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冷情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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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不錯,他早知道她有問題。

  當日在公司,他故意當著所有股東的面不給子書檯階下,就是要引發他更劇烈的舉動。他相信在他刻意提醒他的失敗之下,子書必會恨他入骨,定會派更多殺手進行狙擊。

  果然沒錯。

  他才放出風聲,說要找一個女管家,當天下午她就拿著履歷表毛遂自薦,正好稱了他的心意。

  這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中,唯一不在他計劃之內的是江水悠的反應。她比他預料中還要小心和敏感,不愧是他僱用的保鑣,相當謹慎。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對江水悠的感覺逐漸轉變。一開始的時候,是興趣,後來轉變成佩服。等到他明白她其實沒她外表來得冷漠,又想進一步瞭解她的內心世界。現在,就更糟糕了。現在他不只想瞭解她,還希望擁有她,不過這還需要老天幫忙才行。

  「嚴先生,我看不必等到江小姐回來,你就先吃吧!」女管家依舊用她那緩慢的音調,催促他快些落入陷阱。

  嚴景倫揚起嘴角考慮,是該當場揭穿她的陰謀呢?還是該就這麼順勢演下去,讓子書高興?

  江水悠急促的腳步聲,瞬問幫忙嚴景倫下決定。他二話不說,拿起筷子就把飯

  菜一口氣吞下去。

  俗話說,靠人不如靠己。與其要指望老天,倒不如自己製造機會,演活這場戲,搞不好還可以騙得幾滴眼淚。

  嚴景倫決定倣傚溫莎公爵要美人不要江山的精神,只不過他更掹,連命都不要了,明知道菜裡頭有毒,硬是把菜吞下。

  「抱歉我回來晚了,不過我只去了一個鐘頭——」一路上橫衝直撞,拚命開車趕回來的江水悠,一進門就看見嚴景倫坐在餐桌前狼吞虎嚥,心跳差點沒因此停止。

  「你回來了。」他大口大口的嚼菜。「怎麼這麼快,你不是說要花兩個鐘頭——」

  嚴景倫的話還沒講完,就看見他瞳孔陡然放大,手中的碗「砰」一聲掉下來。

  「嚴景倫!」

  江水悠焦急的呼喚,隨著他體內毒性發作,顯得越來越遠。

  冥冥中,他似乎聽見她叫他不準死的聲音?

  第六章

  「同聖醫院」的頭等病房,最近時常住著同一個病人。這個病人一會兒車禍,一會兒中毒,說起來很不幸,卻搞得他的主治大夫煩死了。

  「你是怎麼回事?我聽大衛說,你明知道那菜有毒,卻還大口大口的吞下?」

  嚴景倫甫一睜眼,即遭受到醫生好友的猛烈攻擊,聽得他頭暈眼花。

  「別吵,我的頭很痛,就好像被槌子槌過一般難受。」嚴景倫虛弱的要他的好友閉嘴,別打擾他這個可憐的病人。

  「活該!」白君豪一點都不同情他,照罵。「誰要你就這麼『砰』一聲倒下,不撞到頭,還能撞到哪裡?」

  「我撞到頭了?」難怪會這麼痛。

  「不然你怎麼會頭痛?」白君豪還在生氣。「不過你的一條小命倒是保住了,幸好你的保鑣夠機警,懂得事先幫你催吐,不然現在可是性命垂危。」

  原來如此。看來他是秀過頭,差一點真的沒命。

  「她人呢?」嚴景倫四處尋找江水悠的影於。

  「在外面。」白君豪指指門外。「要我把她叫進來嗎?」

  「嗯,麻煩你。」

  簡單的三個字,卻讓白君豪的眉頭挑得老高,差點降不下來。他已經多久沒聽過他說麻煩了?看來江水悠真的讓景倫這天之驕子吃足了苦頭,可喜可賀。

  「我們的老闆說要見你,請你進去。」白君豪打開門,用極為尊敬的語氣恭送江水悠入內,自己則識相地閃一邊涼快,不打擾他們情話綿綿。

  江水悠尷尬的看著房門關上,在門口前站了好久,就是不肯接近病床。

  「我聽君豪說,是你救了我的命,謝謝你。」即使她不願主動靠到嚴景倫的身邊,他低沉且充滿諒解的聲音還是飄過來了,讓她的身體忍不住搖晃了一下。

  「你不需要向我道謝。」她的聲音怪怪的。「是我不對,身為你的保鑣,卻不在你身邊,才會讓敵人有機會下毒。」

  「你哭了?」嚴景倫並未錯過她眼底的紅絲。

  「沒有,眼睛過敏。」江水悠很快地否認,連忙把頭撇往另一個方向。

  「不,你真的哭了。」還說謊。

  「那只是過敏。」江水悠還是下肯承認,她是真的哭過——為他而哭。

  「過來。」懶得再和她爭辯誰對誰錯,嚴景倫直接用低醇的嗓音,要江水悠接近他的床。

  這回江水悠沒再多做抗拒,像中了蠱似的走近嚴景倫的病床,紅著眼眶看他。

  「你真的哭了,為我掉淚。」伸長手,撫碰她細緻的面頰,嚴景倫的音調中有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滿足。

  江水悠未曾躲開他的撫慰。事實上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過去她從不曾如此親近僱主,或許是因為從未發生過像這樣的意外。當她親眼目睹嚴景倫從她的眼前倒下,她的眼淚,竟不知不覺的奪眶而出。甚至到了醫院,她仍無法抑制,仍像眼

  前這般脆弱。

  「我不是一個好保鑣。」紅著眼,凝視仰臥在病床上的嚴景倫,江水悠的語氣中有著深深的自責。

  「胡說,你很好,是我自己大意。」他用拇指挑掉她眼角上的淚水,多少有些心虛。

  她搖搖頭。

  「不,我真的不夠格當你的保鑣。」她的笑容有些淒涼。「現在的我連情緒都無法控制好,難怪會害你出事。」

  江水悠總是冰艷的容顏,這一刻恍若融化了的冰塊,欲滴落,卻又極力維持原有的冶度,教人看了奸心疼。

  「你總是這樣,強迫自己一定要冷靜,其實大可不必如此。」他歎氣,轉為握住她冰涼的雙手。

  「我必須,因為我是保鑣。」只是她已漸漸失去這份資格,沉溺在他太過溫柔的眼神中。

  「或許吧!但你不累嗎?」他直覺的反問。「我是過來人,所以我能體會那種時時刻刻小心謹慎的痛苦。但我真的不希望你如此,我希望你能盡情發洩情緒,最好是嚎啕大哭,不能的話,也不要老是憋著,遲早有一天會悶出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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