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拿出證據再來評論是非,該死的人留不到三更,這是閻王下的帖,誰也沒法抗拒。」反正他是拿她沒轍,「蝴蝶」下手是找不出破綻的。
她是不曉得「蝴蝶」以何種方式取人性命,但她佩服她果決的行動力,以及洞燭先機的智慧,否則哪能輕易地統御道上的大頭。
那些個大哥各自為政,誰也不服誰地為了一塊地盤打打殺殺,刀裡見紅,槍口下見真章,不拚個你死我活不肯罷手。
可自從「蝴蝶」以黑馬之姿竄出黑白兩道,短短的幾年間不僅收服了各角頭的老大,還能令他們和平共處不生隙嫌,共分利益並使其勢力企業化。
以往的刀光血影已然消失,取而代之是成功人士的正常生活,走路有風不怕警察圍捕,更能在親友中抬得起頭。
更難能可貴的是她並未用武力脅迫,僅單純的利用南部人的重情守諾逐一擊破,以逐漸喪失的義氣將他們組合成一個小社會。
兄弟人也有兄弟人的氣魄,只要讓他有利潤可得又不剝奪其權力,他絕對會力挺到底沒有二話。
「那麼不該死的人呢?誰來決定他們的生死?」杜玉坎語氣略重地質問。
「喔!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上帝,我們是人不是神,無法代替天開口。」她打馬虎眼地推卸責任。
「妳……」
「噓!小聲點,精采的重頭戲就要出場了,你不要打擾我觀賞的情緒。」食指往唇上一放,胡心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重頭戲?」
胡心蝶笑得很神秘地指指燈光一暗的舞台。「鋼管女郎的艷舞秀,包管你回味無窮地想把舞者打包回去收藏。」
音樂起,熱情的拉丁舞曲啟開序幕,一道光打在舞台中央,噴起的乾冰出現黑色倒影。
女人的形態開始曼舞,肢體的語言向四周伸展,伸進每一個人心裡,扎根生芽,如籐蔓般包裹住每一顆寂寞又脆弱的心。
那不是一支舞,而是心靈的吶喊,在無數無助的星空中,眼淚化為力量破蛹而出,重新獲得新的生命。
他們稱之--蝶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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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她!
心底的聲音如火山爆發般強烈,以七萬五千度高溫深烙心的缺口,他找到心口拼圖的最後一角,終於完成一幅曠世巨作。
沒有一絲疑慮,直覺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人就在眼前,稍縱即逝的機會若不把握,失之東隅的悔恨怕難追回。
杜玉坎盯著台上攀著鋼管旋舞的女郎,目光炯然發出緝捕的光束,以一個男人的眼光來決定她是否有罪。
雖然她以面具蒙住真實容顏,僅露出弧度優美的下顎和一雙冷艷的眸子,但那熟悉身影神似得不做第二人想,雙面性格如同蛹和蝴蝶,一是蟄伏,一是飛舞。
在那舞動的四肢中可見武術的招術,攀、拖、拉、牽、曳,都在在流露出習武者的身段。
若非正統武學出身,怕也看不出其中玄機,只當是普通的艷舞看待,渾然不知她是個練家子。
毫無一絲預兆,杜玉坎忽然脫下外衣走向舞台,將以蝴蝶面具遮面的舞者往背上一掛,像是扛沙包似地直接往外走,置同行女伴於不顧。
此舉當然引起軒然大波,眾女鼓噪地將杜玉坎圍困其中,怒目瞪視地要求他把人放下,否則今晚別想完整的用雙腿走出大門。
「各位姊妹別擋他,讓他走。」她倒要看看這傢伙在玩什麼把戲。
「蝴蝶,妳這麼做是壞了店裡的規矩,以後誰敢相信『蝴蝶』有保護我們的能力。」當著大家的面也敢目中無人,當她們是死人嗎?
「就是嘛!我們來這裡消費是因為『拋物線』隱密,不受干擾,有著絕對的安全性令人放心,今天若真讓他把人帶走,明天又是誰會遭殃。」
女人們此起彼落地討伐著,句句不落人後急忙聲援,不許新來的客人欺人太甚,當街擄人還無愧色,居然還敢一副處之泰然的神色。
「稍安勿躁,大家冷靜點聽我一言,這是他們小兩口起口角鬧的一點小事,驚動了各位真是抱歉。」給我脫序演出,這筆帳先記著。
「是這樣嗎?妳別編出一套說詞唬弄人。」這場面很難叫人信服。
「我蝴蝶說出的話幾時打過折扣?今天掃了大家的興是我督導不周,我請大家喝一杯當是賠禮。」
胡心蝶灑脫地當場開酒息事寧人,心裡頭XX○○地咒罵了一大堆,氣某人瞎了眼扛錯人,不要美人要浪女,還把一堆麻煩留給她。
這說得過去嗎?她可不要專門替人擦屁股、處理善後的危機專家。
「好吧!看妳的面子這事就算了,我們也不想把場面弄得太僵。」免得以後沒地方幽會。
事情圓滿的落幕,眾家姊妹均作鳥獸散地回復談情說愛的姿態,卿卿我我毫不親密,上下其手一點也不在乎旁人的目光。
更甚者有人將上衣脫了,裸露上身與情人調情,交迭成一體的愛情鳥耳鬢廝磨,看得少見多怪的周芙華目瞪口呆。
「要不是看在你是警察的身份,我絕對不會讓你直著走出大門。」胡心蝶說得有幾分恨意,怪他不識相。
「妳知道我是警察?」是肩上的女子告訴她的嗎?
她不屑地一哼。「我是幹哪行的需要提醒嗎?不用花錢的小道消息多得會嚇死你。」
打從他出現在高雄的第一天,「蝴蝶」已下令要大家小心這個人,別露出馬腳讓他抓到把柄,一切容易曝光的活動暫時停止,以防萬一。
所以她打野食逛牛店的休閒被迫取消,不玩男人不算計別人的壽命長短,每天無聊地守著這間T吧當公關,沒個男人好打賞她的辛勞。
一想到有塊上等肥肉從嘴邊飛走她就心痛,即使他是她的死對頭玩玩又何妨,她前前前男友因為劈腿而吃了她一顆子彈,現在墳上的草長得比她人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