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會留情的,只要有人敢對不起她。
「那麼妳最好小心行事,別有任何犯罪行為出現。」法理不容情。
「叫我小心?」胡心蝶不是滋味地酸他,「該小心的人是你,走路記得靠右邊,別橫越馬路,見貓繞路,看狗後退,喝水先試毒,吃飯插銀針,免得突然暴斃,死因不明。」
對於一個缺乏男人滋潤的女人,說出口的絕沒一句好話。
「這是警告或是威脅?」令他聯想到之前幾件尚未偵破的命案。
「不,是讓你有所警惕,對女人不能為所欲為,一旦點了火就有燎原的可能,你不會永遠順遂地過完一生。」強龍不敵猴群,支手難撐天。
在她的地盤上還敢囂張,真以為她動不了他嗎?
殺警算什麼,只要該死就不能活,若非「蝴蝶」下令按兵不動,靜觀其變,她只要手一揚准讓他變成血骷髏,全身都是洞。
胡心蝶從不認為自己是善心人士,為達目的她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在南台灣也算得上是響噹噹的人物,掌管南一路到南七路的商店收益。
也就是收保護費,維持這幾條路的「治安」,不讓其它勢力介入。
以一千家商店為例,每月酌收一萬元當守望相肋費,她只要不時派人去逛逛,看看有無人鬧事,確保自己的利益沒有被併吞,零風險的收入便有千萬人袋。
加上她本身也有兩間酒店、三間PUB、一間地下賭場……零零星星加起來也實在可觀,難怪她會自願走上這條不歸路。
可惜真正賺錢的事業她不沾,否則利潤更為驚人,像走私、販毒和人口買賣。
「我也有一句話要奉送,夜路走多了終將遇到鬼,凡事適可而止別太過份。」他遲早會查出她的底細,交予律法評斷對錯。
「你……」哼!誰要見鬼還沒個定數。「保重了,杜警官。」
胡心蝶不懷好意地一笑。
「你也一樣,蝴蝶。」他相信不久的將來她會笑不出來。
杜玉坎優雅地點頭致意,神色從容地當著她的面將人帶走,毫無窘迫、氣定神閒,穿過一對對擁吻的女人走出壯漢守門的關卡。
夜色中,他的身影融入五彩繽紛的霓虹燈下,曳長的影子顯得特別迷離,彷彿在夜風裡被吹散。
「看不出來妳的氣量這麼大,不讓他留下一點紀念品就放人。」有負她花蝴蝶的盛名。
「少在背後說風涼話,剛才需要妳的時候妳躲到哪裡孵蛋了?」居然放她一人與之周旋,自己樂得隔牆觀虎鬥。
什麼朋友嘛!比敵人還不如,沒有同仇敵愾的義氣。
端著一杯酒從陰暗處走出的丁加恩一身勁裝,勾勒出她惹火的身段。「我是給妳機會發浪,別不識好人心地亂栽贓。」
自己魅力不足還能怪誰,媚相盡出還勾引不了男人。
「說得真好聽,妳可以考慮往影藝圈發展,包管妳大紅大紫。」說得好像她只會玩男人,一無所長。
「是有這個打算,我準備開一間經紀公司。」網羅俊男美女大撈一票,十年後收山環遊世界。
「妳?!」吃飽了撐著,沒事找事做。
「要不要入股,我算妳一份。」她丟出利多的誘餌引她上鉤,多幾人投資才能分散風險。
「好,不過妳旗下的男星要做外場。」先讓她試試滋味如何。
開女同志餐廳不代表她就是同性戀或雙性戀,相反的,她對男人的身體十分熱中,也嚴禁員工有同性戀傾向,以免與客人發生爭風吃醋的事端。
除了來此消費的女客外,一律必須是異性戀者,並非有所歧視,而是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胡心蝶很有生意頭腦,精於賺錢之道,若非一時糊塗走錯了路,此時大概是叱吒商場的女強人,企業界不容小看的新兵。
「咦!我們是不是忘了什麼事?」怪了,怎麼一時想不起來?
「有嗎?妳八成事太多搞混了,我們能有什麼事做。」就算她們沒吩咐,底下的人也會攬起來做。
「也對,夜的深沉是用來做壞事的,我們來琢磨一下要怎麼做才能大放異彩。」
不做則已,一做驚人。
兩人賊笑地舉杯一碰,裝做善忘地不去理會那個被扛出去的舞者,那是她的報應到了,別怪她們冷血無情陷害她,誰叫她沒良心地將她們拉進這個世界。
什麼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玩玩當消遣沒關係,隨時可抽身不必擔心。
可是現在呢?
一個個沉淪到無底深淵,想往上爬都滑手,只好任其腐爛地跟著發臭,白石在日積月累的情況下也會染成黑色,再也找不回原來的顏色。
不遠處欲哭無淚的周芙華被幾個強勢的T圍住,酒一杯一杯的下肚,神色渙散得分不清眼前的人是男是女,傻笑地抱住其中一人,看成是她愛慕的男人而送上香唇……
夜深了,晚歸的人兒要早點回家,小心落入大野狼的肚子。
風,悄悄地走過。
第五章
「妳不適合跳艷舞,夜晚的寧靜是用來一家團聚的,令弟肯定不曉得妳有這麼豪放的一面。」
說完,他摘下她臉上的蝴蝶面具,露出那張不施脂粉的清麗容顏。
杜玉坎一點也不訝異眼前所見,在這之前他已經清楚她是誰,否則不會衝動行事地執意要將她帶出,甚至壞了自己一連串的計劃。
走訪高雄地區的特種營業是為了探查黑道的勢力分佈,藉機由一些口風不緊的人口中得知近日將是否有異常活動,預做防備以免憾事一再發生。
他將自己的小組成員調派到高雄協助調查,隱身於暗處窺伺此處的黑幫份子,藉此找出事件的開端。
有動機才有犯罪事實,讓九人死於非命不可能沒留下線索,再精確的殺人手法都會有跡可循,絕對做不到完美得毫無破綻。
由此他一路追查下來,耗時月餘才發現「蝴蝶」的組織相當結實,幾乎到了密不透風的境界,越查越覺得她的可怕:心思細密得不像一般犯罪者,擁有高度智慧和收服人心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