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的新娘。」機諄佔有的宣佈,眾人一陣欷吁。
浣凝呆呆的道:「我完全弄不懂這是怎麼一回事!」
不一會兒他們恢復了熱情,君子之爭,由機諄贏得美嬌娘。
「你答應了他們的求婚,今晚射箭,誰贏誰即可以娶你,現在我贏了,你逃不了了!」他的眼裡閃動著光芒。
「天啊!」記起昨晚的事,她不禁失笑。
大家將他們圍在圈內,又拍手又吆喝,眼睛全盯著他們。
「丈夫有權要求新娘一件事。」他笑得邪氣。
「誰管你!」浣凝耍賴。
機諄環住她的腰,往火堆走去。
「我最想做的當然是把你帶進房裡,不過,現在我只要你去吃那頭他們今早獵回來的山豬。」
「你別為難我。」浣凝壓低聲音,臉孔嬌紅。
「用手,他們吃東西不用筷子。」
他和眾人一塊拍手,要她用手抓山豬肉來吃。
「機諄!」浣凝不知所措。
「人吃!八吃!」
他開始跟著他們說土語要她吃,對她的話置若罔聞。
浣凝臉紅不已,伸出手撕了一塊肉塞進嘴裡。
機諄笑著擁她入懷,所有人在一旁均拍手歡呼。
她羞得不知所措。這裡的人好熱情,她好想待在這兒,永遠不要走。
「今晚咱們回西寧,你要有準備。」
「我知道。」浣凝輕聲道。
「回去後,搬到西廂。」他在暗示她,這才是他這個新郎對新娘真正的要求。
「不是新房?」她詫異。
「西廂才是咱們的新房,我要與你住在一起。」之後他端起酒敬所有人。
浣凝愣住,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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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貝!」浣凝情緒激動的低叫。
冬貝淡淡的一笑,沒忽略浣凝的改變。
這次她不如以往一般投入她的懷中。
前天她潛入王府,並沒見到浣凝的人影,原來是機諄帶她出遠門了。
「你的傷全好了嗎?我看看!」
「師父的藥很有效,我現在已經完好如初,連疤也沒留下。」
有日一名蒙面男子找到山中,勸她別妄想與機諄爭浣凝,給她傷藥後離去。
那男子比機諄略矮一些,眼神睿智犀利,氣息不似機諄般狂傲,反倒像是雲遊四海行走江湖的人,看似淡然。
「那就好。」浣凝吁了口氣。
「格格也會擔心我?」冬貝語帶酸意。
機諄已一步一步的走入格格的生命,佔據她整個心房。
浣凝注意到冬貝的轉變。
「我當然擔心!你是我的好姊妹,是你陪我度過每一個可怕的黑夜,咱們相依為命了十個年頭呀!」
浣凝向前一步,冬貝卻閃開。
她不解,冬貝以前從不曾這樣!
「我只是有些不習慣,格格變了。」
「冬貝!」
「或許格格不再需要我了。」
浣凝猛搖頭。她的心事始終瞞不過冬貝,她是在意機諄,尤其近來他們相擁而眠,她才發現他在她心中佔了多大的份量,在他懷中,她根本忘了什麼是害怕。
「請你不要這樣講,這樣只會令我愧疚。」為了她,冬貝上山習武,守在她身邊虛度了青春。
「格格……」冬貝不捨,她的言語刺傷了浣凝。
「這輩子除了額娘之外,你是我最親的人,如果沒有你,我不曉得那些日子怎麼熬。」
「還有機諄。你漸漸在意起他了。」
「那只是一時迷惑,也不能影響我們的手足之情。」
雖這麼說,但她不由得躲避冬貝的目光。她又怎敢承認內心的冀望?她想愛,想放縱,卻又不禁退縮,兩難的抉擇不斷拉扯著她。
「格格……」冬貝忍不住歎息。
「我額娘說過的話你忘了嗎?寧願囚禁自己,也別成為下堂妻,那情況悲哀得無法想像。」可是她的心違反了自己的意志,甚至主動投入他的懷抱!
「格格沒忘?」
「我牢記在心。」她閉上雙眼。
「那就好。」冬貝喜形於色。
浣凝猛地記起一件事,渾身僵住。
「冬貝,擁豐王府的澄貝子這個月造訪西寧,我知道他的意圖不簡單,他是來探查我的事。」
「澄貝子?他是皇上的心腹。」冬貝十分納悶他為何前來。
「他連我娘七孔流血的事也瞭若指掌!」浣凝不禁顫抖。那一幕她怎麼也忘不了,她躲在樹後偷瞥,額娘臉上的血怎麼擦也擦不去,直到衛妃帶她出面,由她來擦,她額娘的血才止住,可是瞪大的眼卻像是不甘心的瞧著她。
她時常作惡夢,夢見額娘看著她,仍血流不止。
「格格,我會查清楚。」冬貝心疼拍拍她的手。
「盡快阻止澄貝子。」浣凝心中閃過罪惡感。她不是害怕,而是憂慮機諄,伯他知道了不知會怎麼對她。
冬貝點頭,縱身一躍,消失在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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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機諄很晚才回來,一回到房裡,就看到她在躺椅上睡著了。
抱起嬌小的她,她一下子就醒過來。
機諄詫異,將她放下,「我已經盡量輕柔了。」
她是在等他呢!他心中竊喜。
「我本來就淺眠,不怪你。」她的聲音有著傭懶。
「在這兒睡覺也不蓋條被子,會著涼的。」
「我等著等著就睡著了。你今天忙得很晚。」
「新進了一批兵士,底子不錯,教導他們的興頭一起,就忘了時間。」他凝視著她,手輕撫她的臉。
她沒閃躲,只是微微臉紅。
「別讓澄貝子調查我,好嗎?」她突然開口。
有好幾次,在他的凝視下她幾乎融化了,假如那一刻他侵犯她,她絕對沒有辦法拒絕。
不知不覺,她也渴望他愛她。
可是,當她年華老去,美貌不再,下場是否如她額娘一般,秋扇見捐?屆時,她是否有勇氣接受這樣的結果?不,她相信她會發瘋。
「難道你要親口告訴我?我洗耳恭聽!」這是他的盼望。
「你不會想聽,永遠都不會。」她喃喃道。
「那我更沒有理由阻止澄了。」
他認為他有必要親自走一趟京城,但浣凝的安全一直是他的顧慮,又有冬貝這個強勁的敵人,他只能將她鎖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