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翟仲騫還是沒能成行,因為他實在放假太久,需要回去整頓一下事業,但他打算一處理好就去陪她。
於是薔薇和來自舊金山的謝琦,及日本來的伊滕,輾轉換了好幾項交通工具,終於來到了黃沙滾滾的陝西石家莊。
出來迎接他們的是一名高瘦黑實的男子,他自我介紹道:「我叫陸淵,從北京來的,這裡由我負責。」
然後他帶大家到宿舍。「伊滕和我同一間房,你們兩個共用一間房。」
「這是什麼?」薔薇指著房裡的三隻超大箱子問。
「你的東西啊,前兩天運來的,人還沒到就像搬家似的。」陸淵有些嘲諷的意味。
薔薇納悶,打開一看原來是翟仲騫寄的。
天!他以為她來渡假嗎?寄了三大箱東西給她,難怪人家不以為然了。
不過等薔薇打開大箱子,馬上轉為驚喜,「啊!太好了。」
原來裡面全是翟仲騫的捐贈,有各種教學用品,大量的書籍、圖監、文具,還有手機、筆記型電腦、常用藥品、御寒衣物、衛生用品、毛毯和電暖爐等等。
「嘩!薔薇,真有你的,出力又出錢。」伊滕和謝琦讚不絕口,因為這些都是教育貧乏地區最需要的,有了這些可以節省製作教材的時間。
薔薇心頭暖烘烘的,陝西的氣溫仍然很低,這些電暖爐、毛毯、御寒衣物全派得上用場,而且翟仲騫預先把東西寄來,省去她的不便,可真是體貼到家了。
她看向陸淵問:「這裡有沒有電力供應?」
陸淵發現自己誤解了薔薇,尷尬地低聲道:「學校有一台發電機和通訊設備。」
「那太好了,這電腦可以用來教學了。」薔薇充滿了信心,當場和夥伴討論起教學內容。
到了晚餐時間,由陸淵下廚,他逮到空檔向薔薇道歉,「對不起,我不該一開始就對你有偏見。」
「沒關係,都是好夥伴嘛!」薔薇開朗的與他握手。
「我想在這裡建立一間小學,然後是中學。」陸淵說出自己的理想。
「我們都會全力以赴幫你的。」薔薇立刻給予支持。
第二天,薔薇為一群六到十五歲的孩子上課。
突然,謝琦大聲嚷嚷,「薔薇、薔薇,有人找你。」
薔薇跑出教室,只見一名身材壯碩,不知操著哪一省口音的婦女說道:「我叫阿姑,是來負責四位老師的生活飲食的。」
「我們不需要幫傭。」薔薇以為她是來找工作的,連忙拒絕。
「可是,是翟先生雇我來的,你們不用我,那我怎麼辦?」阿姑失望的看著他們。
薔薇一聽,知道又是翟仲騫的體貼,連忙說:「好好好,你就留下來吧!」
大家呆住了,不約而同的瞪向她。
她聳聳肩,也不知該如何解釋才好,不過她心裡很感動。
第九章
這天天氣非常的冷,地上都結了薄冰,腳踩上去像踩著碎玻璃卡卡作響。
薔薇帶著學生在校園裡清除地上的結冰,此時一輛吉普車進入校園,一個男人下了車,大聲喊,「薔薇!」
她抬頭一看,高興的飛奔過去,「武和,你怎麼來了?」
「不歡迎,還是姓翟的不批准?」他打趣地問。
「你胡說,我是那種有男朋友就放棄兄弟的人嗎?」她豪氣地說。
他隨薔薇走進簡陋的校舍,擱下行李箱問:「我有地方住嗎?」
「當然有,有我在,不會叫你餐風露宿的。」頂多向村民借地方而已,這還難得倒她嗎?
「好,有義氣!薔薇,不愧是華仁堂的老大。」
她與他友情擁抱,「武和,我好想你喔。」
在不知情的人眼裡看來,他們像是一對情侶,而事實上,他們只是純友誼。
說也夠巧,佟武和才來不久,翟仲騫也匆匆趕到,並且眼尖地注意到薔薇房裡的行李箱。
「誰來了?」他敏感的問。
「是武和。」
翟仲騫臉色一沉,「那傢伙來幹什麼?」
「哪個傢伙?」她在床上伸了個懶腰,明知故問。
「就是那姓佟的傢伙!」他咬牙道。
「哦。」她佯作恍然大悟,「怎樣?他來不行嗎?」
他可火了,「他到底來這裡做什麼?」
薔薇把臉湊過去,挑眉說:「來看我嘍!」
「不准你再跟別的男人糾纏不清。」心中真是妒恨交加,他這樣心甘情願為她遠奔寒冷的異鄉,當然要討些幸福的代價才甘心。
「再怎麼說,他現在還是我的未婚夫耶!為什麼不能來看我?」她反倒理直氣壯的抗議。
「未婚夫?你再說這三個字,我就殺了他!」翟仲騫終於一改沉穩風度。
薔薇發現他動了氣,只好安撫道:「好好好,他就像是我哥罷了。」
「是嗎?」他冷笑一聲,「叫他冒著風雪過來跟你談情說愛,我看他也會立刻爬著來!」
「來看我也不行?」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卻刻意低頭隱藏起來。
「總之為了……你好,一定要跟他保持距離。」他再次強調。
「原來律師才是不講理的人。」她故意取笑他。
「在這節骨眼上你還要我講理?我都快氣瘋了。」他伸手就把她拉到面前。
「你冷靜點好不好?」她斜睨著他輕聲細語道。
他陰惻惻的握緊拳頭,「沒人比我更冷靜了。」
「但我看你一點都不冷靜。」她忍不住笑了出來,無疑是火上加油。
他忿忿回道:「如果我不冷靜的話,早就去摘下他的狗頭當球踢,讓他生不如死了!」
「咦,你們在說誰?」佟武和突然出現。
「關於這個,我想我的拳頭會很樂意告訴你。」他掄起拳頭,彷彿就要往情敵身上招呼去。
「哎呀,你這是幹什麼啦!」薔薇駭笑。
佟武和搖搖頭,「唉,你這人怎麼惡人先告狀!我都把未婚妻讓給你了,你還想怎樣?」
「你、你是說真的?」翟仲騫愕然,有點不相信事情就這麼解決了。
「沒錯,其實當初訂婚只是家長的意思,後來我們覺得這樣也好,才沒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