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逸莧的說詞,振桓也只能苦笑。
「不過等二姊醒過來以後,只怕有人要倒大楣了。」逸莧幸災樂禍的看著於振桓。
「逸莧,你為什麼這樣看他?」小由不解的問。
「他知道的。你想想,二姊生平最討厭什麼?」
「有人騙她!」
「那不就結了。」逸莧戲謔的對著振桓說: 「有人說,恢復記憶的方法之一,就是讓當時的情景重現。而我恰巧知道,兩年前芝羽醒來時,口中所問的『他』,指的正是閣下您!等她恢復記憶後,只怕你有苦頭吃了。」
「就算是,我也認了。我只希望她能平安無事。」於振桓真誠的說著。
逸莧目光一轉,望向宋浩傑, 「你是宋浩傑沒錯吧!」
「我是!」浩傑喜歡眼前這名年輕人,不過對於他現在
看自己的眼光,卻感到相當不自在。
「你不用擔心我,還是擔心芝羽吧!他是主凶,你是幫
凶,你也逃不過的!「
「二姊會怎樣?」小由好奇的問。
「到時不就知道了。」逸莧看到手術室的門打開了。
「醫生出來了。『』
每個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醫生身上,對於芝羽恢復記憶
後會有何作為,已經不那麼在意了。現在只盼她能盡快痊
愈,這才是當務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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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羽恍恍惚惚的醒來,只聽到身旁有人正嘰嘰咕咕的,直覺討厭這些擾人的聲音。
她正夢到一個奇怪又熟悉的夢境,不希望受到任何人打擾,只想再度沉浸在這夢中。偏偏這些擾人的聲音還是環繞不去,她生氣的睜開眼睛,看到一堆人圍在她身旁。
「閉嘴!」她大聲的吼著。原以為像以前一樣,一定能馬上遏止這些聲音,沒想到自以為吼得很大聲,其實只是虛弱無力如蚊蚋一般的「輕語」。她懊惱得想瞪人,想發脾氣,只是如此就已經讓她感到疲憊不堪。
還好她的吼聲雖小,但還是被逸嫣聽到了。
「她剛剛叫我們閉嘴,是嫌我們吵嗎?」她不可思議的看著芝羽,一邊問著身旁的浩傑。
「不會吧。」浩傑悄聲的回答。
他和芝羽見面的機會雖然不多,可是印象中的芝羽該是冷靜、成熟的,不會如此傲慢無禮的叫人「閉嘴」。
他們再度討論剛剛她是否真的有叫「閉嘴」,然而只有振桓和逸莧抱著有趣的態度,等著看芝羽會有何反應。
她虛弱的閉上眼睛,發現連燈光都能抽掉她所有的力氣。當那擾人的聲音再度響起時,她開始凝聚全身的力氣,數著一、二、三。
當她數一時,病房內安靜了不少;數到二時,已鴉雀無聲;最後數到三時,病房內已經沒有一個人敢留下來。她才滿意的再度沉人夢中。
他們這一夥人早巳得到逸莧的暗示,知道她真的要生氣了,而且她剛剛的確有叫他們閉嘴。
「哇!這就是藍芝羽?」浩傑有趣的看著振桓,想知道他有何反應。
「其實只要反應夠快,能順著她,芝羽幾乎是沒脾氣的。」逸莧調侃的故意說給振桓聽。
「小莧,二姊才沒你說的那麼惡劣,她只不過比較專制
罷了。「小由這幾年和藍氏家族的成員在一起,多少瞭解他們特殊的幽默感。
當每個人的眼睛都看著於振桓時,沒想到他卻笑得很開心。浩傑和逸嫣、逸宣認識他的時間較久,從沒看過他笑得如此開心。
「脾氣不好也行,專制也罷,至少她還有力氣生氣,還能清楚的數著一、二、三,不就表示她已經無大礙了嗎?」
在場的每一位聽到也看到他如此,只能大歎道:愛情的力量真是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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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羽終於如願以償的回到夢境。然而,與其說是夢境,不如說是失去記憶中的一部分,較來得真實。
她「看」到自己伏案寫作;而他,有時陪伴在一旁,有時到果園走走,有時則在一旁看她已完成的手稿,順便也給她一點建議。
當她不寫作時,兩人時而聊天、散步,時而談論著彼此的想法、看法,有時只是相對而望,默默不語。不管兩個人在一起做什麼,唯一的感覺就是滿足。
於振桓從來不知道自己居然可以恬然的過著這種與世無爭的田園生活,他只知道自己若有芝羽相陪,可以一直延續這種生活,而且還能恬然自得。
從芝羽那次下山採買補給品,發現有人在找振桓後,他也和於永明聯絡過,確定不是他派來的人,他們著實擔心有人會找上門來。幸好她三天後再度下山時,發現那些人已經走了。
他們雖鬆了一口氣,不過也知道那些人遲早還會再找上門來。
他明白時間隔得愈久,對芝羽愈不利。若他們發現是芝羽救了他,而且兩人還在山上獨處這麼久,一定會以為他們相識已久。
日子拖得愈久,他內心的掙扎也就愈深。基於對芝羽的安全考量,他決定他們還是回到都市裡,至少若需要幫忙時,隨時可以找到幫手。
她瞭解他的決定,順從的收拾好東西。就在他們離市集約五百公尺的地方,振桓正順著她的指示,將車往左邊的岔路駛去。車子才轉了一半,突然聽到「砰」一聲,車子頓時傾斜一邊。
「爆胎!我下去看看。」
振桓下車沒多久,芝羽也從另一邊下來,走到他的身邊,蹲下來查看爆破的輪胎。
「怎麼樣?」
「恐怕連內胎也破了。」
「我去拿千斤頂和備胎。」芝羽才走沒幾步,就有東西從耳邊呼嘯而過。
她只感到臉頰有股灼熱感,隨即而來的是一陣爆破聲。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已被振桓撲倒在地,順著往旁邊的草叢滾去。
她只聽到一聲爆炸巨響,身上幾處地方仍有些灼熱感,還好是振桓護著她。最後的記憶是,她大概撞到一顆石子,只感到後腦一痛,隨即就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