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德何能,——」她哽咽。
「不許看輕自己,你是特別的,知道嗎?」要不是她蒼白如斯還經不起嚇,他多想嘗嘗她的唇……
這突如其來的慾望不會讓他再坐立不安了。他的感情明確,無庸置疑地明白眼前的女子是他不可能再割棄的人,那麼從今以後,他還有更重要的功課要學習——就是去愛她,給她他不曾給過任何人的幸福。
「你把我說的太好,我會不會是還在夢裡?」他的話讓她昏眩不已。他是那個高不可攀、使她暗自傷神的戚寧遠?
她咬著唇,疼痛證明是真實的。
「我可以證明你是清醒的。」不由分說,當著兩個侍女的面,他吻住區可佟微張的嘴。雖然只是蜻蜓點水,無疑是在伊人的心中投下一道閃電驚雷了。
戚寧遠對唇碰唇的接觸立刻著迷了,他不知道這樣一個舉動竟然震得他無法自已。
她的唇柔軟甜蜜,唇與唇不過才分開,他又忍不住湊上去輕嘗一遍。
他的輾轉索吻,吻軟了區可佟,也讓可人、憐人臉紅心跳不已。
「咱們出去吧,這裡暫時恐怕不需要我們倆了。」可人知情識趣地掩著小嘴兒笑。
「我想也是。」憐人走出門還心細地攏上門,留下一對初識情滋味的鴛鴦。
第九章
戚寧遠是認真的,他光著上身,著件綿長褲,不費吹灰之力地便抱起身體猶虛的區可佟走向浴桶。
「要不是你,我根本不用這麼麻煩,所以不要再跟我討價還價,等一下水涼了要想洗澡——只好下次趁早了。」女人沐浴真是件頂麻煩的事,但是見到她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讓人又愛又心疼,不善好言好語待人的他,費心地拐彎兒哄人。
偌大的浴桶早就安置在艙房裡,裊裊的煙絲冒著熱氣,水面上還散置了藥草瓣,那桶水比什麼都更誘惑著區可佟。
可是,要她裸著身子跟一個男人相對,她寧可去死。
「不洗沒關係,我能忍。」元氣仍嫌不足的她,斷絕熱水對她的吸引,將臉埋入他的胸膛,孰知臉頰和他胸肌一碰,雙唇便剛好碰觸到戚寧遠的乳頭。一霎時,兩個人全傻愣住了。
可佟想逃也逃不掉,只感覺到戚寧遠渾身堅硬起來的肌肉,徘紅立即燒灼了她缺乏顏色的小臉。
「對……對不起。」她被凍傷的聲音仍舊啞得像鴨子叫一樣難聽。
「別動!」戚寧遠痛苦地瞇起眼,由腳底、下腹焚燒起的刺激泛向四肢,他更用力地抱緊懷中的嬌軀,彷彿藉著接觸便能減輕他體內的騷動。
他跨上預先擺設的小板凳,筆直浸入浴桶。
他是人不是野獸,忍耐也是愛的一種方式。
「水……」強大的水壓使得區可佟被水淹沒的記憶又回來了,即使只是半人高的浴桶。她緊緊擁住戚寧遠瘦削富彈性的腰,壓抑地戰慄。
「乖,把眼睛睜開,有我在,我不會讓你淹水的。你瞧,這只是洗身的木桶而已,不怕的。」戚寧遠讓浸泡在水中的雙腿彎拱,使得區可佟浮在水面的臉抬高些,給她安全感,手臂也寸步不離地環著她。
她如驚弓之鳥,仍然潛伏著驚怖的眼睇向他,點了點頭。「我知道。」
「你可以一直抓著我,相信我。」
他的保證比什麼話都有用,區可佟安心了。
事情的進行與戚寧遠的盤算不同,現在到了最難的地步——他要怎麼幫她清洗呢?
想像很容易,真的實行就很困難了。比如說……輕觸她的羅衫。
「看著我。」他必須做點什麼。
不管是不是因為氤氳的霧氣或是尷尬,兩人的臉或多或少都沾染了瑰紅,加上晶瑩的水珠,眼跟眼交會時,區可佟只覺心底一團亂。發燙的臉和身子是飄搖的,心醉神迷,不知今夕是何夕,不知身之所至……
戚寧遠長歎一聲,攫取她胭脂般的櫻桃小口,廝纏綿繞,飢渴地汲取她口中的芬芳。
讓感情凌駕理智的他,隱隱覺得心底某個角落如釋重負。這樣迫不急待地想要她就是愛嗎?如果先前的疼惜不捨也都是的話,那麼他是真真切切地愛上這一個女子了。
如果這就是他之前拚命排斥的愛情,那他的偏見差點讓自己喪失愛人的能力,他錯得多離譜啊!
區可佟不清楚自己何時已是裸裎的狀態,溫潤的水沖洗著她全身的肌膚,她幾乎是混沌地讓戚寧遠給抱回病床上。
戚寧遠小心地拭乾她玉體上的水珠,讓她無法自主地將身子靠著他,為她穿上了單衣。
「好好睡一覺。」才一會兒的時間,她原來水靈生氣的眼又朦朧了,下垂的眼皮漾著疲乏。他又偷了她一個吻,替她蓋上被子,區可佟已然沉沉入睡。
這麼差勁的體力。看來必須在京城住下了。窗外的金色夕陽讓戚寧遠做下了決定,這是他一生中首次產生落地生根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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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日的霜雨後,璀璨的陽光終於破雲而出,溫暖的熱度吸引著區可佟。她病體初癒,卻仍被禁止踏出房門一步。
但她實在是憋得快發瘋了,趁著戚寧遠出門辦事的短短時間,她躡手躡腳地由階梯處探頭窺視著。
「小妹子,你這是在做什麼呀,朔風呼呼吹,你衣衫單薄,小心著涼了可不好喔!」男扮女裝的藍非面帶無奈地出場,上了胭脂水粉的臉雖是滿面笑容,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什麼叫「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悲慘。
那可恨的戚寧遠要他留守也就罷了,居然三申五令地「逼良為娼」——強迫他不得以男人的面目去接近這娃娃臉。該死的東西,侮蔑他清高至潔的人格。他是愛美人沒錯,可是也沒有貪吃到朋友妻的身上,那沒人性的傢伙太瞧不起他了,嗟!
「藍姊姊。」區可佟無比驚喜。有好一段時日眼前這美若天仙的姊姊都不曾出現,她又驚又喜,握緊藍非的胳臂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