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安琪兒縮回了挽著戴蒙的手,轉向改挽著克雷滋的手臂。
「你這小妮子啊!」克雷滋輕點了安琪兒的鼻頭。
「沒有人能抗拒天使的要求的。」戴蒙忽然冒出聲響。
「你也覺得安琪兒就像天使一般?」克雷滋是一臉心有慼慼焉的寵愛。「安琪兒,聽見了沒有,沒有人能抗拒得了你的要求喔!」
「真的嗎?」安琪兒的美麗大眼睛不自禁地瞄向了戴蒙,戴蒙對她回以炙熱而肆無忌憚的目光,兩人心湖各是一陣蕩漾。
老麥將盛好血液一般紅艷的紅酒的酒遞給了大廳中的每一個人,和著百年佳釀的濃濃酒香,每個人都有不飲而醉的陶然感受。
尤其是戴蒙和安琪兒,兩兒之間一直有著無數道火花在忽明忽滅著,在將薰人的紅酒飲入體內,更覺得一股熱流竄過全身,彷彿要將人活活融化。
*** *** ***
晚膳過後。
戴蒙牽著安琪兒的手,往花香處處的後庭院走去。知道他們準備在那裡乘涼聊天,老麥早吩咐僕人在後院的桃心木桌上擺好香檳及草莓,供戴蒙及安琪兒享用。
「砰!」香檳酒塞噴出聲響在靜夜顯得外響亮。
「好棒喔!」安琪兒的頰上感染了興奮的紅暈。
「你真像個小孩子!」戴蒙見她天真的模樣,不由自主地一時頑皮心起,用冰透的香檳酒沁安琪兒凝脂雪白的臉頰,冰得安琪兒直躲、直笑,直叫,「好冰,好冰!」
「你的行徑像個大人嗎?」安琪兒往後退了一步以防戴蒙再用酒杯冰她,然後她雙手叉腰,故作威嚴狀。
「你再這樣撒潑,我可就不喜歡你了!」
「誰要你喜歡!」安琪兒的臉紅得更加厲害。
「你無從選擇。」戴蒙霸氣地笑了。
「什麼?」
「我對你的喜歡。」戴蒙把她一雙柔荑捉了過來,緊緊地挾持於自己的雙掌之中。
「說什麼喜歡,聽外公說你花得很。」安琪兒似埋怨,又似撒嬌地覷了他一眼。
「還有呢?」戴蒙沒退縮地將她望得更深。
「花心這項罪名還不夠啊!」安琪兒不依地抽回了她的手,追上他的胸膛。
「是夠罪大惡極!」戴蒙一把捉住了她的花拳繡腿。「把你對我的不滿都說出來,還有什麼是我令你不夠滿意,使你對我怯步的?」
「你……」安琪兒無法忽略他言語之中的真誠。
「只要你說出口,我都能為你改變我自己。」
「你……」她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了。
「準備好要當我的新娘了嗎?」他用著不容抗拒的眼神及語氣。
「我配不上你。」安琪兒的眼裡有著落寞。
「胡說!」
「真的,真的!」安琪兒艱澀地了一口唾沫。「我有病!」
「我不介意,我早向你保證過的。」
「你不可能不介意的,你想娶一個連自我情緒都無法控制的精神分裂者嗎?」
「我會治好你的!你聽過Dr.傑森嗎?」
「Dr.傑森?那位精神分析專家嗎?我在報紙上看過他的專訪。」安琪兒點了點頭。
戴蒙帶著極有信心的笑容,伸手輕撫他最愛的金髮,「他已答應我的邀請,明晚就會抵達倫敦!」
「他?」安琪兒閃過了悟的感動神色。
「相信他一定能治好你所受的心靈傷害,我捨不得你再活在過往的陰影中。」
「戴蒙!」安琪兒突然出聲喚著他的名,凝視著他。「戴蒙!」
「怎麼了?」他發現她似乎欲言又止。
「沒什麼,今晚的你讓人好想依賴!」這不但是安琪兒想說的話,也是「天使」想說的話。
安琪兒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那麼感動、那麼感到軟弱,她這一輩子不都在逃避感情、逃避軟弱嗎?此時此刻,不知道怎麼的,她有放鬆自己的念頭。情感和理智正在她內心強烈地拉踞衝突著,讓她快要不能自己了!
戴蒙不再遲疑地一把摟她入杯,將她摟得極緊,讓她分分秒秒都得意識他的存在。
「把你自己交給我吧!讓我給你幸福!」他在她耳邊深情地低嚷著。
「就算我不是安琪兒·克雷滋,你還會喜歡我嗎?」安琪兒費了很大的勁,才讓自己記得戴蒙是她的「獵物」,不能讓自己沉淪在戴蒙的柔情之中。
「傻瓜,你想聽見什麼樣的答案?」戴蒙輕啄一下她的額頭,才又繼續說:「說實話,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對你如此著迷。」
「著迷?」安琪兒輕聲地重複這兩個字。
「著迷得快要不能自己了。」戴蒙捉她的手來按著自己的心。所以,不要拒絕我好嗎?我從沒像在你跟前這麼不堪一擊過。」
安琪兒借由自己的手,感應到戴蒙的心跳正隨著熱情在沸騰著。著迷?她不由得自問,戴蒙是真的喜歡上自己了嗎?想著想著,在戴蒙炙熱目光的加溫下,她發現自己的心跳也如脫僵的野馬一般,不受控制起來。
「你在想些什麼?」
在戴蒙溫柔的詢問下,安琪兒才恍然回神過來,不知怎麼的,她突然覺得戴蒙的目光太過銳利,似乎能穿透她的心,看出她的軟弱。
有了如此的念頭,她突然感到很大的驚慌。她不由自主地強行掙開戴蒙的強力擁抱,脫開迷情的氛圍,冰凍自己今晚對戴蒙忽生的依賴。
「怎麼了?」戴蒙望著她冷漠且僵硬的背影線條,只感到被潑了一桶冷水一般。
絕不能迷失,絕不能迷失,安琪兒近乎痛苦地緊握著雙拳。拿鐵說得一點也沒錯,戴蒙是調情聖手,安琪兒再怎麼翻臉無情,也無法否認,跟前的自己,再差一步,就成了戴蒙的俘虜。
絕不絕不,安琪兒的臉上再度回復了堅毅的神采,她這一輩子絕不為男人軟弱。戴蒙對她的殺傷力,她在此刻再明瞭不過,她該討厭這種輕佻、自命風流的男人的。
所以,她決心按照原定計劃,設計陷害戴蒙,將他趕出倫敦,永遠不再出現在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