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見他。」香香如在自語。
「他和段嫣然走了!」
「我只要再見他一面。」最後一次確認他的心意。
「他拒絕妳了!」
「我要再見他一面,聽他親口說出答案。」
「他和我合作前,已跟我說過他的答案!」司寇飛煙受挫大吼。「他不會和妳在一起!」
「我要見他、見他、見他──」香香捂起耳朵,在床上翻滾著像耍賴的小孩。
「她是不是走火入魔了?」司寇飛煙冷冷的問負責醫治的友人。
獨孤淡漠道:「我聽一位前輩說過,有人養奇花異草上癮,有人弄絲竹管弦成癖,大凡癡者多少帶了點邪氣。」
「我沒心情聽你講故事!」少廢話!
「我是在引用前輩的話,表示──你妹妹有中邪的危險。」
「這不是接近走火人魔?除了讓她見段惜鈺,有無藥物可解?」
「你自己明白沒有,何必多費唇舌!你妹妹太執著了,這種性子需要改,否則容易傷神傷心──」
「住嘴!」司寇飛煙厭煩的揮手。 「照你的說法,他們見面豈不是更會對香香造成危害?」
獨孤揚眉。「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司寇飛煙翻個白眼。「別說什麼『解鈴還需繫鈴人』。」
「老套,我自不會這麼說。」他頗為驕傲道:「是以毒攻毒!」
「……」司寇飛煙分不出這兩句話的差別。
總之,他絕對──不讓段惜鈺再出現在香香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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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兩天過去了,司寇飛煙眉心的皺紋深到可夾死蒼蠅。
香香的房門被鎖著,腳也繫上鐵鏈。他守著妹妹不讓她離家半步,但他卻越來越痛苦!
「她沒絕食、沒得風寒熱病,為何會日漸憔悴?」司寇飛煙再度抓著獨孤,一同到香香床邊研究妹妹的病。
「她不睡呀!沒吃飯不會死,不睡覺會沒命!」
司寇飛煙長歎一聲。「香香,妳一定要折磨哥哥嗎?」他懊惱的問。 「為什麼不聽話!我們有過約定,而妳輸了,妳要信守諾言──不再見段惜鈺!」
「我只要見他最後一面。」她平躺著,臉色蒼白,眼眶泛青且微微下陷,才兩天功夫竟瘦得不成人形。
司寇飛煙煩惱的問獨孤。「她為何只說這一句話?」
「這句話反應出她的執著,並暗示她若因此傷心欲絕,死後會成為怨魂,在未達目的前不能超生。」
「我妹妹好好的你少咒她!」
「你不讓她見段惜鈺,她恐怕好不了。」
司寇飛煙氣得在房中跳腳。「見也沒用啊,那小子不接受她!」
「你怎麼知道?」香香與獨弧居然同時發問。
司寇飛煙頓時語塞,繞著桌子走來走去,不情不願的解釋。 「他容貌被毀,又聲名狼藉為同道唾棄,他認為自己配不上妳!」
「我不明白!」香香坐起身,疲憊到了極限,神智卻仍清醒。
「哥問妳,若是妳容貌、名聲俱毀,妳敢追著人家不放?」
「……只是這樣?」香香迷迷糊糊的喃喃自語。「呵!原來不是我不夠好……他真是這麼想的嗎?」
「香香──」司寇飛煙見她眼淚直流,心裡沮喪不已。 「我看非得請段惜鈺走一趟了。」
獨孤附和道:「早點覺悟,早點結束。」
「唉……」他的憂愁在面對妹妹的淚眼時,全化作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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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風輕拂大地,入夜的天空飄起一陣小雨。
「你去見她最後一面。」司寇飛煙目光暗沉,示意段惜鈺香香房間在何處。
「我準備離開金陵了。」氣色不佳的段惜鈺遲疑著。
司寇飛煙冷笑。「你不見她,到我家做什麼?」
段惜鈺面色窘迫:「我聽妖嬈傳話,說她病得厲害。」
全武林正四處搜尋著段惜鈺與段嫣然的行蹤,危機無所不在。
他剛準備離開金陵,一聽說香香病重,仍是不顧後果立即趕到司寇家。
可是,到了她門前,他反而退怯了……
「她是心病,整天只惦著見你一面,你幫我勸她別再固執了。」司寇飛煙強拉著段惜鈺到門口,對裡面的人說:「香香,妳的段惜鈺到了,妳和他說吧!」
「段惜鈺?」房內的燈火倏地亮起。
段惜鈺聽著香香的腳步聲,等她走到門邊後急道:「別開門,就這樣!」
他沒有勇氣面對她。一旦見面,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帶走她。今後的路太艱險,他不能拿她的安全開玩笑。
香香順從的止步,手慢慢平貼在門板上。
「你來了……」她的手指憑著記憶勾勒著他的輪廓。
「妳聽我說──」段惜鈺頓了片刻,微啞的聲音十分飄渺。 「最近、不,這些年發生太多事了,我……沒有力氣再應付別的難題。」
「什麼難題?」指她嗎?
「香香,妳曾告訴我,如果有人傷了妳的心,這世上還有其它人會努力讓妳開心。」段惜鈺沉澱情緒,在回憶中找出她說過的話。「妳叫我給別人機會。」
「你有聽進去呀?」她恍惚的笑著。
段惜鈺強忍心痛鎮定道:「我把這句話送給妳,希望妳……忘了我。」
香香放在門上的手倏然垂下。
段惜鈺一手握劍,一手抓起長髮,在司寇飛煙詫異的注視中割下一束青絲,慎重的放在香香房門口。
「我以此立誓,我的生命中沒有妳,亦不會有別人。」
香香不知他做了什麼舉動,聽他冷淡的語調,她委屈的哭了。
「你的誓言對我沒有任何意義!我不擔心別人和你好,我不是──我只想看一看你……」
「不……」他沒信、心能抗拒她。
「段惜鈺──」香香衝動的打開門。
「喂,你跑什麼?」司寇飛煙一轉眼,便見察覺的段惜鈺飛身離去。
「段惜鈺?」香香出了門,周圍連他一絲氣息也不留。許多長久以來無法解開的悲哀,困住了她的知覺。「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