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種事,問問你自己的心吧!如果我和你的父母或爺爺,都持著反對的意見,你會聽嗎?也能接受嗎?」
Aaron知道他擔憂的是女方的背景問題,但他不急著給予答案,也一向能引導著單洐找出他內心真正的答案。
單洐微微地擰起了眉,沉下臉色。
「如果要我放棄的話,我會覺得很可惜,畢竟要遇到一個能讓自己有感覺的女人,實在不容易。」
「那麼?」Aaron看著他。
單洐繼續說出心裡的想法:「她是個很好的女人,如果你見過她,就會知道。」
「所以?」Aaron想,他的心裡應該已經有了決定。
「所以,我想跟她交往看看,也不排除將來娶她為妻。」或許他是瘋狂了些,但在月光的面前,他感覺到自己的人生注入了繽紛的色彩。
「所以,不管我說什麼、你的父母答不答應、你爺爺的意見為何,都不能左右你的想法和決定?」Aaron很有技巧的將話繞回到原點上。
「是的。」單洐的眼裡綻著堅定的光芒。
Aaron朝他笑笑。「那麼,你還遲疑什麼?」
單洐領會了他的話意,眉宇間的結不見了,釋懷地一笑。
「Aaron,你不愧是個良醫兼益友。」
「哪裡、哪裡。」Aaron笑得燦爛,拱手作揖。
「如果有機會帶她回去,我一定將她介紹給你認識。」單洐允諾。
「如果我有這個榮幸的話。」Aaron難得客套,端起桌上的咖啡,就口一啜,才又想到。「對了,Jeff。」
「嗯?」單洐在等著他將話往下說。
「我忘了告訴你,你的笑容變得燦爛了。」Aaron相信,真愛能彌補單洐心中,因腳傷而產生的那一點點不完美的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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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麻醉室裡,月光躺在病床上,一手緊緊握著單洐的手。
「我能不能對你提出一個請求?」從小到大,哪怕是生病感冒,她都沒進過醫院,只到藥房隨意買個藥吃。
但這次不同,不僅進了醫院,還要進開刀房。
「妳說,我在聽。」單洐知道她很緊張,所以特別與主治醫師打過招呼,在她完全進入麻醉狀態前,都會一直陪著她。
「萬一……」月光咬咬嘴唇,不怕被笑話擔心過度。「萬一,手術有什麼不順利的話,能不能麻煩你替我照顧日光?」
單洐睨著她,眸光深濃。「不會有萬一。」
除了緊握住她的手之外,他的另一手輕輕地搭上她的額際,撫過她的眉心、白潔寬闊的額頭,最後落在柔軟的耳窩處。
「但,我怕……」不是怕自己從此不會醒來,月光怕的是沒人可以替她照顧弟弟。
「別想太多。」他的指頭在她的鼻頭上點了下。「妳的手術會很順利,因為梁醫師是骨科權威,麻醉師也是業界中的佼佼者,妳就當是睡了一覺,一覺醒來之後,我依然會在妳的身邊。」
「單洐……」月光很感動,他對她的好,讓她不知該如何回報。
「瞧妳感動的模樣,別又要對我說出什麼以身相許的話。」為了逗她笑,他難得幽默。
月光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甜甜的笑紋掛在她的頰靨上,煞是好看。
「雖然你這麼說,我還是要謝謝你。」他真的是個很出色、很棒的男人,很難讓人不心動。
單洐的一手輕撫著她的臉龐。
「既然妳這麼感謝我的話,有沒有興趣跟我談戀愛?」
時間不對,地點好像也不對,不過他不在乎,他喜歡直來直往,速戰速決。
「我跟你?」月光驚訝地。
雖然她明白他們彼此有好感,但他能接受她的家庭背景嗎?
「不然呢?」單洐覺得好笑。「妳別考慮太多的因素,如果不是嫌棄我的腿疾的話。」
月光整個人愣住,不可思議的盯著他瞧。
「拜託,你的腿根本沒什麼問題好嗎!」
他身上的優點太多了,早就蓋過了那一點點瑕疵,何況,人根本就不可能有十全十美的。
「是妳這樣認為。」在他的心中,卻始終有著一塊陰暗的角落。
「拜託,我雖然沒讀什麼書,但也知道瑕不掩瑜的道理。」
如果連他這麼優秀的人,心裡都難免陰鬱,莫怪乎這社會上有憂鬱症的人會越來越多。
「瑕不掩瑜?」她的話讓單洐驚訝,也頓覺好笑。
月光眨眨眼。「人本來就沒有十全十美的,如果好處全讓你包了,那其他人怎麼辦?」
單洐知道她是在安慰他,沉默地聽著她說。
「以我來說好了,也許開完刀之後,我走起路來會變得怪怪的,那時候我要怎麼辦?
我條件又沒你好,還有個弟弟得養,家裡又有個愛喝酒兼會賭博的媽媽,那我是不是要一直告訴自己,我很可憐?這樣想,難道對我就有好處嗎?」
她調皮的吐吐舌頭,很肯定的接著說:「我才不會這樣想。我只會告訴自己,窮人沒有自哀自歎的機會,要勇往直前,我要讓弟弟上大學,要看著他發光發亮。」
單洐很佩服她,看著她瑩亮的眼瞳,他發覺自己無法不喜歡她。
「妳很會幫人打氣。」
「拜託,那是因為我有練習好不好!我從小到大就是靠著這個活過來的。」
她的話和表情逗笑了他。
「聽妳說的,妳好似打不死的蟑螂?」
他很懷疑,她從幾歲起,就有了這樣的勇氣。
月光還一副很認真的模樣,在思考著他的話。
「你說得好像有點像喔!」
單洐突然貼近床邊,一手撐在枕邊看著她。
「那麼,蟑螂小姐,不,以妳稚氣的外貌,我也許該稱妳一聲蟑螂小妹,請問妳考慮得怎樣?」
「什麼怎樣?」他的突然貼近讓她不免緊張。
「有沒有興趣跟我談戀愛?」他的目光鎖住她。
月光的臉泛著淡淡的紅。「你說呢?」只要他不嫌棄她,她當然是願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