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讓妳擔心害怕。」他無奈地揚一揚嘴角。
「何苦呢?你以為回來讓我瞧了一眼後再走,我就不會擔心?不會害怕?」
「恩秀,這類事件不會再發生,再說最危險的時刻我都安然度過……」
「你以為一次幸運就永保安康。」她怒紅的雙眼一瞬也不瞬地看著他。
「恩秀,這是我的工作,再說我也是為了我們將來的幸福而做努力,我不能放棄。」
》 淚水刺痛了她的眼睛,「我無法再忍受這樣的煎熬,一次都不能。」
「妳知道的,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愛妳。」他耐心的說著。
她望著他,眼淚滾落臉頰,「你若是真心愛我,就會考慮我的心情,別一天到晚將『愛我』兩個字掛在嘴邊,充其量你是個自私的男人,根本不顧我的感受。」
她聽見柯俊書近在咫尺沉重的呼吸,她的心開始狂烈的跳動,她的胃糾結、血液衝上腦門。
倏然,一股椎心刺痛襲向他的心,「妳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妳想放棄我和我們之間的感情?」他冷若冰霜的鷹眼直視著她。
她拭去眼角的淚水,「我只希望你別再去。」
「妳要我放棄工作?我不會這麼做!」他冷冽決絕的駁斥。
她閉上眼睛,然後痛苦地睜開,「我並沒有要你放棄工作,我只是求你不要再去危險的地方,我已經無法負荷這種提心吊膽的壓力。」
「我沒辦法答應妳,我答應大使會回去。」柯俊書眉頭深鎖。
她的心如刀割,「那就離我遠一點……」
離開她?放棄她?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椎心刺痛使他的目光充滿烈火般的憤怒,「妳是在要求我放棄妳?」
「我很清楚我在說什麼,我也知道我說這些話要付出的代價。」她的眼神露出深沉的痛苦,「只要你走出我的生活,我就不用擔心你。」
「我不可能放棄妳,妳不能不講道理,我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妳。」柯俊書的耐心耗盡,連吼帶咆的聲音像冰柱又像獅子吼。
「我不聽!」吳恩秀尖叫。
他試著伸手拉她,但是她卻閃開,「恩秀,我說過,妳一定要堅強,妳不能讓恐懼控制妳的心。」
吳恩秀深深抽口氣,「你是說過要我堅強不再害怕、不再膽小,但是堅強並不表示我能忍受失去你的痛苦,既然你堅持要實踐對大使的承諾、對你父親的承諾而忽略對我的承諾,不如放開我。」
「我不會讓妳這麼做,我們之間的感情我也有權決定。」他威脅地朝她走近一步。
她屏氣凝視著他,不否認他是她今生唯一的愛,尤其經過這幾天驚恐戰慄的日子,更加明白他對她有多重要,他佔據了她全部的思想,她的心靈,她的生命。
她根本無法承受失去他的痛苦,所以她必須讓他走,強迫他走出她的靈魂、她的生命。
「不,你沒有選擇的餘地。」吳恩秀吞下心痛無力地道。
這一回在她來得及躲開之前,他抓住她的肩膀,手指深陷入她的手臂,忿然地低吼:「想要離開我?不可能!」
她用愛的眼神撫摸著他的臉,「離開你我也很難過,但是我必須這麼做,我不要你因為我而失去生命,我愛你,我要你活著。」
「妳以為離開我,妳就不會擔心我,妳就不會在意我發生什麼事了嗎?」他的臉因氣憤而扭曲。
吳恩秀只能擠出一抹淒楚苦笑。
「我想過,可是我不想面對永遠失去你的痛苦。」
柯俊書搖撼著她,「難道妳現在離開我就不是永遠失去我?」
「至少我知道你還活著。」她的神情懊喪。
「全都是狗屁不通的話!我費盡千辛萬苦回來看妳,妳竟然異想天開的要離開我?」他快氣炸了。
「這絕不是異想天開。」她全身忍不住打顫,神情激動地吼回去。
好難得,她竟然有勇氣吼他。
柯俊書的眼中閃現一抹讚賞,徐徐掀動嘴角露出笑容,最後轉為狂聲大笑。
吳恩秀不由得愣住。
「你在笑什麼?」
柯俊書將她拉入懷,把臉貼在她的額上,「妳知道嗎?妳第一次這麼生氣的大聲說話。」
她想推開他卻掙不開他的鐵臂,只得放棄的垂下雙肩、淚水汪汪的問:「為什麼你就是不放手?」
「親愛的,只有一個理由,我愛妳。」
她抬起頭,留戀地看著他的臉,「其實你也知道我的心,我和你一樣,可是我真的無力面對可能發生的事情……」說著,她的淚水如泉湧般傾瀉。
「別哭了。」他低沉的聲音有幾許後悔。
一有沒有辦法,不要再去了。」她害怕極了,更不捨得離開他一秒鐘。
他上下輕撫她的背。
片刻,他突地放開她,雙手撥開她臉上的散發捧住她的臉,「我們一起去見我爸爸。」
「見你爸爸?」他的表情莫測高深,令她無法捉摸。
「我要告訴他,我一定會遵守他所開出來的條件,不過我現在同樣要開出一個條件。」
「你也要開條件?」
「我要妳跟我一起去。」柯俊書宣示他的決定。
吳恩秀怔住,迅速地投給他詫異的一瞥,「我跟你一起去?」
他的黑眸瞬間變得冰冷,「妳不願意?倘若不願意,我也不勉強妳。」
「我不要去。」吳恩秀怯怯地說著。
「為什麼?」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吳恩秀。她拒絕與他禍福與共?
吳恩秀愁悶地皺起眉頭不想多說,移開視線。
「妳真不想去我也不勉強妳。」他咬著牙,聲音裡的沮喪轉為憤怒,「妳在家裡等我回來。」
柯俊書斷然轉身踱步出去,砰地摔上門。
這一聲摔痛了吳恩秀的心,她凝視緊閉的大門,難過地抿緊雙唇。
她不想再介入他與他父親之間的戰火,她何德何能讓他們父子為她起衝突。
經過這一次揪心的折磨,她認為自己不該讓柯俊書再為她深涉險境,一切的不該、一切的過錯就是因她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