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誤會登報作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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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頁

 

  回溯當年,他若是執意與一色糾纏下去,那麼性格強悍、鬥起氣來什麼都不顧的她,最終只會把他推到天邊外,並且再沒有挽回的餘地。

  這也是他四年前當機立斷地決定放手的原因。他要讓她喘口氣,讓她在沒有他的日子裡重新思考,思考與他之間的感情、思考與他在一起的得與失。反正他們都還年輕,有得是時間可以消磨。

  四年過後,他再度現身在她眼前,並且故意讓她面對謝法柔,果然,一色慌了、亂了,而且無法漠視對他的感情。現在的一色,驚慌不已。

  接下來,為了讓她「覺醒」,也到了該下「重手」的時候了。

  「在想什麼?」謝法柔端著咖啡過來,溫柔地放在茶几上。她是個養尊處優的千金小姐,向來都是被傭人服侍慣的,誰敢勞駕她動手泡咖啡?唯獨對黎眩,她卻非常樂意伺候,因為跟他在一起就會有面子,也才能立足於頂點之上。「覺得開心吧?這次的畫展果然空前成功。因為不曝光策略所營造出來的神秘感,不僅吸引了更多畫迷對你產生注意力,也讓畫迷在觀畫的同時用心去體會你畫作裡的意涵、你作畫時的心情,以及你想傳達的意念。黎眩之畫在這十天裡,儼然成了焦點話題,成為全台灣談論的重點。」

  「是啊,這回的畫展確實辦得相當成功。」黎眩啜飲著咖啡,臉上並未有得意之色。

  「雖然我當初並不看好『池畔藝廊』的能力,但馬凌也算是及格了。說到底,也是靠我把每一項細節都仔仔細細地做了安排,才能讓他把任務順利完成的。」她想證明的,是她厥功甚偉。

  「辛苦妳了。」他笑了笑。

  「為了你,再辛苦也無所謂。」謝法柔坐下。「我可不像『某人』,只會搞破壞。」她嘲弄地一笑,還直搖頭。「我真是不明白,馬凌怎麼會選擇她當助理?一個連簡單工作都做不好的助理,要來何用?那天她把合約書搞丟了,結果說要找律師處理,卻是一去不回,直到今天畫展都已經結束了,也沒再見她出現過,看樣子她是逃避責任,躲起來了。」

  安一色車禍受傷後就在家中休養,因為她的腳傷需要一段時間復原,而她受傷的原因除了馬凌與他外,沒人知道。應他的要求,馬凌讓一色休假,並且保密不對外公佈。

  雖然馬凌不明白他為何會特別關注安一色,但沒敢多問。況且,對「池畔藝廊」而言,只要能順利與他合作就夠了。

  「妳很不欣賞安一色?」他看著法柔不屑的眼。

  她冷冷地笑:「我沒有不欣賞她,而是從頭到尾就沒把她放在心上。」她看著他一臉深沈的表情。「倒是你,對她……似乎特別的關注。」她提出疑問來,即便覺得不應該,也認為黎眩的品味沒那麼低,可女性的直覺還是警告她──情況有點兒詭異。

  「妳不是說下午兩點有記者要做專訪嗎?」黎眩忽然改變話題,問道。

  「是的,午餐過後我們就直接去報社。」她答道,笑了。看他一點兒都不想談安一色,可見得是她多心了。

  「那走吧!」他起身。

  「現在時間還早。」

  「我們先去接個人。」黎眩卻逕自走出門。

  「接人?接誰?」謝法柔急忙拿起包包,跟著出去。

  黎眩沒回答,只是一徑地走,謝法柔無奈,也只能跟著他的腳步上了車。

  第七章

  車子駛進巷子,停妥車,坐在後座的謝法柔忍不住開口問:「為什麼要來這種地方?這是哪裡?環境感覺好老舊。」舊式的公寓住宅讓她看得好不舒服。

  「我不是說了要來接人。」他關掉引擎,下車。

  「你到底是來接誰啊?」謝法柔追問著,心底那股不踏實的感覺重新蔓延開來。倏地,腦子閃過一個念頭,她旋即瞪大眼睛。「你該不會是來接安一色的吧?」一定是!會住這種平民住宅的,只有安一色!「為什麼要來接她?你沒忘記你是黎眩吧?你可是世界知名的畫家耶,怎麼可以紆尊降貴地來接一個小職員?這算什麼?」

  「妳要不要跟來?」黎眩對她的話充耳不聞,轉進了公寓樓梯。

  「我當然要跟著你,因為我必須阻止你!」謝法柔隨著他的腳步上樓,在抵達三樓安宅時,快一步擋住了他的路。「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她的聲音沈了下來。

  「按門鈴啊!」黎眩微笑,手指摁下了鐵門邊的門鈴。

  「你──」

  啾啾啾∼∼

  這些天來一直待在屋裡發呆的安一色聽見門鈴聲,看了看表,十一點半,是誰上門造訪?她從貓眼瞧見門外的身影時,整個人呆住。

  是黎眩!他怎麼又來了?她不是趕他走了嗎?他不該又出現在她面前,但是他此刻卻站在家門外。怎麼辦?該不該開門?該不該?

  「安一色應該沒臉見人吧!」謝法柔見鐵門老半天不開,偷偷鬆了一口氣,不過也懊惱安一色怎麼奪取了黎眩的注意力,而且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你理她做什麼?我們快走吧,等會兒還有專訪在等著你耶!」

  黎眩又按了一次門鈴。「我就是來接她一起去接受訪問的。」

  「你要帶安一色去接受專訪?!」謝法柔的聲音忍不住揚高,她太震驚了。「為什麼要讓她去?她憑什麼分享勝利?憑什麼?」

  「憑她是安一色。」黎眩掃了她一眼,又按了下門鈴。

  「正因為她是安一色,所以才沒有資格!」她維持優雅的態度跟他分析道理。「眩,你說,安一色做了什麼可以稱之為功勞的事情了?她的作用不過是遞茶水、送文件罷了!再說了,她連送文件的工作也做不好。你沒忘記吧?她連合約書都能搞丟,還差點誤了大事耶!這種員工也能分享功勞?太過分了吧!」

  「法柔,如果妳認為這回的畫展是空前的成功,那麼,安一色就是最棒的幕後功臣。」若非她,他不會回到台灣;若非她,他不會找駱希旗下的「池畔藝廊」談合作;若非她,謝法柔口中的榮耀便只會是一場虛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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