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雪珊趕緊起身,「雪山春曉,我說這曲名是雪山春曉。」
他沉吟半晌,「妳出去就是為了找這具箏?然後要問我知不知道這首曲子的名稱?恭雪珊,妳到底是什麼意思就明說了吧,拐彎抹角不適合妳。」
「這首雪山春曉是冷春曉從來不會忘記的曲子,因為那是他母親生前最鍾愛的曲子,天天彈,他一直都很喜歡,呃……你真的不知道嗎?」她試探的問。
果不其然!
驀的,高大的身影颯然轉身,面露凶意的瞅著她,「我該知道嗎?我應該要知道嗎?恭雪珊,我不是說這件事情到此為止,我不會是妳要找的冷春曉,不會!」
「可是這些天來,你那空白的記憶根本沒有想起什麼不是嗎?」
她真可惡,他越想擁有平靜,她卻越要往他的禁忌上踩,以前是這樣,現在亦是這樣,他好討厭她的自以為是--
以前……這字眼瞬間閃過,下一秒,他被憤怒佔據了理智,一個箭步,他單手揪起她的衣襟,嚴肅的低吼,「夠了,夠了--不管我有沒有想起什麼,那都不代表我就會是冷春曉!」他赤眼白臉的模樣很是嚇人。
恭雪珊被他的怒吼嚇得魂不附體。又是這樣,從前冷春曉只要一不高興,就這麼粗魯的揪著她的衣襟,把她整個人揪高離地,看她無助掙扎的模樣。她想,人儘管失去了記憶,但是許多行為習慣並不會有所改變,反而會在不注意的時候顯露原本的樣子,就像現在一樣。
「可是……」她還想要說什麼。
突然,她的話全讓一個懲罰的吻給淹沒了,他粗暴的吻著她,霸道的擷取她所有的氣息,她顰起的眉顯示著驚愕,覺得自己像是無力抵抗的獵物,幾度想要掙脫,卻總是失敗,他是那麼輕而易舉的就壓制住她的抗拒。
一道撕裂的聲音傳來,她感到胸口一陣涼意,他不甚溫柔的啃吻她裸露的身軀,她驚駭萬分的求饒--
「不要這樣,我拜託你不要這樣……」
他厭煩的堵住她的嘴巴,又是一記撕裂,她身軀的暴露範圍加大,當他的掌心恣意的撫過她的肌膚,濕熱的唇咬著她的耳珠時,她害怕得顫抖不已。
「不要這樣,春曉,救我,春曉--」她哭著,口中喊的全是冷春曉的名字。
像是一盆加了冰塊的冷水迎面潑來,冷日堯驟然放開她,她退到角落,雙手環抱住自己,臉上的淚啪答啪答的掉落。
除了聽見門砰的關上,聽見自己眼淚掉落的聲音,她好想好想她的春曉……
冷日堯在房裡一陣狂掃宣洩,觸手可及的東西全被掃落掉地,直到筋疲力竭的倒坐在地板上。他感到可悲的笑起自己,那一瞬間,他竟然羨慕起冷春曉了,羨慕他有個人始終如此癡心的等著他,那麼的癡心絕對。
荷米絲唉歎的回到留聲機裡,「咳,人總要用傷害來捍衛自己,究竟自尊在愛情裡是算什麼?那比得過真心的相伴嗎?雷米爾,如果失去自尊可以讓我們相守,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雙手捧上,因為再也沒有什麼比得過你在我心裡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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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次看向餐桌上的早餐,他可以確定她沒有出門,可是,她卻一直沒有打開過房門。
難道她是害怕得不敢走出房間?
這個念頭讓冷日堯很不是滋味,算了,昨天的冒犯是事實,掙扎許久,他決定帶著真摯的歉意上前去敲門。
然而得到的是沒有響應的死寂,他試圖開口,「恭雪珊,早餐放在餐桌上,妳快出來吃。」沒有聽見她的應聲,他又說:「雪珊,妳可以開門嗎?我為我昨晚的冒犯向妳道歉,一整個早上了,妳好歹出來吃點東西。」
依然是靜謐無聲……他放棄的回到客廳,一整個早上都坐立難安。
他寧可她衝到他面前大聲咆哮、指責他的錯誤,也不要她如此壓抑的躲在房裡,那簡直比一刀殺了他還叫他痛苦。
當餐桌上的早餐換成了午餐,門依然緊閉,他再也忍受不了的上前敲門,可恭雪珊仍是一句不吭,他旋轉門鎖,是上鎖的。
他轉身去取來鑰匙,帶著威脅的說:「妳再不應聲,我只好直接開鎖了。」
很好,她顯然是吃了秤坨鐵了心,不吭聲就是不吭聲。
插入鑰匙一旋,他順利推開緊閉的門,一進房間就聽見幾聲咳嗽,床上的她蜷縮著,渾身裹得緊密,偶有幾聲囈語傳來。
「恭雪珊、恭雪珊--」他驚覺情況不對,幾次的喚她不應,他索性翻開被子查看。
被窩下的她,滿臉通紅的昏睡著,渾身發燙,她額上灼熱讓他倏然一驚。
「該死,一定是昨天那場大雨幹的好事。」
他將她再緊密的裹好,不讓一點冷意傳入她的身體,隨即回到客廳撥電話給當地一位他熟稔的醫生,央請對方破例出診,然後從冰箱拿出冰袋,小心的放在她的額上。
不消多久,醫生來了,他給她打了針,又交代冷日堯幾句後這才離去,冷日堯回到床沿,百般不捨的撫摸著她的臉。
廚房裡正熬著粥,等她醒來就可以吃了,一個人的生活把冷日堯訓練得做什麼都十分上手,連照顧個人都不是問題。
「春曉……」恭雪珊無意識的低喚。
他聽得很清楚,羨慕又更多更多了,即便是在病中,她還是把冷春曉看得比自己重要。
「我真羨慕他,有妳這麼死心塌地的愛著他,甚至要嫉妒了……」冷日堯的眼神又沉又黑。
「嗚……」她無端啜泣起來,哀戚得像個迷途的孩子,眼淚從緊閉的眼滑出,眉頭深鎖。
「為什麼哭?」他抹去她的淚,「答應我別哭,等妳身體好了,我把水晶雁柱送給妳,妳不一口咬定那是冷春曉的東西嗎?只要妳快點好起來,就給妳,嗯?」他的口吻充滿憐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