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著那根髮絲,胡萊這才知道原來晶片被植進了他的頭皮裡,混成頭髮的模樣,怪不得他沒辦法找到。
算他們厲害!
「該你說了,這幅畫你是在哪發現的?」胡嶢問,低眸瞅著畫,海天一色的岸邊佇立著一抹側影,畫中人的頭髮被風撩亂,但繪者很傳神的將畫中人的神韻給勾勒出來,只消一瞥,他就認出畫中人是誰。
「那畫是我在開羅的街頭向一家店買的。」
「帶我去看。」胡嶢毫不遲疑的吩咐,立刻要秘書準備妥他的神鷹一號。
片刻之後,胡萊和胡嶢置身在豪華的神鷹一號上,飛往埃及。
*** *** ***
「欸,破魔,你猜這次她會在那裡發呆多久?」
「昨天她發呆了五十分鐘後,就被爺爺叫醒,這次若是沒有人叫她,我看可能就這樣一直站到天黑也說不定。」
「你覺得那個人真的長得跟易大哥說的一樣嗎,尖嘴猴腮一臉猥褻?」真懷疑有人長成這副德行還敢出去見人。
「我想八成是易大哥在醜化人家,如果那人真長成那樣,破邪姊哪可能會這麼難過?」
「笨,破邪姊又看不到,就算長得跟豬八戒一樣,也不會被她嫌棄的。」
「你才蠢耶!」他不甘的回敬一句,「破邪姊雖然看不到,但是她其他的感官可是比一般人敏銳很多,她鐵定能憑一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知道他大概的長相了,你忘了嗎,她上次還準確的說中了你的身高和體重咧。」
「你們兩個還要在這裡給我偷懶多久?還不快點練習,我爸你們大伯一個小時後要來考你們了,這次再沒通過,你們兩個就該糟了。」談破煞走進來,賞了蹲在窗口的兩人一人一記爆栗。
「啊、痛,破煞哥小力點嘛,會被你打笨的耶。」兩人吃痛的一起摸著被敲疼的額頭。
談破煞淡哼,「你們已經笨到極限了,不管怎麼打也不會再變笨了。」
「破煞哥,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談破惡不服的橫他一眼。
「難道你們還指望我說你們聰明嗎?如果你們還有一點點智商的話,會連最基本的法術都學不會?」
「那、那是每個人的天賦不同嘛,我們也有別的強項呀。」談破魔辯道。
「是,你們的強項就是在這裡偷窺。」談破煞哼道。其實他也很明白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擅長的事情,破魔和破惡是真的沒有學習法術的資質,但是身為談家的子弟,卻又不能不會,至少也要學會最基礎的才行,這是他父親對談家後輩最低限度的要求。
「才不是咧,我們是在關心破邪姊,怕她會想不開,做出什麼傻事來。」他們可是手足情深哪。
「她又不是你們兩個蠢蛋,哪會做什麼傻事,還不快去練習,這次要再不通過,你們這個月的零用錢又要被沒收了。」
兩名十五歲的少年頓時苦著一張臉,拿起符紙練習畫咒。
談破煞望向窗外的那抹倩影,那站在後院一株桂花樹下的身子單薄得叫人憐惜。
怎麼也沒料到埃及會成為她的心碎之地,他原還以為她和胡萊也許會……豈料那傢伙竟那樣福薄。
宋薇薇家的事情解決後,談破邪在埃及足足再留了半年,直到前一陣子在爺爺的催促下才返台。
她一直不相信胡萊已經死了,她堅信他一定還活著,所以才會癡等著他回去找她。
但易銘卻說不可能,當時胡萊已經斷氣,他親自確認過的。
輕歎一聲,談破煞看兩個小傢伙安份的開始練習後,朝她走過去。
「破邪,外頭很冷,進屋去吧。」
收回幽幽遠揚的思緒,談破邪微微頷首,與他一道走回身後的屋裡。
不願讓家人擔心,回來台灣後,她臉上不曾再流露任何哀戚的神色,她將思念與愁緒深深鎖在心底。
每一天她都向上蒼祈禱,只要胡萊能平平安安,她願意折壽給他。
他是為了救她才會中彈,於情於理,她都欠他一命。
「破邪。」一回到她自己的房間,熱情的嗓音從門口處迎面而來,在談家,易銘就像在自己家裡一樣熟悉。
「易銘,好一陣子沒看到你了。」談破煞熱絡的招呼著他。
「我到印尼替人捉鬼去了,昨天才回來。」他忙不迭的取出特地買回來的禮物討好的遞過去,「破邪,這是我買的土產。」
「謝謝。」她接過,隨手往旁邊的幾上擱。
看著她比以往更清瘦的臉龐,眉宇間輕染的郁色,易銘神色一黯。他很清楚不論他如何的討她歡心,都無法取代在她心底的那個人,
他也早領悟到為何她會否決掉他對她的感情了。
那是因為他對她的愛太淺薄了,所以她才會感受不到,他無法做到像胡萊那樣的地步,不假思索、義無反顧的就撲上去為她擋子彈。
當時看到她情況危急,他第一個閃過的念頭是完蛋了,並沒有想到以身相救,否則以他當時離她的距離,他甚至可以比胡萊動作更快。
他輸給胡萊,他承認。
可惜他已經死了,再也不會跳起來指著他的鼻子叫他金絲猴。
談破煞走出去端了幾杯熱茶進來,一杯送進談破邪手裡,讓她溫著有些冷的手心,一杯遞給易銘,正打算坐下,突然有人急切的跑來叫他--
「破煞哥,大伯找你過去。」
「好,我這就過去,易銘,你陪破邪聊聊。」
「嗯,有事你去忙吧,」啜飲著熱茶,易銘隨口問道:「對了,破邪,伏魔神珠還是沒有消息嗎?」那串念珠是談家的家傳寶物,被人借走至今,談家應該會想追回來吧。他已經打消了覬覦神珠的念頭,真心希望談家能收回此物。
「沒有。」失去伏魔神珠,爺爺並沒有責怪她,而大伯和破煞哥他們根據易銘的形容,想找尋當初取走神珠的人,卻根本就找不到這樣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