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是她不夠瞭解他,還是易銘連自己也不瞭解自己?
「你這只死猴子想做什麼?!還不給我滾遠一點!」氣沖沖趕來的胡萊不由分說的一把揪起易銘,將他拖離談破邪數步,移步擋在她面前,不讓金絲猴再接近她一步。
「你這只臭狗才該滾,給我讓開!」被粗暴的拖開,易銘氣呼呼的伸手指住他的鼻子。
胡萊不用他,回頭抓起談破邪的手往自己的衣服上猛擦。「等回去再用消毒水消毒過一遍,免得沾到什麼細菌可就麻煩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啊!是可忍孰不可忍,臭狗簡直欺人太甚!易銘立刻趨上前搶過談破邪。
「放開你的髒手!」胡萊立刻再搶回來,牢牢的護在懷裡,他惡狠狠的睨瞪著易銘。「我告訴你死猴子,她不會嫁給你的,你別癡心妄想了,趁早滾回去吧,省得在這裡丟人現眼。」
「你這只癩痢狗,該放開她的是你!」
被兩人搶來搶去,談破邪也惱了,她斥道:「你們兩個有完沒完,都給我放手,別再鬧了。」
阿特士和氣一笑的打著圓場,「就是呀兩位,你們既然都這麼愛破邪,我有個提議,不如兩位舉行一次正式的決鬥如何,獲勝的人就可以擁有她。」
「好呀,我答應。」易銘爽快的應道。
咚,胡萊卻錯愕的震住。
「誰、誰說我愛她的?!」笑話,他怎麼可能會愛上談破邪,他可是胡氏一族耶,只有別人瘋狂的愛慕他,他哪可能愛上任何人,他才不會這麼遜,沒迷惑到別人,反而把自己的心給陷進去。
他立刻鬆開了摟住談破邪的手,宛如她身上帶著什麼可怕的傳染病,驚恐的瞥她一眼後,退開了一步。
「你不愛她?那你剛才跟我在搶什麼?」易銘奇怪道。
「別說笑了,我怎麼可能愛她?我跟你搶是因為、是因為我看你不順眼!」再退了一步,注視著談破邪,胡萊神色變換不定。
注意到他不對勁的臉色,易銘見縫插針的立刻道:「這麼說你是不願意跟我決鬥嘍?那你就閃遠一點,不要再來糾纏破邪。」
「我才不會跟你做什麼愚蠢的決鬥,我,我還有事,我要先走了。」宛如想逃離什麼可怕的東西,胡萊飛快的朝大門而去。
*** *** ***
她不知道她竟然會有這麼強烈的失落感,當連續幾天胡萊都沒再出現在她的面前時,一顆心悵然若失。
思及那天他在表姊家後院所說的話,談破邪胸口驀然一痛,他不愛她。
她在期待什麼呀,又在難過什麼,莫非她以為他愛她嗎?那些捉弄只不過是因為好玩,他搶著餵她吃飯也只是因為一時樂趣而已。
他和她根本什麼都沒有,任何瓜葛都沒有,他不愛她,她也不愛他,但是為何她此刻情緒會如此的低落……
鎮日等待著那抹熟悉的氣息再次出現。
不,她不愛他,一點也不……不愛……天哪,她竟說服不了自己相信這句話。
她究竟是何時對他萌生了情意?是兩人同陷沙漠地底下的墓室時,還是當他每次都強霸的搶著要餵她吃飯時?
或是第一次在機場相遇,他輕浮的吻了她的那個時候?
坐在房間的陽台,沒有光彩的瞳眸迎向遠方,談破邪為自己的領悟感到可悲。她竟然也成了那些戀慕上他的眾多女人之一。
更可笑的是她是個目不視物的盲女,根本看不到他的長相,就這樣莫名的愛上了他。
她心痛的知道這是一段不會有結果的單戀,他根本就不在乎她。
對他而言,或許自己就跟其他的女人沒兩樣,不一樣的是她是個看不到他長相的瞎子。
易銘笑嘻嘻的推門而入,這幾天不見那只討人厭的小狼狗,他心情大好,原要張口喚她,但在覷見她臉上那抹幽幽的神思,吞回了要喚出口的名字。
她臉上的落寞竟那麼的深,是因何而起他不想去深思,卻又很清楚的知道了答案。
那天當胡萊當眾宣告他並不愛破邪後,她雖沒什麼特別激動的神情,仍一派的平靜,但相識多年,他敏銳的感覺到她掩在乎靜表象下的心緒起伏,胡萊那番話對她造成了若干的影響。
「妳在想他嗎?」易銘走過去,淡淡的出聲。
「想誰?」她反問。
「破邪,我會時時在妳的身邊,我發誓永遠都對妳好,永遠愛著妳,嫁給我好不好?」在她身前蹲下,他難得一臉正經的開口。
「謝謝你易銘,可惜我沒有結婚的打算。」從她懂人事開始,她便知道男女之情對目不視物的她根本就是奢談,因此早就決定獨身一輩子了。
「妳呀,一次一次的拒絕我,知不知道我的心是肉做的,被妳拒絕得傷痕纍纍了。」他並不意外她的回答,他捉來她的手抵在自己胸膛上,心臟的位置,語氣是前所未見的誠懇。
「破邪,我不知道妳為何不肯正視我對妳的愛,沒錯,我是想要伏魔神珠,可是我也真心喜歡著妳,從我十五歲那年第一次看到妳時,我就告訴自己,將來我一定要娶妳為妻,我是真心這麼想的。」
「易銘,」她收回手擱在自己的腿上,「我想那不是愛也不是喜歡,你只不過是欣賞我在術法方面的天賦罷了,而你想娶我,除了想得到伏魔神珠之外,還基於同情,你憐我目盲,所以才興起想照顧我的念頭。」
「不是這樣的,我不會連是同情、是欣賞還是喜歡都搞不清楚,我是真的想與妳共度一輩子。」嗚嗚嗚,為什麼不管他怎麼表白,她都無法理解他的一片心意呢?
談破邪不跟他爭辯,唇畔漾起淡淡輕笑。「等你遇到讓你心動的對象時,你就會明白我說的話了。」語氣微頓,她央求的道:「易銘,我可以麻煩你一件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