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君廷橫他一眼,「你哪壺不開提哪壺?」
「若不,害你變得這麼情緒化的罪魁禍首,不會正巧是那個叫冷憂的女孩子吧?」武少琅噙著詭笑,問題一針見血。
聽到那個名字,衛君廷怔愣了下,沒好氣的怒斥:「多管閒事!」
「咦?好大的反應,看來我猜對嘍!」武少琅咧嘴促狹的說著。
「該死!沒事的話快滾!」
「趕人?」武少琅瞪大眼睛,隨即佯裝失望地大聲歎息,「你果然是不把咱們當兄弟。」
「夠了沒有?」衛君廷跳了起來。「別再煩我,我不想跟你們翻臉。」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裘文硰極淡的表示。
「君,你有什麼心事不能跟我們談嗎?」武少琅正色道。
相識這麼多年,他們還真沒見過他如此暴躁易怒的一面。
衛君廷瞪著他。
「我們是不是兄弟?」武少琅續問。
大眼瞪小眼的情況僵持好半晌,衛君廷忽地一歎,坐回椅中。
「真的發生了什麼事對不對?」衛君廷掃了他們一眼,擱在桌面的雙手十指交握,徐緩地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全盤托出,只保留了那個雨夜。
「不會吧?那個女孩居然是殺手?」武少琅反應出奇的大。
「就這麼讓她走了,你是沒打算揪出幕後主使者?」裘文硰嗓音沉穩道。
「我佩服她的守口如瓶。」
「姑且不論她的失憶是真是假,從她嘴裡套不出話,難道你不會自己去查?」裘文硰饒富興味的斜睨著他。「相信這麼點小事還難不倒你吧?」這話猶如當頭棒喝,將衛君廷狠狠的敲醒。
「天哪!我怎麼會沒想到?」武少琅與裘文硰交換一眼。
「要不要聽個忠告?」
「什麼?」衛君廷不感興趣的問。
「你呀,墜入愛河嘍!」
「而且,還摔得不輕!」
第9章(1)
不對勁!
衛君廷一走進停車場,就直覺有一股危險的氣息瀰漫在四周。
他眼觀八方、提高警覺地踏出每一個步伐,就在他打開車門那一剎那,感覺到有樣硬物抵在背後靠近心臟的位置。
「不要動,否則下一秒就讓你去見閻王。」低低的警告聲響起。
衛君廷不以為忤的輕哼,大剌剌的轉過身。
面對面的瞬間,兩個男人眼底都迅速掠過一抹思緒。
就客觀的評論,他們算得上不分軒輊。
「滕先生,你來得真快。」驚訝稍縱即逝。
「果然不簡單。」滕隱抿了抿唇。「你怎麼猜到是我的?」
「我認得你的聲音。」滕隱不解的蹙起眉頭。
「在飯店的樓梯間。」衛君廷提點。
滕隱恍然大悟,搖了搖頭,將槍口抵得更緊。
「但這並不會改變什麼。」
「是誰要你們來的?」
「保密應該算是我們的職業道德之一。」衛君廷嗤笑,「冷憂失敗了,所以回去搬你這個救兵?」
「她是失敗了,敗在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自己的工作,竟然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聞言,衛君廷的心像是被擲進一顆巨石,激起莫大的漣漪。
「你說什麼?」
「可惜她的愛注定是悲劇收場。」衛君廷的心情不差反佳,淺淺的勾起唇角。
「何以見得?」
「因為你如果不死,她就會沒命。」
「所以她的生存是建立在我的生命之上?」滕隱對他的謬論回以冷哼。
「走吧!」
「走去哪裡?既然你無論如何都要殺我,何不就地解決?」衛君廷語氣輕鬆得像在談論天氣,絲毫不以為自己的生命正受到威脅。
「你認為我會傻得在公共場所動手?」
「那就抱歉了。」轉瞬間,一股勁道將滕隱手中的槍劈飛出去。
「該死!」滕隱始料未及,火速地欲拾回槍枝。
但衛君廷的動作更快,一個拳頭結結實實落在他的下顎。
滕隱的錯愕沒超過一秒,他不甘示弱地立刻反擊。
沒有武器的介入,兩個男人赤手空拳地互相較勁,在你來我往間,始終勢均力敵。
陡地,衛君廷一個技巧性的擒拿,扳住滕隱的雙手,將他壓制在車門邊。
「不好意思,忘了提醒你,我從來不給人家第二次機會的。」
「哼!我也忘了警告你,面對一名職業殺手應該更加謹慎。」語落,滕隱左腳往後側踢。
「Shit!」衛君廷的小腿毫無防備的被滕隱隱藏於鞋底的利刃劃出一道血口子,頓時怒氣衝天。
然而,也因為一時的輕敵,注定了他屈於下風的命運。
轉眼間,滕隱已經舉起失而復得的手槍瞄準他的心臟。
「太大意了。」
「是啊!」衛君廷自嘲一笑。「現在,你決定改變主意了吧?」
「或許。」
「不要!」當滕隱扣下扳機,一道黑影飛快地竄出來,用身體替衛君廷擋下一顆子彈——「冷憂!」兩個男人異口同聲的喊道。
滕隱驚悸地三步並作兩步衝向她,而衛君廷則伸手接住她癱軟的身子。
鮮紅的血液在冷憂胸前迅速蔓延,形成觸目驚心的畫面。
「天哪!你為什麼這麼傻?」滕隱難以置信。
「別說了,快送她去醫院。」
「不!不能去醫院!」衛君廷立即會意,將冷憂交給他,自己則坐進駕駛座發動引擎。
「上車!我知道哪裡可以去。」滕隱猶豫一下,依言抱冷憂上車。
「沒想到她為了你,居然連命都不要了。」滕隱瞪了衛君廷一眼,轉而望向床上因失血而顯得蒼白的冷憂。
回想起子彈穿透她身體的那一瞬間,依然令人心有餘悸。
幸好衛君廷找來的醫生還算高明,看在撿回冷憂一條命的份上,他就不追究了。
「她不是要殺我的嗎?」衛君廷坐在床沿一瞬不瞬的注視著冷憂。
「原本是。」
「那後來呢?」
「如果她沒有喪失記憶,我敢保證,你絕對逃不過這一劫。」衛君廷霍地看向滕隱。「她真的喪失記憶?」
「難不成你以為她是裝的?」
「我是。」衛君廷不諱言的回道。
滕隱重重一哼。「冷憂是圈內最頂尖的殺手,只要被她訂下死期,沒有人能看見隔天的太陽。」他頓了一下才又說:「你知道她為什麼可以成為最頂尖的嗎?因為她夠無情,其程度連我都望塵莫及;可是,那場車禍卻改變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