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薔薇!她站在一輛卡車前,雙手擦著腰和車內的司機說話。
他急切的走向她,每一步都令他呼吸困難。這時正巧一群孩童經過把他隔開,等他越過人群時,忽然又看不見她了。
翟仲騫一顆心卜通跳,難道剛才的倩影,只是他思念過度所產生的幻覺?
那太慘了,他無限哀傷,雙掌摀住臉,幾乎要哭出來。
「排隊、排隊,不要推擠……」
這聲音?!
是真的!她真的在這裡。
翟仲騫驀然轉過身去梭巡,發現薔薇站在那卡車後面,分發餐盒給流浪兒,並沒有看見他。
倏地,一個較大的孩童從隊伍中竄出,一把抓了好幾個餐盒就跑,只見薔薇迅速抬腳一絆,那孩童便重重的摔在地上,她狠狠的訓了他一頓,再由隨行的護理人員帶開那孩童。
此刻翟仲騫唯一的感覺就是:她依然是他所看過最令他心動的女人。
他靜靜的走了過去,直到她的面前才停下。
正在忙碌的薔薇赫然發現有人盯著她,仔細一看,微張小嘴喃喃道:「是你……不會吧?!」
她還認得他,也記得他,這個認知令翟仲騫感到無比欣慰,他大手一攬將她摟在懷裡,傻氣的說:「我找到你了!終於……」
這個女人無數次出現在他的夢裡,折磨著他,甚至在他醒來時,他的心都還在思念她,此刻他只能激動的抱著她。
過了一會兒,薔薇微微推開他,說道:「我在幫慈善機構分發餐點給流浪兒,你……」
「我等你……不,我來幫你。」他自告奮勇,然後跳上卡車,幫忙把餐盒搬下車來。
待忙完,已是中午以後。
薔薇握住他的手,敘舊般說:「真巧,沒想到會遇見你,還有謝謝你的幫忙。」
翟仲騫看著她,握住她的手吻她的手心。
她瞪著他,眼裡充滿疑惑,他不是一向是個冷靜的男人,竟會為這久別重逢而激動不已?
她努力地想呀想,會不會是……
不不,一定是她想太多了,怎麼會?不可能,但薔薇發覺他眼神專注,充滿憐愛的神情,他憐愛誰?啊,她?
另一頭,薔薇的夥伴已在催促她,「薔薇,快上車,還有很多餐盒要做。」
她正想說話,翟仲騫已開口道:「你要去哪兒?我跟你去。」
「好啊!今天是聖誕節,我們人手不夠,你來幫我們。」她立刻就把翟仲騫帶上車。
沒多久來到和平飯店,他們繞到後門進入廚房,有好幾個年青人正忙得不亦樂乎。
「你們是社工人員?」翟仲騫好奇的問。
「嗯,我們大多數是義工,這家餐館是我爸爸開的,廚房借給我們為流浪兒準備餐盒。」
翟仲騫看了看,想起來說:「對,我記得你說過伯父是廚師。」
「是嗎?你竟然還記得。」薔薇倒是意外。
「我還很懷念你做的八寶炸醬麵,你走了之後,我再也吃不到了。」他感傷地看著她。
在他怔忡時,薔薇已脫下外套開始工作,「今天做什麼湯?」
有人回道:「蔬菜奶油濃湯。」
「好,我們把熱湯盛入杯子裡。」她搬出一箱箱的紙杯和蓋子,俐落的工作起來。
見薔薇如此投入工作,翟仲騫縱有千言萬語也只好先擱著,跟著她忙起來,把杯湯用大紙盒裝好抬上車,然後又把三明治包好,隨著卡車到街上分發。
等忙完之後,已經是深夜。
翟仲騫送她回家,她也沒拒絕,到了門口,她只說:「再見。」
見她神情疲倦,他不忍心再打擾她,只好說:「明天見。」
◎☆№§£ 心 £‰§‰£ 棲 ‰£¢£‰ 亭 £‰§№☆◎
熬過漫長一夜,翟仲騫在大清早,踩著積雪來到薔薇家。
可是他滿懷希望的按門鈴,卻沒有人來開門。
最後他坐在她家門口,打算等她回來,等到中午,她還是沒回來,他倜悵了,她到底去哪了?他真的好想見見她,抱抱她。
天氣又冷又濕,寒意一直襲過來,他瑟縮的靠在門邊,胡思亂想一通,猜測她到什麼地方去?說不定是和別的男人去約會了。
唉!他對她真的一無所知。
終於,他聽見腳步聲,猛然睜開眼,拾起頭,果然見到薔薇手裡捧著一大束薔薇花驚訝的看著他。
「你回來了!」他狂喜。
她輕聲問道:「你怎麼坐在門口?」
「等你。」
「你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會回來,要等多久?傻瓜。」因為他那個樣子真的是呆呆傻傻的。
他想都不想就說:「一輩子。」
「一輩子是很長很久的一件事。」薔薇側頭看他。
「我知道。」這是他唯一的想法。
「但沒有人可以知道預測以後的事,就像那些街頭流浪兒,今天還看到他,但過了兩天就永遠看不到了。」
「你很關心那些流浪兒?」他只想多瞭解她。
「那是我的工作。」她笑了笑,拿出鑰匙開門,又說:「外面好冷,進來吧!」
翟仲騫跟著她開門進去,才有心思打量起屋子。
這是一幢獨立式小洋房,有著大片落地窗,可以看到院子的景色,而且屋裡的暖氣讓他舒服多了。
薔薇把花放下,電話就響了,她接起輕輕「喂」了一聲,然後背著翟仲騫坐在地毯上,低聲的說起話來。
偶爾,翟仲騫聽到一、兩句,她說:「……我知道了……嗯,我也想你呀寶貝,好……我愛你。」
寶貝?!這一定是送花給她的男人打來的,翟仲騫忽然手心冒起汗來,但現在他該拿她怎麼辦?
她拿著話筒輕聲細語,彷彿這屋子裡沒有其他人存在,翟仲騫只能在一旁等她。
終於,她掛了電話站起來,轉身到廚房喝柳橙汁,然後又到洗衣間整理衣服,翟仲騫看她這樣竟然緊張起來——她好像很不在乎他?
「我要去洗澡了,廚房裡有吃的,客廳有音響和雜誌,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別客氣。」她打了個哈欠,往二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