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你有一點點喜歡我嗎?」她很認真地問著,躺不住地仰起了身子。
「不喜歡——它害我很多行為都失常了。」他不覺挽住她胸前的髮絲玩耍。「那是愛,愛得天翻地覆,無怨無悔,愛得不知道你到底有沒有像我愛你一樣地愛上我。我也好想知道。」
他繞口令似的話攪昏了區可佟的思路,一會兒又是喜歡又是不愛的,他耍著她當猴戲嗎?
戚寧遠搖頭,看來他還是不適合說話,用手托住她的後腦勺,他用唇銷魂地描繪對她難以言喻的心動疼惜和……摯愛。
不知不覺,她被戚寧遠摟放到光潔的地板上。他的目光燃燒著深沉迷醉的情火,啜飲著她身上幽微的香氣,奔騰的慾望點著了他想像駕馭的翅膀,他要帶著她共赴交織汗欲的天空,一生一世……
他小心翼翼地輕曬她微涼的鎖骨,一面近乎貪婪地細看她玲瓏有致的身段,神秘之火席捲了他素來的理智,他低吼,用全心全意和染了香艷的指在她初識雲雨的嬌軀燃起萬丈璀璨的火光……
她細緻的喘息讓他心生憐愛,鬢邊微汗的脆弱和胴體遺留的淺色唇印都昭示著他肆虐過的痕跡,戚寧遠溫存地將她摟在懷中,大手自然地覆蓋著她的腰肢。
「我弄痛你了。」
想要她的慾念如潮似湧,他情難自己。
她吐氣如蘭,才落定的心還沒個去處,什麼話都說不出來,搖頭也不是,點頭也不對,只能讓自己更埋進他的臂彎中。
「以後不許再胡思亂想了。」
「我才沒有。」她捶了他一記。
「那就好。我知道你不是愛鑽牛角尖的人。」
「你——件麼意思?」區可佟抬眼偷偷覷他。這麼親暱的依偎,給了她難以一喻的安全感互聽彼此的心跳,如果要說她沒有遇到戚寧遠之前的人生是缺憾的,至今,已經被填補完整了。
「我跟石姑娘只是事業上的夥伴,就這樣。」他不曾向任何人解釋,卻無法漠視她的抑鬱。
夠了!區可佟摸索著找尋他覆在她腰上的手掌,掌與掌相遇,指與指交纏。她看進他清湛無垢的眼。「是我不好,我應該相信你的。」
「想知道我今天一天去了哪裡?」她的似水溫柔讓他心旌動盪,將交纏的指送到唇邊一一啄吻。
鐵漢柔情最是動人。
「想。」
「我帶你去。」他拾來方才一一卸去的衣裳幫她著裝。
說是著裝也花費半個多時辰才完畢,戚寧遠的不熟練和忍不住頻頻偷香的動作,讓一件簡單的事差點沒完沒了。
戚寧遠飛快地奔馳在京城的高樓玉宇上,像騰雲駕霧一般。夜深宵禁的城池除了偶爾出現的巡更夫,和一座空城無異。
區可佟從來沒經驗過這麼刺激的快樂,緊緊攬著戚寧遠的頸子之餘,還連連嬌呼,勾起戚寧遠的促狹。他故意在飛掠一段平穩的屋簷後,迅雷不及掩耳地飛墜而下,這樣的行為總惹得區可佟尖叫連連,兩個人童心大發,如入無人之境,把京城的萬家千戶當成遊樂場所,玩得不亦樂乎——
「等等,我看到人了。」裹著斗篷的區可佟相當眼尖,她在戚寧遠的懷中蠕動,想下地來。
戚寧遠出神地盯著她被風吹刮的麗顏,將帽子更拉攏些。
「這樣我會看不見東西。」她抗議。
「回去喊臉痛我可不理你喔。」雖然是威脅,其中的寵愛卻濃過什麼似的。
「你呢,這麼單薄的衣服哪遮得住寒。」從暖和的袖伸出手來撫摸他。
「我一年四季都這麼穿,無所謂。」
「那就好。對了,我們下去,剛才我真的看見有人陷在雪堆裡進退不得,或許她需要我們幫忙也說不定。」
「熱心是好,可是……」戚寧遠蹙眉。她顯然沒有記取到教訓。
「好啦,好啦,只是瞧瞧,我有武藝高強的你在身邊,不會再出紕漏了。」
戚寧遠搖頭。雖然他已有心理準備,往後的日子會不得清閒,可是她的熱心腸未免太過氾濫。
他的動作俐落簡潔,落地就像雪花無聲。不過習慣不變,遠遠站在一丈之外。
這是一條巷弄和街道的交叉口,一個花樣年華的少女正笨拙地與積雪奮戰著,即使沒見著臉,她狼狽的樣子已讓人心生笑意。
區可佟還不及出聲,那少女又跌了個狗吃屎,整個人以非常不雅的姿勢趴在雪霜上,嗚嗚咽道:「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連你都欺負我,害我走三步退四步,這樣要到什麼時候才回得了家?」
她可愛得緊,居然衝著雪抱怨起來。
戚寧遠清咳了聲。
趴在雪地的少女聞聲馬上揚起清麗的面孔來。
是夜,清輝耀潔的月光十分明媚,那女子的臉蛋明白輝映在彎月下,戚寧遠心中一笑。
好個似曾相識的臉。
「呵呵!我見過你喔!」少女裝扮的姑娘索性席地而坐,沾雪的手一掃晦氣地朝戚寧遠揮手。
她認得這眼睛細長非常性格的男人。
「皇后娘娘!」戚寧遠放下區可佟,臉嚴厲地扳了起來。
「我翹家了。」她伸舌輕吐,一開口就招認自己離譜的行為。
「胤知道嗎?」
「他要知道我怎麼逃得出來?」
「該打!」戚寧遠毫不寬貸。身為一國之母,竟敢無視自身的安危做出這種事,誰敢姑息她?一想到獨孤胤兇猛狂暴的個性,他幾乎要為這小女人的下場擔心起來。
皇后娘娘——平凡泫然欲泣,大眼掛著盈盈的委屈。「我不逃,會死得很難看。」
「這麼嚴重?」平凡不是危言聳聽的人,戚寧遠兩難了。
他沉默不語,區可佟適時地拉拉他衣袖。「你認識這位姑娘?」
「嗯。」
「來者是客,請她到我們船上去避避寒吧,有事好說嘛。」沒讓戚寧遠做出抉擇,區可佟已經伸手拉起半身濕透的平凡。
戚寧遠挑眉。
這一切區可佟都逕自作了決定,他和胤避免不開的衝突恐怕是指日可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