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雨烜按內線請她進去。
「瑤芸,麻煩你煮兩杯咖啡。還有,跟餐廳訂個位子,等一下「我們」請牟小姐用餐。」
瑤芸聽雨烜強調「我們」這兩個字,還有他臉上有一絲懇求與強硬,逼她非答應不可,她將目光移到牟敦婷身上,看到她強忍的憤怒,幽默感湧上心頭。
「牟小姐,歡迎加入我們的午餐之約。」
「章大哥,這並不是商業聚餐,有必要請孟秘書加入我們嗎?」牟敦婷掩飾心中的憤怒,撒嬌的對雨烜說。
「難道章大哥沒告訴你?」瑤芸故作訝異的問。
「告訴我什麼?」牟敦婷僵直著身子,警戒的盯著地。
「雨烜,你怎麼可以這樣呢?」瑤芸狀似痛苦的倒退一步,手撫著胸口。
「我……我……」雨烜不知瑤芸是怎麼回事,又不想拆她的台,為難得不知所措。
「章大哥!」牟敦婷來回的看著他們兩人。她開始有些後悔,為什麼硬要代表公司來談這次合作事宜?
「我想還是瑤瑤自己說好了。」雨烜再度將問題丟給她,讓她自圓其說。
「我想雨烜是怕你太高興。原奉我們想把這則消息等下一次聚會時再告訴你們。」
「太高興?」牟敦婷實在不懂有什麼消息會令地高興而讓孟瑤芸痛苦。
「當然!今天中午雨烜準備要向我求婚,更希望能在你的見證下,看到我點頭答應。」瑤芸不管臉色蒼白的牟敦婷,逕自說道:「你和你哥哥是雨烜的好朋友,你一定會替他高興的,甚至迫不及待去通知你哥哥,不是嗎?」
「是……是這樣嗎?」牟敦婷轉向雨烜求證。當她看到他點頭,她覺得整個世界在她眼前破滅。
「你還好吧?」看她搖搖欲墜的樣子,雨烜有些不忍。
「我……很好。」牟敦婷努力的站直身體,不想在他們面前昏倒。「恭喜你了。」
「你們繼續談,我去準備咖啡。」瑤芸知道牟敦婷一定想單獨面對雨炬,她主動的退出辦公室。
「我一直以為總有一天你會注意到我,愛上我!」牟敦婷任性的指責。「從你第一次來我們家,我知道哥的同學裡有你這樣—個人,我一直努力在你面前表現我好的一面,沒想到到頭來還是一場空!」
「牟……敦婷,我—直把你當妹妹看待。」為了怕更加刺激她,雨烜小心的措詞。
「我已經有一個哥哥,不需要再多—個。誰都可以當我哥哥,只有你不行。」她的眼淚再也忍不住的滑下來。
「敦婷,我很抱歉。」
「我不要你的抱歉。」想到自己多年的等待成空,她索性拋開一切束縛,坦述心中的情感。「我要你注意我、愛我。」
雨烜無言以對。他無法說出自己做不到的承諾,也不願給她一絲希望,畢竟他們是不可能有未來的。
「你為什麼不說話?為什麼不點頭答應?為什麼不告訴我,我還有希望?為什麼?」
「敦婷!我不能欺騙你,也無法承諾任何我做不到的事,我更不願給你一個虛假的希望,那對你是不公平的。」
「我寧願你騙我。」牟敦婷聲淚俱下的說。
「如果今天我和敦恆不是多年的好友,我可以欺騙你;如果你不是一位好女孩,我更可以瞞騙你;如果我是一位專騙別人情感的騙子,或許我會許下不可能實現的承諾,只可惜……」雨烜動之以情的勸導。
「我們認識近十年了,難道比不上她?」
他當然知道敦婷口中的她指的是瑤芸。
「我和瑤瑤從小一起長大,我和她至少有二十三年的交情。」看她神情哀戚,雨烜心中有些不忍。「敦婷,你是一位好女孩,若不是因為我認識瑤瑤在先,我可能會愛上你。只可惜……」
「我懂了。」牟敦婷舉起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今天的午餐約會,我無法當你們愛的見證人,很抱歉!」
她挺起胸,擦乾淚水,堅強的走出辦公室。
瑤芸刻意避開他們到各部門轉了一圈回來,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就看到總經理室的門開著。走進去,地看到雨烜站在窗前。
「牟小姐走了?」看到他一動也不動,瑤芸心中有股酸楚湧上來。「你怪我傷了她的心?」
他依然動也不動的佇立原地。
「或許是我誤會你所傳達的訊息。」瑤芸難過的轉身想回自己的辦公室。
「瑤瑤!別這樣。」
雨烜重重的歎了口氣,剛剛他已經傷了牟敦婷的心,不能因為自己情緒低落,再度傷瑤芸的心。
「我只是自責傷了敦婷的心。」
她心軟的走到他身邊。以她對他的瞭解,她知道他是無心的。
「別這樣,你是無心的。」
「可是……」他仍然無法釋懷。
「好啦!若真的不想讓女性同胞傷心,就趕快定下來,結婚、生子。」瑤芸打趣的說,想沖淡感傷的氣氛。
「我不是正在努力中?!」雨烜無辜的說。
「只怕還不夠快!」她低語道。
「你說什麼?」
「沒有,我只是問中午的訂位要怎麼辦。」
「照舊。」他撫著她的頭髮,「我想,還是打個電話給敦恆。」
「也對。請他多注意一下,有機會開導開導牟小姐。我去做事了。」
瑤芸走出總經理室,還體貼的將門帶上。回到自己的座位,有五分鐘的時間,她只是呆坐著,腦中一直重複的自問,自己會不會是下一個傷心人?是不是……
第七章
「瑤瑤,有心事?」
「沒有。」
「為什麼我總覺得你心不在焉的?」
「大概是吃太飽了,有些昏昏欲睡吧。」瑤芸隨口說個理由。
「那麼我們出去散散步如何?」
雨烜一獲得她點頭應允,立即將車開到離家最近的公園。
將車停好後,兩人同時下車,雨烜很自然的將手搭在她的肩上。
公園內,有情侶在談情說愛,有帶家人飯後來此散步,也有單獨一人來此沉思。
他們倆誰也沒開口,只是漫無目的的走著。直到雨烜腰上的呼叫器響起,才打斷兩人間的靜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