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迅速滾落在床第間,深深地交纏在一起,彷彿連體的嬰兒般密不可分,要一輩子這樣糾纏下去。
她記不清他要了自己多少回,只記得每一次激情剛剛平復,在她的挑逗下,另一輪天雷地火又再次勾起。
分不清是為了即將的傷害要給他補償,還是要向他提前索取一輩子的幸福,她記得自己當時嘴裡發出連自己聽了都會臉紅的嬌吟,記得自己近於淫蕩的一舉一動,記得他與她共同創造了令天地都為之變色的極致快樂。
一直到他跌入迷夢昏昏睡去,她才喘著氣,躺在他的懷裡平復情緒。
他的脖子上繫著一條金鏈,庫房的鑰匙就在那上面。
庫房,風揚鏢局存放貴重物品的地方,此刻,雪玲瓏也應該在那裡。
曲施施眼中滑落出滾燙的淚水,指尖打顫的攀上他的脖子,將那金鏈取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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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問茶館魚龍混雜,二樓是個飲茶聽曲的地方,而樓下是一個賭場。
莊康從前很討厭這裡,一坐在這裡就心煩意亂,但此刻,卻有一番不同的心境。
說起來,他真得感謝這裡,因為這兒,他遇到了她並把她帶回了家。
記得當時她就站在樓下的賭場裡,一束綠色的綢帶繫著她的纖腰,她擲著骰子,大聲吆喝,興高采烈,擄獲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她是那樣一個無拘無束的女孩子,花一般嬌艷、孔雀一般驕傲。陽光一般映耀著他的心,至今,他也沒弄清楚為何上蒼如此厚愛他,在他最難過的時候,把這樣好的一個女孩子賜給他?
想到這裡,他的嘴角不自覺地輕輕揚起,昔日所有的愁雲慘霧化作一個微笑。
「你怎麼了?」慕容遲戲謔地盯著他,「樓下有什麼東西讓你這麼開心的?」
「我很開心嗎?」他回過眸,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歡愉的表情。
「不要不承認,這麼多年的老朋友了,不要在我面前裝模作樣。」慕容遲眨眨眼,「說實話吧,施施姑娘對你好吧?」
想到昨夜火辣的情景,他不由得低下頭,冷峻的他第一次在人前臉紅心跳。「慕容,我跟施施和好了,你真的不介意?」
「介意什麼?」慕容遲攤攤手,「本人有美妾無數,個個愛我如命,怎麼會對一個不愛我的女人念念不忘?老友,你太小看我了!」
又或者,慕容遲根本沒有在意過施施,一切只是激將法而已,勾起他的嫉妒、識破他的真心,讓他可以跟施施破鏡重圓吧?
莊康微笑,將酒輕快地倒入喉中。
「最近有沒有看過瑤池?」慕容遲忽然道。
「瑤池?」他冷不防聽到這個名字,怔了一下。這個從前他時刻思念的名字,現在彷彿離他遠了一些。
慕容遲狡猾地笑了,「就不知道瑤池姑娘聽說此事之後,會作何感想。」
「她還能怎麼想,當然會像甩掉了一個大包袱似的輕鬆吧!」
「非也、非也,」慕容遲搖頭,「你纏了她這麼久,忽然不去纏她了,即使她不愛你,心裡定也會覺得空蕩蕩的。」
「恐怕她現在沒有空閒的時候,」他澀澀一笑,「等嫁到永安侯家,就更沒有心裡空蕩蕩的時候了。」
「原來她要嫁給永安侯那個老頭呀!」
「不,是永安侯的公子。」
「永安侯的公子?」慕容遲一怔,隨即哈哈大笑起來,「你確定嗎?」
「怎麼?」他迷惑。
「因為永安侯只有三個女兒,並無子嗣呀。」
「怎麼可能?!」他腦中一片混沌,「明明是她親口告訴我的。」
「也許瑤池姑娘在騙你呢。」慕容遲揮揮衣袖,「不過,反正你現在也有了新歡,她騙不騙你都無所謂了。」
正疑惑著,忽然看見風揚鏢局的家丁匆匆走進來,左顧右盼地尋覓他。莊康朝家丁招了招手。
「少爺,原來你在這兒呀!」家丁大喜,「我總算找到你了。」
「怎麼了?」
「有個瘋女人站在咱們風揚鏢局前不肯走,嚷著要見您,小的們說您不在家,她偏不信!」
「是什麼人?」
「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說是什麼瑤池姑娘的姊妹,非要你到芙蓉坊去一趟。」
「看來那兒真的出事了,」慕容遲低語,「你不如去瞧一瞧。施施姑娘很大方,不會怪你的。」
的確,他應該去瞧一瞧,再怎麼樣,瑤池也曾經是他的心上人,倘若出了什麼事,他不能不幫忙。
莊康點了點頭,出了門躍上家丁牽來的馬兒,往芙蓉坊馳去。
一踏進芙容坊的大門,便見鴇母直直地瞪著他,彷彿他犯了什麼彌天大罪,殺了他也不解恨似的。
「莊公子終於來了,」鴇母皮笑肉不笑地道,「我們可等您好久了!」
「媽媽,發生了什麼事嗎?」對方一向待他客氣,今天態度天差地別,視他如仇人一般,肯定是發生了什麼嚴重之極的事。
「莊公子,你喜歡瑤池姑娘卻求之而不得,這種心情我們都可以理解,可你戲弄我們就是你的不對了,畢竟瑤池姑娘從未承諾過你什麼,一直都是你一相情願的!」鴇母吐出一口惡氣,狠狠地道。
「我戲弄妳們?」他正詫異得不知如何言語,剛想問明究竟,這時不知是哪個小丫頭通風報信,瑤池已然知道了他的到來,如一股風似的衝了出來。
「莊康!」她眼中滿是憤怒,指著他的鼻子大罵,「你、你欺人太甚了!」
「瑤池,」他滿腹詫異,「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你還在裝蒜?你還敢裝蒜?」瑤池掩面大哭,「我這一輩子都讓你給毀了,你還要問我發生了什麼事?!」
「我真的不知道。」
「你為什麼派人假冒永安侯的公子來為我贖身?你存的是什麼心呀?故意讓我出醜,是不是?」她一邊哭著,一邊指著他大罵。
「派人假冒?」他直覺得不可思議,「我怎麼會做那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