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炘元……今天笑得特別詭異呢,該不會想在雷厲風的生日宴上搞破壞?
何名儒,和平常看起來一樣。
雷厲風的朋友們,有男有女,還有夫妻檔,在他們的眼中,她和雷厲風似乎成為一對了……唔,她好像也不太能夠否認他們已經是一對的事實呢。
今天啊,她準備了一份充滿驚喜的禮物,只是這份禮物,遠遠比不上他為她所準備的驚喜……
「知畫,來。」她被湛炘元拉到場中央,她還回頭一臉歉然地對著還在聊天的一位女士微笑,就撞到了一堵牆……是厲風啊。
她春風柔的微笑洋溢在臉上,端起酒,「厲風,生日快--」
咦?何名儒把她的酒杯拿走做什麼?
「知畫,妳願意嫁給我嗎?」
四周圍捲起瘋狂騷動,鼓掌、口哨,笑聲不絕於耳,但彷彿張了結界,她的耳裡只有他低沉溫柔的聲音,他--說什麼?
她緩緩轉過頭,看見他拿著戒指……他充滿自信、深情又溫柔的眼神凝視著她,等待著她點頭為她戴上戒指……
以為是錯覺,卻真的是,他真的向她求婚!
在他的眾多好友面前,他正拿著戒指……她知道,他只是為了展現誠意,他讓他的朋友們來見證,是表示對她的重視,他很慎重,她很明白,也很感動,就是因為這樣,她總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前,今他失面子,但是她……她……
只是他,沒有想到她的心情吧?……心很虛,更泛著絲絲的酸疼,僵在那兒!
一張自信滿滿、神采飛揚的笑臉緩緩收斂住,拿著戒指的手僵硬了……面對她臉色蒼白,神色問露出為難,把他一顆熱烘烘的心徹底給打落!
方知畫緊緊蜷縮手指,伸不出去……
「知畫。」何名儒走到她身旁,在她耳邊輕輕喊了一聲,更悄悄推了她一把,提醒她在這麼多人面前,無論如何得先把手伸出去。
她也知道,雷厲風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他又是個要面子的人……可是不行啊,她不可以……
「哎,我說厲風,都要怪你這條花心大蘿蔔,想想你過去那些風流帳,我要是知畫就直接給你一巴掌了,虧知畫還願意待在你身邊哩。我說你也應該給知畫一點心理準備啊,她現在一定是被你嚇壞了。是不是,知畫?」湛炘元半帶調侃地為她找來台階。
她緊緊握著手,緩緩點頭。
雷厲風什麼都沒說,只是拉起她的手。她還有些微的抗拒,但當他僅只是扳開她的手指,把戒指放到她手心裡包握住時,當他僅只是握住她的手,她疑惑地抬起頭凝望他。
他正微笑著,「沒關係,我可以等妳……願意接受這戒指的時候,再親自幫妳戴上,在這之前,戒指就由妳……保管。」
她覺得他最後兩個字比較想說的是……「處置」吧?她看出他的笑容僅止於表面,他的眼神是冷的,更聽到他低沉的聲音裡隱含了怒意。
要不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前,他早就發飆了吧……她無言的點頭,收下戒指,暫時的收下。
接下來,她已經聽不到任何人再說了什麼了。老實說,她確實嚇壞了。
因為,真的是毫無預警。
這就像一場沒有氣象預報的狂風暴雨突然兜頭落了下來,她本來還高高興興想著等無人時要送給他驚喜的禮物,哪知道突然被暴風雨給打到!
任是誰,也來不及反應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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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夜,夜幕裡燦亮的銀輝,本來該是剩下來兩人的甜蜜世界,現在卻只剩無比的尷尬和窘迫。
他在陽台喝酒,一直沒有回到房間,她等了好久,才披上絲薄的睡袍走出來。
「厲風……」在他身後,就感受到他緊繃的氣息了。
「幹嘛?」
口氣不善耶……不過還好,聽起來還很清醒,以為他喝醉了呢。她走過去,把手攤在他面前,「這戒指……我不能收。」
「那就把它丟了!」他撇過頭,看都不看。
「……你在生氣。」她微霉抖著蒼白的嘴唇,心驚膽戰地張著晶亮濕濡的眼睛。
「那又怎樣!」他怒吼。
「……你這樣……很過分耶,難道我就不能拒絕嗎?……我們才交往不久耶,你怎麼可以強迫我接受呢?」她的身體因為他的暴吼稍稍傾斜了些,還硬是瞠大著一雙眼睛。
「方知畫!」他猛地吼過來,卻看到她濕潤的大眼睛而怔住……他咬牙撇過頭硬著心腸,「妳捫心自問,妳可曾認真想過要嫁給我?」
……他好像不是那麼生氣了?
「我們……交往不久……」她心虛了虛,很希望他沒聽到似的迅速說:「當然沒想過。」
「方知畫!」又一聲爆吼過來。
她掩住耳朵,猛然眨眼掉了淚。「我、我怎麼知道……你會想結婚呢?你、你從來……也沒有說過啊……」抽抽噎噎的……忍了好久耶……那麼大一聲,就害她破功了。
「妳……」他心疼又心怒,猛握拳拚命抑住一股疼惜,硬是不肯對她的眼淚妥協。
他緊繃著肌肉抱起胸膛,撫住胃部的疼痛,「戒指丟了,我不在意,不想結婚就算了。」
糟了……聽這口氣就知道他非常在意。她抹去一臉淚,他陰暗的緊繃臉色彷彿拒絕她靠近,她緊緊握著戒指,深深後悔太過輕率的任性行為!
「……厲風……對不起……我……不應該和你交往……還是……分手吧。」細柔的聲音提起勇氣卻略略顫抖,她一點都不肯讓自己有退卻的時間,再也不肯讓感情任意奔流,和他分手才是冷靜理智的決定!但是提出來了,她的身子卻難以承載心臟的疼痛,一雙手緊緊抓著胸口!儘管說出口馬上就後悔不已,她在瞬間恍然明白自己已經愛他有多深……她更加確定必須和他分手!
他轉過頭冷冷睇視她。她大概不知道自己的聲音有多怯弱,充滿不安和不確定的聲音聽起來像一擊即碎的玻璃,一點說服力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