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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頁

 

  「我累了,想休息,你能離開嗎?」

  她的心裡好複雜,許多事發生得太突然,她需要時間來釐清。

  單洐看著她,動也不動。

  「我不許妳這樣對我,更不許妳這樣對待自己,妳心裡難過我知道,妳可以哭呀,幹嘛壓抑自己呢?妳可以哭出來,我會抱著妳,我可以當妳的依靠。」

  「我能嗎?」月光似在自問,也似歎息。「能把你當成依靠嗎?」

  「妳當然可以,因為妳是我的女人呀!」如果她不是還躺在病床上,他一定會用力的搖醒她。

  「經過這件事之後,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跟你在一起。」終於,月光的淚水被逼出了眶底。

  她的心好亂,亂成了一團。

  她很自責,要不是她和單洐交往,易飄飄就不會找上門,那麼所有的事就不會發生,母親更不可能為了救她而身亡。

  「為什麼妳不能跟我在一起?」單洐搞不懂她的邏輯思考,也急了、氣了。

  月光吸了吸鼻子,暫時停止了哭泣。

  「你明知道易飄飄為何找上我。」

  「那是她的事,與我們無關。」那個瘋女人,誰能控制得了她的行為。

  「怎會與我們無關?」月光搖搖頭,任情緒掉入死胡同。「如果你跟她沒有婚約、如果我沒答應你的追求、如果你不是沒把真實的情況告訴我,事情不會到今天這樣的局面!」

  「婚約?」等一下,他聽出了她話中的重點。「她告訴妳,我跟她有婚約!?」

  「你想否認?」她無法置信的看著他。

  「妳寧願信她也不信我?」她指控的眼神讓他極為不悅。

  他是那麼的愛她,用盡全心全意,她卻寧可相信一個混蛋女人,也不相信他?

  「那麼,你會在台灣定居下來嗎?你能否認,你不過是短暫停留嗎?」月光動搖了,不過又如何?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忘得了,每當午夜夢迴時,想起了母親的死亡,是她和單洐的交往所種下的惡因,她又將如何的面對他?如何能心安的與他生活在一起?

  單洐一時無言以對。

  是的,他無法否認,這些年來,他確實長期的定居在紐約,那是因為整個公司、整個集團的運作重心,都在紐約。

  這次回台灣開創一個新的據點,他確實已經停留了過久的時間,而之所以會遲遲不離去,則是為了她。

  「我說對了嗎?」

  「我留不留在台灣,跟我們之間的感情又有何關係?」

  他在地球上的哪一個城市,不都一樣?因為,他會帶著她,永遠將她繫在身邊。

  「怎會無關?」月光淒然地笑了下。「我想,也許現在我就該告訴你,不,或許應該更早一點就告訴你,我就像是只飛不開港口的海鷗,雖然很堅強,可以自己覓食,但我離不開這塊土地,離不開這個城市,因為我愛這裡,這裡有我的親人。」

  「妳將這一切看得比我重要嗎?」單洐誤解了她的說法。

  月光不想解釋的點點頭。

  「還有,你別忘了最重要的一點。每當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就會想起我媽媽這件事,是因為我們兩人的交往,她才會受到易飄飄的傷害,在我的心中,這個疙瘩會一直存在,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又如何能自私的繼續與你在一起?」她痛苦的說著。

  算了吧!這樣就好,就這樣分手了吧?

  單洐不可置信地看著她,許久許久,久到幾乎要讓人忘了該呼吸。

  「妳休息吧,我先走了。」他知道她的思緒已陷入了死胡同。「關於妳母親的後事,我會派人幫忙處理。」

  他轉身走向大門,在伸手觸及病房門的門把時,才以極沉重的聲音,緩沉地說:

  「我想妳需要一段時間清靜一下,所以這幾天我不會再來打擾妳。但是能不能請妳用不同的角度來看待我們兩人的感情,並考慮一下我的感受?沒有妳,我會很痛苦。」說完,他頭不回的開了門,走出去。

  月光的淚水,在這時由頰靨上滑落。

  第十章

  一星期之後,月光腳上的傷經過重新開刀,復原狀況良好。

  這天,接近黃昏,她由睡夢中醒來。

  她又夢見了單洐,這次他背著她越走越遠,任憑她如何呼喊、急急的追趕,他都不為所動。

  最後,她當然是失去了他,幽暗的空間中獨剩她一人。

  已經整整一星期了,自從那日兩人吵架之後,他就沒在病房裡出現過。

  挪挪身子,月光由病床上掙扎著坐起,想起身去拉上窗簾。

  病房的門在這時恰巧開啟,腳步聲由外頭傳來。

  「日光,能不能麻煩你幫姊把窗簾拉上?」沒回過頭來,月光心想是日光。

  這兩天他向學校請假,通常一早就帶著書本到醫院裡來陪她。

  腳步聲由遠而近,走進來的人關上了門,沒有回應她,不過倒是很快速的走到窗口,伸手拉上了窗簾。

  來人背著光,月光仰著臉,一時以為是單洐。

  心口一顫,月光強擠出笑容說:「日光,別一直站著,過來這邊坐下吧!」

  是她的錯覺吧?唉,真是糟糕,一定是還沒睡醒,否則怎會將日光當成了單洐呢?

  但那肩線、那高挺的身形、那修長的腿……

  他照著她的話走近,直到離病床還剩一兩步的距離。

  「是我,不是日光。」

  他極不喜歡現在的感覺,不過是一個星期,她已感覺不出是他、認不出是他了嗎?

  月光的心咚地一跳,放在身前的雙手,緊緊地絞握著蓋在身上的被單。

  「你……有什麼事嗎?」

  她的心裡好複雜,喉頭乾澀,尋了好久,才找回聲音。

  單洐凝睇著她。

  「醫生說妳的傷已無大礙,所以過兩天要出席妳母親的喪禮,應該沒問題。」

  「喔。」月光應了一聲,視線仍落在雙手上。

  「妳有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他看著她,眼裡仍舊閃著深情。

  「我該跟你說什麼?」明明不想這麼說,但月光勉強自己,命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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