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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頁

 

  翻著白眼,阿丙欲言又止地看著巴焱,又轉向正好整以暇等著他答案的曹曄,他突然放聲大哭了起來。

  「咄,好端端怎生哭了呢?快說到底是出了啥事?」

  「四弟,你就別催他,讓他好好調平氣息再說。」拍拍巴焱的肩膀,老三巴淼笑咪咪地勸說著自己的兄弟。

  「赫,三哥,你不知道這些小毛頭,整天調皮搗蛋胡搞瞎鬧,莫不是自己自床上滾下來,摔疼了才哭的哪!」

  「三將軍別要冤了我阿丙,雖然打個小盹,但阿丙自始至終都是睡在這地板上,阿丙縱使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去搶老爺爺的床和被子。」小孩子畢竟是小孩子,一聽到巴焱的話,他連淚痕鼻涕都來不及擦,可就已經忘得一乾二淨,雙拳緊握地衝到巴焱面前,理不直氣倒壯的像只小公雞般的尖聲為自己辯駁。

  「是嗎?那這隻雞骨頭又是怎麼回事,這雞總不會莫名其妙,自己跑到這屋頂上吊著吧?」挑起粗濃的眉峰,巴焱話中是濃濃的疑問。

  「那,阿丙我也不曉得它是怎麼跑到那上頭的,方纔我睡著時,那雞分明就不在那裡,可能是那個像黃金般的仙女偷吃的!」搔著頭,阿丙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聲,而終至聽不見,看到眾人莫名其妙且不以為然的模樣,他低著頭踢踢地板,然後漲紅了臉大叫。「我就知道你們必然不會相信,但我阿丙對天發誓,我真的瞧見那個小仙女啦!是真的,你們要相信我嘛!」。

  和巴家兄弟交換著眼光,曹曄扶住了阿丙肩頭,認真且嚴厲地盯著他。「阿丙,你把才纔所見到的,全部一五一十地說出來,倘若有半點不實,本王就罰你三個月苦工,明白了嗎?」

  「是,大王。」怯生生地看了看巴家五兄弟那不可否置的表情,阿丙吞了吞口水。「大王,適才阿丙和阿甲阿乙說定由我值早班,因為看到老爺爺仍酒醉未醒,所以阿丙……阿丙就想偷個懶,睡他個小覺……」

  抬起頭看到巴焱瞪著自己的銅鈴雙眼,阿丙很快地又垂下頭:「阿丙正夢到跟阿甲阿乙兩位哥哥在草原中騎馬趕羊時,卻覺得有東西在啄著阿丙鼻頭,而且越來越痛,所以我睜開眼睛……看到……看到……」

  似乎對自己所瞧見的東西不敢確定,阿丙怪異地搖頭晃腦,嘴裡不停地喃喃自語:「好奇怪,像是金絲……應該是用黃金做的吧!可是人怎麼會有黃金做的頭髮?怪哩!還有她的眼珠子,竟然不是黑或褐,而是亮晶晶的紫色,亮閃閃的,當她對我笑時,好似兩顆渾圓的琉璃珠!」

  聽到阿丙的話,曹曄和巴氏兄弟全部不約而同地倒抽了口氣。黃金發絲?紫色眼珠……假如這小子不是胡說的話,那是指這艙房中有這麼個奇異的人存在?但是,在哪裡呢?

  似乎意會到他的想法,巴鑫立即指揮著那些水手,全員出動地搜找著這小小艙房中的每一寸地方。

  「巴大將軍,這床頭有個不小的夾艙!」伸手按到了個機關,有個船工興奮地大叫,這使得眾人很快地聚集了過去。

  粗魯地推開擋在前頭的任何人,抽出腰際的牛筋鞭,巴焱根本是踩在那些水手們身上,一路跌跌撞撞的來到那個狹隘的夾艙之前,歪著脖子地打量這個空無一物的小小空間。

  「這是幹啥用的?這麼小,連人都躲不了!」伸手打打那堅實的隔間,巴焱呶呶不休地嚷嚷著。

  走過羅列於後的其他人,曹曄若有所思地盯著那個看起來沒什麼特別之處的空隙般夾艙。

  「原來是這樣……大王,阿丙剛才所見到的仙女,就這樣突然一閃的不見了,原來她是回她的房間去了。可是,這會兒她又到哪裡去了呢?她一定是仙女,我從來沒見過那種白得像雪的臉蛋和手,大王,如果你瞧見她了,便可知我阿丙沒有扯謊!」自顧自地走到夾艙和曹曄之間,阿丙仍然喋喋不休地說道。

  伸手推開阿丙,巴鑫往前跨了幾步,拉著曹曄便往外走,他撮起唇發出一串尖銳的哨音,立即有十來個手持精鋼打製刀劍長矛的衛兵們,飛也似地朝這個方向跑來。

  「保衛大王安全,老三,你和老五將大王送回主艙去,注意別令任何髒東西衝撞到大王。」神色自若地指揮著弟弟們將仍不肯就此離去的曹曄架走後,他面色一整,變得十分冷峻,兩眼似冰刀般地刮過每個人的臉。

  「傳令下去,非經允許,任何人皆不可靠近此間艙房。」沉著臉地說著,看到仍是吻吻噓吹地嘖著口水的老管家,巴鑫莫可奈何的搖搖頭。

  「大哥,這老頭兒……」指指仍睡得人事不知的老頭兒,巴焱大剌剌地一屁股坐在床沿,等著他的決定。

  「唔,眼前我也沒了主意,現在根本無法確定這阿丙所言是真是假……」

  「巴大將軍,阿丙他膽小歸膽小,但從不扯謊!」一旁的阿乙以袖子抹去幾乎垂到唇上的鼻水,很有義氣地護在阿丙面前說道。

  「是啊,大將軍,阿丙他也沒那個膽子去偷燒雞頭吃……會不會就是那妖怪偷吃的?」摳摳鼻孔,阿甲也慢條斯理地晃過來。

  正想再追問下去,冷不防斜地射出幾枚栗子,叮叮咚咚地敲打在阿甲那被求統一而理的大光頭的頭殼上,一時之間,令他疼痛得四處抱頭鼠竄。

  「哎喲,哎唷,好痛,救命啊,疼死我了!」忙著閃避那一顆顆不知打哪兒來的栗子,阿甲哀嚎著在房內如熱鍋上的青蛙般活蹦亂跳,眼下一個不留神,踩到栗子跌了個狗吃屎。

  雖然室內還有不少人在,但那些栗子彷彿長了眼兒似的,誰也不砸,淨挑東奔西跑的阿甲打。

  「唉唷,仙女,仙女你饒命啊,我下次不敢胡扯了,仙女,好心的仙女,別把我打成滿頭皰啦!」撞到了床柱,阿甲抱著床腳嚎啕大哭地抽抽噎噎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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