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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紙的頭版下方刊了這樣一則新聞:
巨光集團董事長陳少城將於農曆八月十五日,迎娶國際知名的生物學家邱安邦之女邱寶蝶,在台中全國飯店席開一百五十桌,在此公告諸親友,於中午十二點,閤家觀禮。
寶蝶的母親正陪著她在美容院做臉,開明的她對於寶蝶的感情絲毫不過問,只要寶蝶覺得幸福,她對她的婚事沒有任何意見。
回到台灣之後,寶蝶被陳少城保護得太好了,除了她母親以外,他幾乎不准寶蝶接近任何人。
寶蝶到哪裡一定有司機、保鑣保護,要不,一定有母親陪伴。
會在美容沙龍裡巧遇李淺草,完全是個意外。
淺草走到寶蝶的身邊坐下來,把報紙上她和陳少城的結婚啟事指給寶蝶看,滿臉訕笑的表情。「呵!我以為你會像你說的那樣,纏住宙不放,原來你只是隨便說說。」
寶蝶完全忘記了所有和宙有關的記憶,但她沒忘記淺草,沒忘記她曾經到淺草家用空啤酒瓶打棒球的事,但是她卻想不起來,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淺草,你最近好嗎?你會來參加婚禮吧?」
「宙呢?他知道你要結婚嗎?」
「宙?他是誰呢?」寶蝶側著頭想了一下子。「你別這麼幽默好嗎?他就是你口口聲聲說你最愛的人,你說你一直糾纏他,賴他到底,你太健忘了吧?我當時還很佩服你的勇氣呢!沒想到半年不見,你竟然在我面前偽裝成你從不認識他。」
「我曾經愛過他嗎?」寶蝶實在想不起來。
「你曾經非他不嫁。」
「這是多久以前的事?」她真的沒半點印象!
「半年前,你去美國不就是為了宙?到底你和他發生了什麼事?」淺草問她。
寶蝶努力思考了一下,只覺得胸口鬱悶,什麼也不想不起來。「我不記得了。是真的不記得了。」寶蝶見母親從蒸氣箱走出來,遂問:「媽媽,你知道嗎?」
她母親笑著答:「當然知道,他是你在法國的監護人,也是你的前任男友。」
「前任男友?我們怎麼分手的?」寶蝶迷惘極了。
「我怎麼知道呢?這要問你啊!」她母親搖頭,覺得寶蝶健忘得離譜。
「我沒有半點印象,媽媽,為何我沒半點印象?」她苦惱了起來。
此刻,沒有人能告訴她答案。
第十章
婚禮當天,寶蝶一早就被送去禮服婚紗公司化妝、設計髮型。
在車上她不知下覺地睡著了,等到稍微有知覺,睜開眼看了一下窗外的馬路。「這是往哪裡的路啊?」
「寶蝶,好久不見。」一個低沉、瘖啞的聲音響了起來。
這聲音好熟悉。她認識他嗎?他轉過頭來,再對著她,是個外國帥哥,她覺得好面熟。
「我們認識嗎?」
「我是宙,你想起來了嗎?」
「我不記得了,但我聽淺草和媽咪提過你,我們在美國分手了,你想怎麼樣?破壞我的幸福嗎?」宙好傷心,他沒想到她會這麼說。他找了她這麼久,幾乎要瘋了,她卻說他要破壞她的幸福。
「我們沒有分手,我愛你。」他心痛地吼叫。
「可是我愛的人不是你,我愛的是少城。」她已被洗腦。
「不,不可能的,你愛的人是我,別折磨我了,寶蝶,你說過沒有我,你寧願化為灰燼的,你說過你不能沒有我的。」
「我不記得我們曾經相愛過,很抱歉,我真的不記得了,請你送我回去。」
「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的。」宙加速到一百二十公里以上。
「你瘋了嗎?」
「我是瘋了。失去你,我活著只是行屍走肉,我的靈魂被你整得支離破碎,你還想怎麼懲罰我?你還想怎麼做?」他哀傷地狂吼。
「我必須回去結婚。」寶蝶相當堅持。
「不准,除了我以外,你誰也不准嫁。」
「你別這樣,少城發現我不見了,一定很擔心的。」
「你只想他擔不擔心,你怎麼不想想我這半年是怎麼過的?」他回過頭痛心地瞪著她。
「你是怎麼過的?」寶蝶怯怯地問。
「我在美國各大城市找你,心急如焚,不知該怎麼辦好。你這沒良心的小東西,竟然完全不記得我了。」
「我對你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寶蝶無辜地看著他。
「陳少城到底在你身上動了什麼手腳呢?他讓你吃了什麼藥嗎?」宙因憤怒,車速不斷地加快。「沒有,他一直對我很好,很溫柔體貼。」
「你愛他?」宙心痛地低吼,該死的傢伙。
寶蝶偷瞄了他一眼,不敢回答。
「你說你愛不愛他?」
「我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我要帶你回法國。」
「不要,你這是綁架吶!你究竟想做什麼?」
「我要找回從前的寶蝶。那個深愛我的寶蝶。」他口吻堅定,完全沒有商量餘地。
「如果我不肯跟你回法國呢?」
「那我就先殺了陳少城,再帶你回去。」
「你——你——真瘋狂,你不是說真的吧?」寶蝶被他的暴戾嚇壞了。
「我當然是說真的,你想要我這麼做?」
「我不想,完全不想。你別傷害他,我跟你回法國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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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
宙在家裡大發雷霆,他不斷地砸東西,客廳裡所有能砸的東西全都砸了。
碎片凌亂地散佈在地上,原本豪華的房子瞬間像大型垃圾場。
「夠了,宙——」琳達吼叫著。「面對現實吧!她腦海中所有和你相關的記憶都被驅逐,你想怎麼樣?殺了你自己算了。」琳達制不住宙的怒氣。
宙根本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他最愛的女人不願讓他碰觸,他一接近她,她就失控地尖叫。
「難道沒有任何方法可以把我和她過往的恩愛,再放回她腦海中?」
「沒有,你得重新追求她。」
宙狠狠地踹了一腳眼前的電視機。
「她看見我就像看見鬼一樣,我不能吻她、抱她、碰觸她,她甚至不願正眼看我一眼,你要她接受我?天啊!你知道這有多難嗎?」他按著太陽穴,痛苦的感覺深深地嵌進他的腦海,他覺得自己的腦子快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