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冷情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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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頁

 

  真奇特的教育方法,難怪他對烹飪這麼有興趣。

  「你家傭人呢?」她轉過頭繼續削馬鈴薯皮。「別告訴我你家傭人也不煮飯,只管打掃洗衣。」

  「你猜對了,我家傭人真的不必煮飯。」

  他笑嘻嘻的欣賞她愕然的表情。

  「當我家的傭人再輕鬆不過,因為從我有記憶開始,我的三餐都是由五星級飯店包辦,就連上學吃的便當,也是請人每天從飯店送過來,根本不曉得廚房內是什麼情形。」

  嚴景倫的童年說幸福也幸福,若硬要說不幸也說得通。他有個長相絕艷的母親,可卻高貴得連手沾上一點灰塵,都要立刻叫人幫她洗掉。至於他的父親,那就更絕了。除了縱容他母親的任性外,就只會對他這個獨生子施壓,搞得他的童年像在地獄裡度過,而且還不幸地一直延續到他長大以後,直到他創造出自己的王國為止。

  「所以說,你這一輩子都沒有走進廚房,用過廚房?」江水悠不可思議的看著嚴景倫,很難想像有人這樣過活。

  「開冰箱算不算?」他幽自己一默。「算了,我必須老實承認,我連廚房冰箱的門都沒開過。通常我的房裡會另外擺一台冰箱,客廳裡也會擺一台,浴室也有台小的,甚至連陽台都……」

  他的奢侈是出了名的,端看他根本不會做菜,也不走進廚房,卻把廚房裝潢得連五星級飯店大廚都會愛上這裡,就看得出來他有多浪費。

  「你還真愛買冰箱。」她半是羨慕,半是責怪的諷刺他這種無意義的行為。

  嚴景倫聳聳肩,多少習慣這類譴責。這是他犒賞自己的方式,也是他認真工作的代價。

  遑論是她無權干涉他對金錢的態度,就算是有,她也不想管。只是她在繼續削馬鈴薯的同時,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他的三餐都是五星級飯店料理,而她做的菜都是一些民間小吃,他吃得慣嗎?

  腦子裡倏地浮現出過去一個月所吃過的菜色,儘是些鮑魚、龍蝦等高級料理,江水悠對自己將要做的菜色突然變得很沒自信,削著馬鈴薯皮的手,也不禁猶豫起來。

  「怎麼了,幹麼這個表情?」一副做下下去的樣子。

  「沒什麼。」她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繼續。「我只是擔心你吃不慣我做的菜。」

  「不會,我很好養的。」他朗聲保證。「只要你肯煮,我什麼都吃,胃口好得跟豬沒兩樣。」

  江水悠根本懶得跟他解釋,現代的豬只都吃飼料、吹冷氣,沒他想像中好伺候,而他這隻豬中之王,更是挑剔。

  不過呢?基於不能浪費食材的原則之下,江水悠還是硬著頭皮把手中馬鈴薯的皮給削完了。然後再將削好的馬鈴薯切成細絲,浸泡在水裡。之後又把原先準備好的三個雞蛋打破,倒人一個大型缽碗中,加入一些佐料。

  嚴景倫睜大眼,看著她把水啊、紹興酒、鹽、胡椒粉之類的東西,統統倒進三個雞蛋中,一面拿起打蛋器打蛋,一面啟動瓦斯爐燒熱水,把原先泡在冷水中的馬

  鈴薯撈起來稍微川燙,並撕下一片廚房用紙,將附著於馬鈴薯上的水分吸乾。

  這幾道複雜的手續,江水悠沒花幾分鐘即完成,充分展現出她專業廚師的本事。

  「這些程序看起來真複雜,做菜真是困難。」當了一輩子大少爺,嚴景倫這回總算大開眼界。

  「還好吧!」她瞄了他一眼。「不會比經營公司困難,我看你做得很好。」

  就是因為做得太好了,才會被人追殺。

  「沒有的事。」他意指困難程度。「經營公司,就像是玩線上遊戲,搶奪的人雖多,一旦玩上手,立刻懂得如何規避和反咬對方一口。可做菜就難多了,食物不會咬你,可想要掠奪它可得有兩把刷子,不然就等著被它嘲笑。」

  奇怪的理論。

  看著嚴景倫得意洋洋的表情,江水悠只能說個人見解不同。以她來說,她就從來不覺得線上遊戲有什麼奸玩的,也玩不上手。

  不再和他鬼扯淡,她繼續她看在顏景倫眼裡的「偉大工作」。在和他談話的同時把鍋子弄熱、倒油,然後快速將打好的蛋倒入鍋子內加入青蔥,趁蛋還軟軟的時候快速攪打,大約兩分鐘的時間,就盛好盤子端上桌。

  「哇!」被色香味俱全的料理吸引,嚴景倫像個興奮的小孩般大喊。「你做的這道菜是什麼?聞起來好香。」害他肚子嘰哩咕嚕叫,想吃極了。

  「馬鈴薯炒蛋。」她奇怪地瞄他興奮的表情。

  「是嗎?」他真想偷吃。「這道菜的菜名聽起來真陌生,我之前接觸過的菜單中好像沒有這一道。」

  基本上,他不怎麼關心吃的事,反正飯店會料理,不需要他操心,卻也同時失去親自點選的樂趣。

  江水悠聳聳肩,轉身清洗鍋子,不對他的話做任何評論。人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總是渴望自己所沒有的,包括看起來很尋常的料理。

  接下來,一些嚴景倫沒看過的東西陸續端上桌,引發他更寬闊的食慾。

  蠔油韭菜雞肝、油豆腐肉片、沙拉式棒棒雞,最後還有炒米粉。尤其是炒米粉,這道菜最吸引他。

  「好香。」他已經迫不及待想嘗一口。「這是炒米粉吧?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是炒米粉沒錯,我店裡最受歡迎的菜色。」她面無表情的把最後一道菜擺在餐桌上,解下做菜用的圍裙。

  「你不是說你的餐廳只賣一些看起來不新鮮的魚,和咬不動的青菜?」他瞄她一眼,提醒她很久以前說過的話。

  「我偶爾也會變換些菜色。」她挑眉坐下。「當我那些不新鮮的魚排賣完時,我就換這個。」她用下巴點點炒米粉。

  「但還是附上冷掉的海帶湯?」

  「基本上,是的。」面對他的調侃,她坦然接受。「還是附上冷掉的海帶湯,那是我唯一會做的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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