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頁
「真是該死!不用說,也知道又是遠達建築公司那一群人渣干的。」倪仰流火大的捶了下牆壁,一臉憤慨不已。
倪礎天當然知道兒子們的憤怒,但仍示意他們稍安勿躁,似儒雅學者的臉上,很明顯也為這層出不窮的襲擊事件,而眉頭深鎖。
「這已經是這個月以來的第七樁了。」倪仰人不得不提醒父親,事關人命安全,實不得不有所防備。
是可忍,孰不可忍……
「老虎不發威,他當我們是病貓。我看我們乾脆以牙還牙算了,否則,他們還真以為我們竹流武道館的人是那麼好欺負的。」畢竟是年輕氣盛,脾氣向來火爆的倪仰流硬是嚥不下這口氣。
他真的不明白,依他們竹流武道館在武術界的地位,為什麼非得這樣處處忍氣吞聲不可,這實在太說不過去了。
「不行!沒有我的指示,任何人都不可以輕舉妄動。」倪礎天嚴厲警告,他太瞭解小兒子那沉不住氣的急性子了。
「難道真的非得等到有人因此受害,我們才能反擊?」倪仰人擰起眉頭,憂心忡忡的看著父親。
他當然知道如果他們貿然行事,只會使事情更加不可收拾,但要是什麼都不做的話,那不就會使那些人更加欺人太甚。
倪礎天的臉色因大兒子的話而變得更加凝重,「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到目前為止,我們還沒有掌握任何有利的證據,如果太魯莽行事的話,只怕會招來更多防不了的危險。」
事實上,他也是相當擔憂的。竹流武道館除了是倪家的祖產之外,也是歷代祖先辛苦創立出來的驕傲。這回遠達建築公司為了要收購他們這塊土地,以利興建大型度假中心來賺取高倍利潤,甚至不惜使出下流的手段逼迫,且愈來愈激烈,要是有人因而喪命的話,那後果絕對是不堪設想的。
「那到底要怎麼辦?難不成我們就只能這樣子坐以待斃?」倪仰流氣呼呼的說,煩躁的爬著已經凌亂不堪的頭髮,臉色簡直已經壞到極點。
「什麼坐以待斃啊?小堂哥。」倪娃娃忽然出現在門口,面色充滿困惑的詢問著。
她訝異莫名的看著屋內有著不同程度的氣憤,但臉色卻同樣黑到極點的倪家三大主事者,心中不禁暗自懷疑是不是世界末日快到了?否則,這三個就算泰山崩於前,也同樣面不改色的大男人,怎麼會個個表情如此憤慨和沮喪?
「哇!你是……娃娃?」原本氣呼呼的倪仰流張口結舌的驚呼,一雙眼睛不可置信的瞅著站在門口的人兒直看,就怕不小心眨一下眼睛,眼前的人影就會不見。
倪娃娃被倪仰流滑稽的表情給逗笑了。她俏皮的朝他眨眨眼睛,語含取笑的促狹道:「怎麼?才兩年沒回來而已,我的變化真有這麼大?」
「娃娃,你終於肯回道館來了。」倪礎天感動的說,眼睛頓時瀰漫著水氣。
自從兩年前水菱橫刀奪愛,搶了她的未婚夫林凱爾之後,娃娃便不顧他們的勸阻,堅持一個人離開這傷心地到台北去,因此,對於她——倪礎天一直有著極深的愧疚,都是自己教女不當,才讓她如此受委屈。
「我怕我要是再不回來的話,你們全都會把我給忘了,不過,事實證明我這次回來還真是對了。」不習慣這過於凝重的氣氛,倪娃娃故意綻開個甜得膩死人的笑容,以熱絡場面。
倪礎天點點頭,「是啊!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不愉快的事,就讓它隨風而去吧……
「沒錯!還好你早一步回來了,否則,我原本還打算拉著仰流到你那兒去做個白吃白喝的食客,直到你受不了肯回來為止。」深知倪娃娃的用意,倪仰人也跟著開玩笑。唉!這小堂妹就是那麼善解人意,讓人忍不住心疼她。
倪娃娃聽了眼珠子一溜,「哇嗚!那幸虧我回來得快,要不然我那兒不就變成大狗窩了。」她吐了吐舌頭,恍若逃過一劫的拍胸口,逗得倪礎天父子三人哈哈大笑,開懷得完全忘了剛才的憤怒與頹喪。
「好了!你站在那裡幹麼?還不趕快進來,好久沒看到你了,我這回一定要仔細的看個夠!」最靠近門口的倪仰人順手一伸,將她拉擠坐在他和弟弟中間,溫柔的撫著小堂妹柔軟如絲的長髮,心中滿懷感慨。
林凱爾那傢伙真沒眼光,居然選擇了自己那脾氣如大小姐般驕縱的妹妹,而放棄眼前這麼個美麗可愛的女孩,真不該說他是自討苦吃,還是無福消受?不過,話又說回來,當初鬧得倪家滿城風雲的兩個人,結果還不是無疾而終,真是何苦白來此一遭哦!
「奶奶知道你回來了嗎?」倪仰人側著頭問著,「要是知道的話,肯定會高興得吃不下飯。」他這小堂妹可是奶奶手中的一塊寶心中的一塊肉呢!
「是啊!奶奶她老人家想你可想得緊,每天早晚都要念你一回,看得我們都吃醋極了。」倪仰流酸溜溜的說,順手倒了一杯茶給她。
倪娃娃接過茶後,朝他吐了吐舌頭,「我才剛從她那兒來。」
「真的?!奶奶有沒有對你怎麼樣?」他一臉興致勃勃的看著她。
「哼哼!你如果期待我被奶奶念一頓,那你就得失望了,她現在正忙著招呼她的一名老朋友呢!」倪娃娃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說著。從小一起長大,她當然知道她這小堂哥的這號表情代表著他心裡在想什麼。
「老朋友?!」倪仰人和父親對望了一眼。
「是啊!我想這個人,你們大概也都認識才對。」她慢條斯裡的說著,大大的喝了一口茶。
「誰呀?」倪仰流的好奇心被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