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相信風魔絕對有保命的能力,還是相信羅伊的實力是虛張聲勢?」葛拉蒂絲跟上她,陰沉沉的問:「你就這麼肯定羅伊不會置風魔於死地嗎?」
「你是什麼意思?」莫逐日蹙眉,發覺她對她有很強的敵意。
她看向葛拉蒂絲,正好拉滿弓的羽箭破空射出,發出尖銳的聲響,穿透躲藏在林中一個男人的胸口。
葛拉蒂絲的部下馬上從暗處驅上前,從獵物身上拔出箭尖,鮮血大旦裡湧出染紅了綠葉,男人表情驚恐,抓住來者呻吟求饒,對方取下號碼鎖後即踹開他,任憑他在荒煙漫草中等死。
看著她欣喜的把玩剛取來的號碼鎖,莫逐日腹中一陣翻攪,拉開韁繩,策馬狂奔。
是她這幾年太常待在實驗室,還是太久沒有出任務,如果只是純粹的暗殺,或者是戰鬥,不管是自己或是對手,都抱有必死的決心,可是剛才所目睹的,那稱不上任何借口的的殺人,只是最單純的殺人取樂。
當沾血的號碼牌緩緩被呈上時,她只想嘔吐,不想再待在那裡一秒鐘,感覺她所處的立場塌陷。原來身為黑道中人的她,從來就不曾真正涉入黑暗的最深處。
忽地,奔馳中的棕馬失去控制,前腳懸空飛踢,莫逐日勒緊韁繩也無法抵抗強大的拉力,更別提安撫發狂的馬兒。狠狠的,她被摔下馬背,翻了幾滾,好不容易碰撞到某個固體才停下。
渾身疼痛,莫逐日喘息的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正是騎著馬匹、高高在上的葛拉蒂絲。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她白皙的肌膚在日光的掩映下顯得更加蒼白,彷彿一抹沒有生命的幽魂。
「我沒有必要回答你任何問題。」莫逐日搜尋她的坐騎,卻驚愕的發現馬兒抓狂的原因是因為它的腳被利箭射中,而長箭的翎毛正是她剛才見過的。
「別對我說謊,你是根本無法回答吧引」葛拉蒂絲尖細的吼叫著、「因為你知道,他會為了你而手下留情!」
搗著被撞得疼痛的肩膀,掙扎爬起的莫逐日卻被一隻長弓抵住傷處,用力的壓回泥地。
「你到底想做什麼?」她渾身寒毛豎起,抬頭盯著眼前手執長弓的女人,她吐出的話讓她極度的不舒服。
葛拉蒂絲雙眸漸漸轉為迷濛,喃喃的說:「我討厭他看你的眼神、那麼遺憾、那麼自嘲,好像你遙不可及、不能被褻瀆。」她打量著莫逐日,但恍惚的神情卻又好似想著別的事。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莫逐日不斷的搖頭,「我是應邀而來的客人,你不該不知道我的身份。」她一面往後退,一面想著要如何避開她的弓箭逃跑。
真該死!方才摔馬時,連武器一塊摔掉了。
「畫帝,羅伊愛你,無論他多麼小心的隱藏卻還是流露出愛意,那你呢?你珍惜嗎?你愛他嗎?」葛拉蒂絲不斷逼近她,緩慢的帶著刻意的折磨。
「住手。」她眼神狂亂得近乎危險,莫逐日問躲馬蹄,低喘不停地往後察看退路。
「他說,除非我有殺他的決心,否則,他不會愛上我的。但是在那之前,我要先」她拉緊韁繩停住馬步,輕描淡寫的對莫逐日宣告,「殺了你。」
暗處的黑衣人突地湧上,莫逐日奮力擊退眾人,卻抵擋不住蜂擁而上的打手,他們壓制住掙扎不休、試圖逃走的她,在她腳踝上套上最後的號碼鎖。
「通知對永夜退出黑道那些小動作心有不甘的毒梟、黑道及恐怖份子,真正的狩獵行動揭幕了。」葛拉蒂絲冷冷的看著她,「距離比賽結束還有兩小時,你可以開始祈禱撒旦最好如我一般討厭你,否則,就準備下地獄吧。」
領著手下,葛拉蒂絲狂笑離去,樹影重重,空洞寂靜中只剩下莫逐日。
明媚的日光下,卻感覺冷意從腳底蔓延,風吹葉響,彷彿每一朵落下的花瓣都是悼唁,環顧四周,處處都有監視的眼眸閃爍著殺氣。
咬咬唇,她頭也不回的奔進林中,同時,令人不寒而慄的雜杳馬蹄跟隨而去。當風魔跟著羅伊的蹄印來到一處空曠草地時,他詫異的瞠大了眼,因為羅伊老早放馬吃草,一個人迎風而立,眺望遠方海天一色的景致。
「你玩什麼把戲?以為光憑你的腳力就可以勝過我騎馬嗎?」風魔慍怒,以為自己徹底的被看輕。
「我還沒無聊到跟馬比速度,還是你真覺得我神到那種地步嗎?」羅伊轉身反問,雙眸盈滿他最痛恨的笑出息。
楓魔翻身下馬,「如果想要近身搏鬥,我奉陪。」
「不用比了。」羅伊將雙手舉起,「我投降。」
「少開玩笑了!」他火大的揮開一記左勾拳,沒料到羅伊居然連躲都不躲。
吃了風魔一拳,羅伊依舊文風不動,不過是右臉頰一片紅腫,唇角裂出血跡,舊傷未癒再添新傷,承受這一拳,算是還他在菲律賓時衝動之舉。
羅伊淡漠的問:「夠了嗎?夠了的話,可以冷靜聽我說話了嗎?」
「我和你沒有什麼好說的。」風魔瞪著他,氣憤未平。
他討厭這個男人,不管是他那種完全不把別人當一回事的說話態度,還是狂妄的篤定他一定會按照他原訂計畫而行的自信。
羅伊目光閃耀,高深莫測,「我和你當然沒有什麼好談的,我要談的是關於永夜、關於逐日。」
「除非你是要逼我動手,否則最好稱呼她畫帝。」風魔冷冷的糾正,禁止任何男人如此親密的稱呼她。
羅伊沒有惡意的望著他,「你喜歡她。」這是肯定句,兩個人都心知肚明。
颯魔撇撇嘴,「你不也是。」這也是肯定句,毋需質疑。
「不……」不會只有喜歡那麼膚淺,也不值得被提起。羅伊淡淡的笑,笑中有股悲哀,「你喜歡她就行了,這代表你會一直守護著她,願意為她做任何的犧牲、不計個人榮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