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認栽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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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蒙面婦人自廳堂一側徐徐步入,「怎麼了?看妳的臉色不太好,何事惹妳心煩?」

  歐陽玉昭將兩封信交予蒙面婦人,後者接下,垂目細讀。

  半晌,歐陽玉昭出聲:「不管如何,已經答應人家了……」

  蒙面婦人聞言,僅露在外的眉眼凝上一抹複雜情緒。

  *** *** ***

  離開落霞閣好讓那對彼此心屬的年輕男女相處談心,范儒鴻轉而走進平素做為接待賓客兼作議事之用的大廳。

  方步入,就看見堂上兩人眉頭深鎖,蒙面少婦甚至對他投了記訊息複雜難辨的一瞥。

  范儒鴻覺得奇怪,欲問時,堂上歐陽玉昭開口道:「你來作啥?」

  他注意力立刻被轉移,「有什麼事能讓兩位如此愁眉不展?」

  說話間,范儒鴻已經挑了堂下右側、習慣的位子坐定,見自己的問題不被受理,再度開口:「說出來嘛,也許儒鴻能為二位分憂解勞。」俊雅的面容上勾起近乎輕佻的笑,減了幾分斯文,卻添入更多的男性魅力。

  可惜,他那邪誘參半的笑容對堂上兩人毫無作用,因她們已見多了,習慣成自然。

  「事情就照剛才說的去做。」歐陽玉昭迅速交代道,似乎頗怕蒙面婦人被堂下男子注視過久。「得先辛苦妳了。」

  「無妨,醫者除了醫身,還要醫心,我明白的。」婦人輕聲道,步下堂階,與范儒鴻相視頷首致禮。

  范儒鴻幾乎是跳起來,一反先前悠哉的痞樣,恭恭敬敬朝蒙面女子抱拳行禮,站著目送女子消失在廳堂大門之外。

  「唷,這麼有禮,倒讓老太婆我看得眼紅。」

  老太婆?范儒鴻的表情像是看見毒蛇猛獸一般,先是驚訝、愕然,最後失笑道:「妳倒是愈說愈順口了,親愛的玉昭。」

  「沒禮貌的小伙子。」

  「唷唷,真玩起來了。」范儒鴻挑了眉,興之所至,也跟著應和,「既然如此,就請老太婆妳告訴小伙子我,方才妳們在討論何事,為何兩人臉上盡露憂色?」

  歐陽玉昭聞言,灰白的眉微蹙,一會兒才道:「是為了一件剛接到手的差使,這事……挺難辦。」

  「哦?」范儒鴻的眉聽見「難辦」二字時抬了抬,露出感興趣的表情,「怎麼個難辦法?」

  「難辦到……霞飛醒了?」歐陽玉昭另起話題,故意吊他胃口。

  心知肚明的范儒鴻也不急,反正銀子賺或不賺,他並不在意,便順著她的話回道:「剛醒不久,現下有沈宜蒼陪在一旁。」

  「是麼……」歐陽玉昭低吟。回想那日沈宜蒼初送霞飛至逸竹軒時,神色憂心且慌亂,顯然十分介懷霞飛受傷,事後再問,他也坦然承認,不過……那是為什麼?

  她始終想不明白,偏沈宜蒼又先一步說她見多識廣應該懂得,害她不能再追問,以致這疑問懸宕在心中數日之久。

  「……看來妳我今後不必再擔心那嬌憨可愛的傻丫頭了。」范儒鴻的聲音引她回神。

  「此話怎講?」

  「有個人比我更適合擔心那傻丫頭,也已經自願擔起這責任,現下正陪在一旁呢!」

  「你是指……沈宜蒼?」

  「捨他其誰?」范儒鴻笑著反問。

  「理由?他與霞飛非親非故,霞飛不過是領他往西域尋找羊脂玉的人……」

  「我說妳啊,不是一向自詡冰雪聰明麼?怎在這節骨眼上耍蠢?」

  「范、儒、鴻!」歐陽玉昭一氣,揮掌掃向茶几,幾上盛滿茶水的瓷杯立刻朝范儒鴻招呼過去。

  「這樣就生氣了啊?妳何時變得這麼不堪激了?」范儒鴻笑著調侃,同時單手揚起掌中玉扇,以扇面輕輕鬆鬆接下飛來的瓷杯。

  長指旋動,立於扇面的瓷杯隨著玉扇主人靈活的手法轉了圈,「嘿」聲一出,沿方才飛來的軌跡安穩回落老嫗身邊的茶几。

  一揮一接,半滴茶沫也不見濺出,足見這對峙的兩人武功修為不容小覷。

  「別氣別氣,只是個小玩笑而已嘛。」幾個跨步,范儒鴻落坐歐陽玉昭身旁,長臂一伸,將人攬入懷中。「不賣關子了。妳看不出來沈家公子對咱們霞飛丫頭有意麼?」

  這句話成功打散歐陽玉昭的怒氣,「沈宜蒼喜歡霞飛?」

  范儒鴻重重點頭,「不單喜歡,說是愛上也成。」一刻前才嘗到從沈宜蒼身上散發出的酸醋味,印象深刻。

  「他瞎了眼不成?」「驚訝」不足以形容歐陽玉昭的表情,「錯愕」、「驚恐」才是最貼切的字眼。

  「怎麼這樣說?霞妹聽見會傷心的。」雖然這麼說,可范儒鴻臉上的笑容燦爛得連瞎子都能感覺到。

  歐陽玉昭皺紋滿佈的臉轉向身邊人,沒多久,跟著揚笑,「霞飛呢?她對沈宜蒼……」

  「方纔還抱著我直嚷著擔心妳將她的差使轉給我,妳說呢?」

  「哦?」灰眉高抬,了悟後,臉上笑意更深,「沒想到這差使不但為我逸竹軒賺進銀子,還為霞飛找到心上人。」

  呵呵呵,這下有好戲看了。

  「是啊,有好戲可看了。」范儒鴻道出她的心聲,「就不知是霞妹的好運,還是沈公子的不幸。」

  對此刻在落霞閣談情說愛的年輕男女,與其說是祝福,范儒鴻對男方抱以相當的同情,也有許多的好奇。

  同情他與霞妹今後注定難分難解,得為她不時闖出的禍事收拾爛攤子的悲慘噩運;更好奇,像沈宜蒼這樣文質彬彬的官家公子,竟會心儀他家這粗魯愛惹事的霞妹子。

  「不管是霞飛的好運,還是沈宜蒼的不幸,總而言之一句話──好戲上場了。」蒼老臉皮上的笑容此刻看來邪氣十足。

  「沒錯,但這些都跟我們最先的話題沒有關係。」陪笑的俊顏倏地端肅神情,「可別告訴我妳年事已高,忘了剛剛還掛在嘴上的那件『難辦的差使』。那到底是什麼差使?」能讓她說出「難」這字是相當罕見的,他好奇,同時也被勾起挑戰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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