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熱烈的反應嚇住了,顏紫媽反倒睜大眼眸。
「處唔唔……你……」老天,這才是男女間親吻真正的滋味嗎?狂熱的、激切的、帶著點兒血腥的野蠻,像要把人燒成灰燼那樣,引人義無反顧的沉醉?
心已體會,她的大眼再次迷濛地合上,雙手隨著意念緊緊攀附住他的寬闊肩胛,不管下一秒是否會因缺氧而暈厥,也不管他到底清醒與否、將對她為所欲為到何種程度,今晚,她,顏紫嫣,只想徹底拋開那個對自己感情歸屬後知後覺的笨女孩,狠狠狽地吻這個男人一場……
一圓因他而起的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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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春夢……比之前任何一次都來得真實。
窈窕有致的曲線,溫熱甜蜜的紅唇,他幾近蹂躪地吻著,掌心感受到她膚上的彈性,鼻間和胸腔甚至充塞著她柔軟的氣味,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樣真實……
只是,他記不得了,夢的後半段像是跌進無底洞中,黑甜的力量覆蓋所有,於是春夢夭折了,他都不知該為自己慶幸?還是該感到遺憾?
總之,他完了,嚴重地墮落了。
在內心深處,他謝晉豐原來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大色胚,外表正氣凜然,滿腦子「彩虹」思想。天啊!他幹嘛那麼喜歡她?!就算喜歡她,也不必到頭暈腦脹、心胃絞痛的地步吧?!
「處長……頭又痛了嗎?」輕柔嗓音如以往一般,卻添了幾縷真情關切。「從日本出差回來已經三天了,你怎麼還在鬧頭痛?」
謝晉豐沒注意到有人進來自己的辦公室,陡地嚇了一跳,抬起臉,就看見春夢裡被自己壓在身下的女主角,正站在辦公桌前,美麗的眼睛瞬也不瞬地盯著自己。
「啊?!我、我我沒有……」好慘啊,連話都講不好。
「沒有?那你為什麼猛扯頭髮?你的頭髮夠捲了,再扯下去會變成鳥窩的。」顏紫嫣微笑,面容雖熱,心情卻像鼓足風的風箏,很High。
眸光偷偷瞄向男人的唇,一咪咪的歉意浮上心頭,她承認,那晚她太「野」了,直到兩人激狂的吻裡摻進甜腥味,才發覺她又咬又吮的,竟把他的下唇咬破了。
他似乎不覺得痛,反倒將那個吻從她的小嘴往外延伸,把她的五官都吻遍了,然後是臉頰、下巴,再然後是她細緻的頸項。她攬著他的頭,渾身發燙,不斷弓向他時,他那張峻臉卻選在這一刻直接裁進她頸窩處,唇抵著她的鎖骨,瞬間睡到九重天外,害她當場愣了好幾分鐘,最後只好抱著他哈哈大笑。
唉……這男人呵,到底是哪個時候闖進她心裡、奪走她為別人準備的位置?他坦然大方的來到她面前,教她措手不及,不知該如何接招。
如今,他的表白所引起的激盪緩緩平穩了,在她心中沉澱下來--
她在意的人是他吧?已遠遠超過心中那原來的身影,正因為如此,才任由他勾引自己潛藏在靜巧下的瘋狂,任由千軍萬馬般的思緒纏繞在他身邊。
微乎其微的,她歎了口氣,釋放出一種莫可奈何的酸楚與甜蜜。她挺煩惱的,想著該如何對他表白,畢竟她之前「小小」地傷害了他。
任憑謝晉豐腦筋再怎麼轉,也猜不出她在想什麼。十根手指從髮絲中「拔」下來,他假咳了咳,清清喉嚨--
「妳呃……有什麼事嗎?」嗚,沒事就暫時離他遠一點,現在腦子裡全是桃色泡泡,連他都鄙視自己,要是她有讀心術,保證嚇得她花容失色,當場倒退三百步。
顏紫嫣「無視」於他慘青的臉色,將手裡的卷宗放在他面前,可人的菱唇輕揚:「我把這次前往日本和HOMUYO研發部門討論的內容整理好了,大德大哥還幫我下載了機種原圖,就附在文字說明旁邊,你先看看,如果OK的話,我把中、日文的資料一起傳真到蘇州廠去。」
「喔,那、那妳先放著,我等一下就看。」他深吸了口氣,忽然坐直身軀,雙手還東摸摸、西碰碰地假裝忙碌。
突然,一條軟膏莫名其妙地被推到他低垂的視線範圍內,他抬頭,目光帶著詢問。
顏紫嫣臉容微偏,平靜地說:「我問過西藥局的人,他們說這種軟膏專門治療口腔的傷口,擦上去會形成透明的保護膜……給你啦。」他唇上的傷是她的傑作,過了三天還微微紅腫,也沒見他理睬。唉,為了他,她已開始懂得心痛的滋味。
謝晉豐怔了怔,一股詭異的感覺瀰漫週身,說不上是為何原因。
這次到日本出差,著實把他嚇得不輕。那天從飯店大床上昏沉沉地醒來,有一小部分的記憶拼圖不知掉到哪裡去,他忘了如何回到飯店,也忘了怎麼找到自己的房間,更忘了何時把自己脫得赤條條,連內褲也沒穿,只罩著一件寬鬆的日式睡袍。
然後是他受傷的唇。她告訴他,他是在銀座那家螃蟹名店下樓梯時跌倒的,問題是,他根本不記得自己曾摔下樓梯啊!反而……反而覺得有誰拚命地「吃」著他的唇,再加上一個介於真實和幻境之間的春夢,害他不得不懷疑是因為這樣,所以自己把自己給「吃」出傷痕來了。老天,他怎麼這麼變態?!
「謝謝。」他朝她頷首,心裡暗自苦笑,下意識探出舌尖舔了舔唇傷。「其實還好,不太痛了……我是第一次喝得那麼醉,連跌倒撞傷了都記不清楚,只知道拚酒拚到吐,再來就沒什麼印象了。」
瞄見他漂亮的舌尖,顏紫嫣自然而然地憶起那一晚親吻的滋味,深的、淺的、狂烈的、綿軟的、悸動的、沉醉的,驀然間,臉蛋泛出粉嫩的紅色。隨即,她嘴角上揚,竟忍不住笑出聲來。
「怎麼了?」謝晉豐挑眉。
她連忙抿住笑聲,用力搖頭。「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