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你口中的伯母。」冷眉一怔,冷笑道:「你少來這一套。」
「您就是伯母?好年輕啊!」翟仲騫一副死不相信的樣子。
「靠!竟然叫起姊姊來。律師的一張嘴,果然不同凡響。」冷火仰瞪著翟仲騫想打不能打,手癢得不得了。
「可是,你看起來只比薔薇大個七、八歲而已。」翟仲騫發揮律師的三寸不爛之舌。
冷眉又一陣冷笑。想討好她才沒那麼容易哩!
「去你的,你給我減壽嗎?今天是我的生日,還狠狠的給我減了十幾歲?哼!」她反將一軍,叫他招架不住。
這時,薔薇已在沙發上東倒西歪,捧腹大笑。
這女人好過份,不管他死活,放他孤軍奮戰。翟仲騫狠狠瞪著她。
冷眉佔了上風,又問:「聽說你們早已經分手了,你幹麼又回來找薔薇?」
「不是的,我們不算正式分手。」翟仲騫回道。
「薔薇都已經訂婚了,你還是退出吧!」冷眉警告道:「還有,別告訴我說薔薇已經成年、可以自己作主什麼的,她畢竟是華仁堂未來的女老大,怎麼能辱沒了我們家的名聲?」
總而言之,冷眉自有一套幫規家法,別的她才不看在眼裡。
「但要我放棄薔薇,除非我死!」翟仲騫的涵養一流,但態度卻也很強硬。
「什麼?你敢威脅我?」冷眉火大。
「不敢,我只是向您表達我的決心。」翟仲騫沉著氣。
「哎喲,你們都躲在這兒幹麼?客人都在外頭被冷落了。」進來的是拄著枴杖卻健步如飛的奶媽。
華飛龍站起來,對翟仲騫下逐客令,「我們一家還有許多事要商量,你可以先走了。」
翟仲騫知道要想擺平他們抱得美人歸,真的難上加難,他必須以無比毅力奮鬥不懈才行!
這豈非擺明不讓翟仲騫公開,薔薇嗔道:「爸,仲騫又不是外人。」
冷天仰雪上加霜,冷冷地說:「嘿嘿,但也還不算是自己人。」
薔薇駭笑,「大哥,仲騫是自己人,你知道的!」
翟仲騫知道再爭論下去沒好處,便說:「那我先回去了,伯父、伯母再見。」
第八章
翟仲騫離去之後,奶媽興趣盎然的拆開他送的禮物。
突然,她對冷眉說:「小眉,你快過來,看看未來女婿給你準備了什麼別緻的禮物。」
「哼,誰希罕?」冷眉不領情。
「哎喲,那小子是挺有心思的,他送的可是好東西耶!」奶媽把禮物捧到她面前,嚷嚷道。
大伙也圍了過來,好奇的想看看翟仲騫如何討好、收買華仁堂女老大的心。
冷眉瞄了一眼,竟也被吸引過去,目舷神迷地說:「咦,這不是……『壺言壺語』的茶壺?」她將那把墨沉沉的茶壺端在手上,以蓋子與壺身敲擊出聲音,讚美道:「好壺!」
「怎麼個好法?」冷火仰問道。
妻子愛茶成癡,華飛龍也耳濡目染,回道:「名家制壺,必用久煉的砂土,聽這聲音越高亢表示上質越好。」
奶媽嘖嘖稱奇說:「這把茶壺是以老天青泥制的,這種泥料很稀有呢,嘖嘖,不是我說,你的子女怎麼都不會費這般心思,大概只有追求者才想得出這種方法討好你了。」
此言一出,冷家兄弟有的瞪眼、有的左顧右盼,可見奶媽說得真是一針見血啊!
冷眉看了看壺底的印款,困惑地說:「『壺言壺語』的制壺老師傅談孟辰早已封爐,不再燒製茶壺了,那小子怎麼得到這把茶壺的呢?」
「小眉,你說的是茶學大師談孟辰?」華飛龍驚訝問道。
「沒錯,談孟辰已經九十多歲了,早在二十多年前就不制壺了,如今他的製品可說是一壺難求呢。」
冷火仰冷哼一聲,「那一定是贗品吧?」
「不,這壺底的印款我認得,的確出自談孟辰之手。」冷眉斬釘截鐵道。
「是翟仲騫請談爺爺特別為你燒製的。」薔薇終於開口了。
「什麼?談孟辰肯見他,不是說他已經隱居了嗎?」冷眉驚呼,愛茶成癡的她想見老前輩一面都沒這機緣,姓翟的小於競有這個本事。
「沒錯。」薔薇笑咪咪地說:「他們兩人是忘年之交。」
呵,冷眉想了一下,毅然決然叫道:「我要見翟仲騫,快叫那個小子來見我,快快快!」
薔薇聞言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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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星期後,冷眉已將翟仲騫視為座上賓了,因為她如願以償見到了久仰的茶學大師談孟辰,還取了「經」回來——包括兩把古董壺、談氏的獨門「冷泡茶」秘方,以及名家茶譜等。
當然,這些都得歸功於翟仲騫,冷眉因此對他另眼相看,幾乎與他成為知己。
這一天,冷眉在家擺好茶陣等翟仲騫,見到他便滿口歡迎,然後又是糖果、點心立刻擺滿一桌。
「仲騫,喝普洱還是龍井?」看樣子,她又要與翟仲騫泡茶談天了。
翟仲騫討好的說:「有一種茶是以一半香片和一半龍井混合,泡出來既有香片的濃馥,又有龍井茶的清苦甘美,這種茶叫作『玉貴』,伯母有興趣可以試試看。」
「真的?」冷眉馬上動手調製,笑道:「小子,看不出來你還真的會喝茶。」
「是伯母過獎了。」他依然謙恭有禮。
冷眉煩躁地喝了一口茶,「唉,我叫你來,不是想聽你謙虛客套的!」
翟仲騫已聽出了蹊蹺,他心頭一顫,「伯母是為了薔薇而煩勞?」
「嘿,你倒挺機靈的。」冷眉露出欣賞的笑容。
「如果是華仁堂的事,我也插不上手,我想能叫伯母心煩的只有薔薇了。」
「可不是,薔薇實在叫我擔足了心,她又想出遠門了。」
「她要出遠門?我怎沒聽她提起。」他很意外。
「哼!她就是喜歡全世界亂跑亂竄,一下子去厄立特裡亞、一下子去阿爾及利亞,不然就是索瑪利亞,有一次我還氣得沒收她的護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