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血薔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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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你的身體好冰。」蓓媚兒溫熱的氣息順勢烙印在他的胸膛上。「之前的熱水澡無法溫暖你的軀體,也許我能夠效勞。」

  她眨眼,柔軟的身體二話不說硬生生貼上去,擺明了考驗他的耐力。

  「恐怕我無福消受,抱歉!」柏納明白這又是她的另一個試驗,這女人相當知道如何挑逗一個男人。

  「可惜。」呵呵,不急,獵物一次玩死也沒什麼意思。

  「既然你無福消受,那就算了吧,我們明天再談。」她鬆手抽開身讓他自由,柏納不免有些錯愕。

  就這樣?

  柏納當場愣在原地,有好一會兒無法意會過來,她可是在叫他退下?

  「又怎麼了,修士,莫非你想留下?」察覺到他呆滯的神情,蓓媚兒興致勃勃反觀柏納錯愕的臉,面露促狹的笑容。

  「當然不是。」柏納連忙回神,他好像看見她在瞄時間?

  「那就出去吧。」她真的在瞄時間。「太晚了,該是就寢的時候。」

  蓓媚兒的口氣飄然,甚至帶點急切,好像還有什麼事待做一樣。柏納聳聳肩,放棄猜測她多變的情緒,也不敢想像她又要去引誘什麼人。

  他悄悄地關上房門走出塔樓,正走到轉角樓梯的時候不經意瞥見一道柔美的影子,是蓓媚兒。

  這麼晚了她要上哪兒去?

  帕納知道他不該好奇,好奇心可以殺死一隻貓,可是他的腳步就是停不下來,彷彿中了蓓媚兒身影的魔咒似的,執意要知道她的目標。

  柏納悄悄地尾隨在蓓媚兒的身後,跟蹤她的腳步穿越重重的迴廊,順著狹小陡峭的階梯來到另一座小塔樓,直至頂端的房間。

  他看著蓓媚兒輕輕地推開木門,窈窕的身影鑽了進去,由於她忘了帶上木門,房內的身影清晰可見,壁爐裡面燃燒的柴火發出熊熊的火焰,照亮房裡的一切。

  「母親。」

  帕納聽見蓓媚兒用輕柔的語調對著一位婦人說話,那婦人坐在一張巨大的椅子裡,面對著窗外。

  「我來向您請安了。」

  他瞧見蓓媚兒蹲下身子,像個小孩一樣將頭靠在婦人的膝蓋上,可是婦人卻沒有絲毫反應。

  「我是蓓媚兒,是你的女兒,你還認得我嗎?」她握緊婦人的手,仰望婦人的臉,透過熾焰下的火光,柏納認出那毫無反應的婦人--前任賽維柯公爵夫人。

  「你不認得我,對不對?!」

  正當柏納驚訝的同時,蓓媚兒倏然甩開賽維柯公爵夫人的手。

  「你當然不可能認識我了,在你的心中只有你的寶貝兒子!」

  柏納無法正確形容出蓓媚兒臉上此刻的表情是憤怒,還是失望,或者是悲傷。

  「他不會回來了,你聽見沒有!」蓓媚兒忍不住憤怒,抓緊賽維柯公爵夫人的雙臂搖晃。「你的寶貝兒子不會再回來了,裡奧已經被我趕出賽維柯堡,他不會再回來了!你到底有沒有聽見我說的話,有沒有?!」

  蓓媚兒拚命搖晃她母親失去知覺的身子,希望她能給她一點反應,即使是生氣也好。可是任她再怎麼搖晃她母親,她母親仍然不為所動,只有在聽見她熟悉的名字時才轉過頭看蓓媚兒,兩眼無神地說:「裡奧……」

  蓓媚兒最後一絲希望,被這兩個簡單的音節徹底擊潰。她好恨,恨她母親,更恨她那該死的弟弟!

  「你就守著裡奧的名字等死好了。」蓓媚兒突地站起身,在憤怒下口不擇言。「我不會讓你見他的,我以父親的名字發誓,這一輩子我都不會讓你再見他任何一面!」

  她忿忿地跑出房間,穿著白色羊毛睡衣的身影,就像一道失望的晨霧一樣飄然遠去,徒留沉重的木門慢慢地闔上,直至完全隔絕房內的燈火為止。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站在黑暗中的柏納不得不承認他十分好奇,好奇這朵血薔薇,以及這座城堡內發生的事。

  或許,他沒有自己想像中這般清心寡慾。

  這是當晚柏納腦中閃過的最後一個念頭。

  第四章

  清晨的薄霧,瀰漫在賽維柯堡的四周。

  富含水滴的霧氣,在微風的吹送下,停留在樹梢附著在樹幹上,等樹枝吸足了露水,後又冉冉上升與更多的霧氣相結合,裊裊圍繞這片廣大的土地。

  賽維柯的早晨,素來美麗,尤其在團團迷霧的襯托下,更是顯現出一股遺世的美,令人無法抗拒。

  抬頭仰望灰濛濛的天際,柏納也和所有賽維柯居民一樣無法抗拒大自然的美,如果它的領主不要一大早就找碴的話。

  「你一大早命人叫我起床,就是為了要聽我講道?」

  站在賽維柯堡某個房間的正中央,柏納按捺下怒氣面對一臉頑皮的蓓媚兒,他猜這是她專用的書房,在這普遍是文盲的時代,極不尋常。

  「是啊,修士。」手裡拿著鵝毛筆輕拂鼻頭,蓓媚兒一屁股坐在書桌上,對著他微笑。「我想趁著頭腦還清醒的時候,聽一點人生的大道理,希望你不介意。」

  她的笑容燦爛,碧綠色的眼睛泛出點點星光,看得出她今天的心情很好。

  帕納靜靜地看著她,有點被搞糊塗了,昨天晚上她明明還很憤怒,怎麼今天一早就像換個人,快樂得像只小鳥似的。

  「請坐。」他指指另一頭的木椅。「我很樂意為你講道。」柏納決定暫時跳過她難懂的情緒,盡他身為神職人員的責任。

  蓓媚兒則是挑高眉頭,跳下書桌走向他指定的位置坐好。今天她穿著一身男人的衣服,在這個時代中,除了她之外,沒人有此特權。

  「你想聽哪一方面的道理?」柏納看似放鬆,其實充滿戒備,昨晚的經驗沒齒難忘,他可不想再念一次淫詩。

  「男女間的道理。」

  果然,一大早就給他出難題。

  「我想知道男女之間應該怎麼相處才算合宜。」蓓媚兒笑得無辜,柏納卻十分瞭解她一肚子壞水,故意挑一個最難回答的問題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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