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權,明天是週末,我們去約會好不好?」黃菁菁嗲聲嗲氣的對他說。
簡聿權冷著臉才想給地點教訓——沒辦法,對於給臉不要臉的人就是不能客氣,否則用不著三分顏色她鐵定給他開起染房——的時候,一個靜站在騎樓下的熟悉身影卻攫住了他的注意力。
是她,那個莫名其妙失蹤了三天的施子嬋!她可出現了。
沒發現他的注意,施子嬋一雙因嫉妒而燃燒的眼睛,筆直的瞪著他們倆親密的動作。
她是誰?為什麼他容許她這樣親密的勾著他——事實上是貼著他,而自己卻連碰他一下都會遭冷眼。真嫉妒她!
「聿權,好不好嘛?」
怎麼了,她不是應該上前來纏著他,硬跟在他身旁和他一起回家嗎?怎麼這回他都已經走過她眼前了,而她卻連動都沒動一下呢。她該不會已經打退堂鼓,宣告放棄了吧?
忍不住想回頭看施子嬋的衝動,簡聿權在看到她依然呆若木雞的立在原地,絲毫沒有打算追過來時,不禁納悶了起來,甚至於有種生氣、想發火的感覺。他到底是怎麼了?
「聿權,好不好嘛?我們先去看電影,再去逛街。那天我在SOGO看見一件裙子好喜歡,你陪我去……」
「你夠了嗎?」瞬間抽開被黃菁菁緊纏的手臂,簡聿權冷厲地瞪向她警告著。
「有什麼關係嘛,我喜歡你。」黃菁菁一瞬間又纏上他手臂,緊緊地將它抱在她胸前,然後低聲、挑逗的看著他說。
「那是你的事,少來煩我。」簡聿權厭惡的將地推開,腳下像裝了輪子般快速向前奔去。
現在的他心情極為惡劣,如果她再這般寡廉鮮恥的糾纏著他的話,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會打破絕不出手打女生的原則。
「簡聿權,我喜歡你。」黃菁菁霍然朝他背後大叫道。
簡聿權緩緩地停了下來,他帶著冷若冰霜的表情回頭瞪視她,然後以冰冷得讓人打顫的聲音說:「我不喜歡你,所以別再來煩我了,聽到沒有?」語罷,他冷峻的看她一眼後頭也不回的離去。
黃菁菁被他凜冽的眼神和冰冷的聲音給嚇壞了,她不知不覺的向後退了幾步又恐懼的屏住了呼吸,直到他轉身離去之後才怯怯地偷偷呼吸。
她錯了,她不該向一個不容置喙的事實挑戰,簡聿權根本就是個愛情絕緣體、是個冰人。她再也禁不起這種驚嚇,再也不要自討沒趣了,再也不要了。她轉身朝反方向迅速的奔離。
而施子嬋當他們倆膠著的背影一離開她的視線,便再也忍不住的淚如泉湧。
她覺得自己被耍了、被騙了,為什麼他有這麼要好的女朋友卻從未告訴過她?如果他一開始就告訴她他有要好的女朋友了,那麼她世不會這麼癡纏著他,既惹人嫌又作踐自己。
她好恨,恨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笨,在全心全意投入自己的感情之後,才知道自己根本是所托非人,她好笨、好愚蠢!
那個女生長得很漂亮,而且相當艷麗。
豐腴的臀部、不禁盈握的細腰,還有那對豐滿的胸部,原來那才是他喜歡的女生類型,跟她這瘦骨如柴,有如營養不良沒發育好的干扁四季豆相比,簡直是雲與泥之差。
原來,從一開始她就已經錯得離譜了。
淚灑衣襟,施子嬋一路哭著回家,到家之際淚水是流乾了,但傷心卻不減。
母親加班,弟弟和同學出去玩,家裡冷冷清清的只剩她一人。悲慘的滋味伴隨著始終揮不去的傷心再度為她帶來大量的淚水,她將自己關在房內大哭一場,為還沒開始卻已經逝去的戀情哀悼。
十七歲的年齡卻有著七十歲的心,她覺得自己好可悲。
☆ ☆ ☆
校門口一個挺拔、英俊的身影吸引了所有過路女學生的注目,即使剛開始只是不經意的一瞥,依然會在下一秒鐘驚艷的為他駐足。可是停停走走的女生們最後還是沒有一個去接近他,只因他那副書獃子的形象實在太讓人怯步。
穿著以升學率著名的北中制服,鼻樑上又掛了一副老土的黑框大眼鏡,再加上馬桶蓋般的西德髮型,麥峪衡即使站在女生佔百分之八十的省士商校門口,亦不必擔心會有女生來煩他,因為他知道她們頂多只會為他一八七的挺拔身高多注目兩眼而已,至於其他的……嘿嘿,不是他要臭蓋,他對自己的表相可是信心十足喔。
他難得為了工作以外的事請病假蹺課,然而這第一次的例外卻是為了簡聿權,實在想不到。
麥峪衡嘴邊噙起一抹玩味的微笑,想著這一個星期來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火氣甚大的酷Man簡聿權,他實在想不到自己會有機會看到天權發火的樣子,真是太有趣了。
不過有道是感同身受,同樣身為二年三班的一分子,他實在無法再繼續漠視同班同學陷於苦難中而自己卻樂不可支,更何況同學們對於有一半時間都花在請病假的他時常不吝惜地伸出援手,不管是考前猜題或重點整理無不Copy一份給他,他又怎能在這個時候忘恩負義呢?所以他才會出現在這裡等施子嬋,那個陷二年三班於水深火熱中的罪魁禍首。
說曹操,曹操到。
「施子嬋。」看到她走出校門,麥峪衡立刻趨身上前叫道。
「你……」
「麥峪衡,天權的朋友,記得嗎?」他朝她微笑道。
「有事嗎?」點點頭,施子嬋意興闌珊的問。
「你和天權吵架了?」廢話少說,麥峪衡直截了當的抓重點問。
「我有什麼權利和他吵架?」她自嘲的苦笑道,接著卻又忍不住關心的問:「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才想問你呢,他這一星期來像顆不定時的炸彈,弄得大家都坐立難安。」麥峪衡皺眉道,是自己猜錯了嗎?除了她之外,還有什麼人、什麼事可以惹得天權焦躁不安,一副大家都欠他錢似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