到自己總算找到能替司空瑞做的事情,心情可是好得不得了,忍不住哼起小調來。
一邊移動著輕快的腳步一邊搬著書冊,宮白榆在短短的半個時辰內把書房裡將近六分之一的書冊給整理完畢,又順道將未分類的書本給捧列好,免得它們散落在地上被踢到。
"嗯,接下來是上頭的書了。"宮白榆拍掉身上的灰塵,抬起頭望向比自己還要高出一隻手臂長度的書架。
那些書放在她根本就構不到的地方,於是她拿來椅子,打算把書架上頭的書全給搬下來整理。
可是宮白榆忽略自己身高不夠的事實,即使她使盡力氣、踮高腳跟,她仍然只能摸到書本的邊緣當她搖搖晃晃地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時,身子卻一個不穩;整個人往後倒下去,還連帶地壓倒椅子。
在乒乒乓乓的聲響之後,宮白榆的慘叫聲便從屋裡傳出。
"好痛哦!"宮白榆咬著牙,忍痛低頭查看自己跌下來時被碰疼的膝蓋。
她的裙擺破了個洞,從中可見她的膝蓋正滲出些微血絲。
"疼死人了,有沒有可以包紮的東西啊?"
宮白榆左右張望著,原本是想隨便找塊布把傷口包起來的,可是當她一抬頭,目光卻不偏不倚地對上正踏入書房裡的司空瑞。
"你在做什麼?"
司空瑞聽見從書房裡傳來聲響後,料定宮白榆又惹出什麼麻煩,所以連忙丟下劍回書房查看,哪曉得一打開書房的門,看見的竟是這般情景。
"我……"宮白榆忍著疼露出苦笑,"我本來是在整理書……"
司空瑞的目光因宮白榆的回答而掃向書櫃,只見放在書櫃最下面幾列的書有部分已經被排列整齊,不像之前那麼雜亂。
"我不是要你好好練字嗎?"司空瑞歎口氣,不解這孩子怎麼就是如此不安分呢?
"你不是說我累了可以休息嗎?所以我就趁休息時間整理書啊!"宮白榆心虛地為自己辯解著。
"讓我瞧瞧傷口。"司空瑞走近宮白榆,心想她從椅子上跌下來卻沒哭也沒叫的,應該只是受點小傷才對。
"不、不用啦,我沒什麼事,這點小傷用口水舔舔就好了。"宮白榆乾笑幾聲,很快就用袖子掩住傷口。
開什麼玩笑!讓司空瑞看她的傷口?那個傷口可是在她的腳上耶,難不成要她把裙擺撩起來給司空瑞看嗎?他又不是大夫!
就算她在外頭混得夠久、作風再怎麼豪放,撩起裙擺給男人看傷口這種事……說什麼都不成啦!
"別說傻話。"司空瑞完全沒察覺到宮白榆在擔心的問題,只是逕自走近她。
當然,司空瑞不是沒顧慮到男女授受不親的問題,他是個守禮教的人,對於維護女子的名譽與清白這種事怎麼可能不看重。
可他之所以在面對宮白榆時完全沒層顧慮,說穿了,只是因為他下意識地沒把宮白榆當成女孩家看待。
初見面時宮白榆讓他誤以為她是個少年,她講話的態度又不似女子般羞澀、保守,以至於他根本沒把她視為女子,對待她的態度反倒比較像是在對待小弟,而非清楚知道她已是個可嫁為人妻又正值董蘊年華的姑娘。
第四章
"傷口在哪兒?"
司空瑞在動彈不得的宮白榆身邊半跪著,伸出手打算查看她的傷口。
"真、真的不用啦!"宮白榆急得想逃,但是她根本動不了。
"讓我看看。"司空瑞將宮白榆的手拉開,很快就找到她膝上的傷處。
看見滲出血絲的傷口,司空瑞不禁皺起眉。
"都流血了,還說沒事。"
司空瑞起身在書房裡尋出藥箱,很快就回到宮白榆身邊,然後彎下腰去抬起她的小腿放到自己腿上,雙手用力─.扯,將她的裙子給撕開來。
他這一撕,裙子的裂縫上達宮白榆的大腿,下至她的小腿肚,使得宮白榆的雙腿幾乎全都暴露在司空瑞眼前。
想當然耳,忙著處理傷口的司空瑞是不會去注意到其他地方,所以他也沒時間多看宮白榆的腿。
但是對於宮白榆來說,這問題可大了!
過去她雖然因為不得已而長時間混在乞丐堆裡,但她可是有用一身衣服將自己不該給外人見著的地方都包裹得─絲不露呢!
所以司空瑞可算是頭一個見到她身子的男人。
雖然司空瑞很明顯的沒有察覺,可是一想到自己的雙腿正暴露在司空瑞的眼前,宮白榆仍是忍不住漲紅臉。
"別動,我要上藥。"
專心的司空瑞依然遲鈍得未注意到眼前的情況,只是一味地趕緊替宮白榆上藥、包紮,直到門外傳來一道驚叫聲。
"少爺!你這是在做什麼啊?"
送點心來的玉娘一見到自家溫文有禮的少爺竟然摸著宮白榆半露在外的小腿時,直覺得這景象不管怎麼看都像司空璃在調戲宮白榆這個無助的小姑娘,忍不住發出驚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