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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頁

 

  「這句名言可以由你自己去驗證,畢竟距離死亡,你也不過剩幾步之遙。」艾布納倨傲的走到牢籠旁,嗤笑的睥睨羅伊。

  艾布納是地球和平解放機構的精英探員,此次與他同來的,還有比他更資深的法蘭克,以及駕駛巴德。

  一次出動三個探員只為了押解一個罪犯,簡直是前所未有的事。艾布納嗤之以鼻,關於羅伊的恐怖傳說讓高層的膽子都縮水了。

  看了艾布納一眼,羅伊輕輕擱下莫逐日,緩緩站起,「你叫什麼名字?」他慢慢的從牢籠的一角走向他。

  法蘭克低喝,「你沒忘記我們的任務吧?快回來,別跟他廢話了。」

  「艾布納。」他並不聽勸,反而挑釁的隔著柵欄與羅伊對望,「你最好牢記這個將你送進地獄的名字。」

  「嘖嘖嘖,這麼好的名字用在你身上,更是太可惜了。」羅伊一臉惋惜,嘴角彎成嘲諷的角度,「在希伯來語中,艾布納代表睿智,但是你卻……」他手腕閃過精光的伸出柵欄,瞬間以韌絲纏住了艾布納的脖子往後扯。

  撞上合金柵欄的人體發出巨響,以及窒息前的呻吟,羅伊微笑,在漲紅了臉掙扎的艾布納耳邊輕語,「你卻一點智慧也沒有。」

  葛拉蒂絲搗著嘴一臉慘白,風魔則是冷眼旁觀,法蘭克狂吼著,「該死,他怎麼會有武器?」

  「我已經卸掉他所有的武裝了,那……那不是他的……」葛拉蒂絲顫巍巍的呢喃。

  法蘭克衝向前去,卻懼於羅伊恐怖的笑出息,不敢輕舉妄動。

  道上傳說,激怒羅伊,會付出比激怒死神更慘痛的代價,而今在場所有人正見證著這個傳說。

  艾布納雙手在脖子上亂抓,缺氧使他瞼色發青,瀕臨死亡。羅伊冷笑,繼續收緊手裡的韌絲,突然間一雙纖細修長的手卻從他手上扯下韌絲。

  「這是我的,沒經過我的允許,你不能用它傷人。」莫逐日堅持的搶回,眼中充滿對於他輕易殺人的譴責與不認同。

  羅伊有瞬間的訝異,剛剛甦醒的莫逐日髮絲鬆散,有股慵懶惺忪的美感,更訝異在這亡命時刻,她居然還有心對一意奪取她性命的人手下留情。

  但隨著莫逐日那責難的眸光,他的驚艷變成面無表情,陰沉的抿著唇與她僵持著。他的沉默讓法蘭克誤以為,他連勸阻的女人也要一併殺了,畢竟在羅伊的傳說中,除了殺人不眨眼外,找不到絲毫關於憐憫與仁慈。

  但他卻鬆手了,在法蘭克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韌絲迅速捲回莫逐日的腰際。

  那彷彿成為咒語的傳說,在此刻迸列出一條想像不到的弱點,恣意妄為的羅伊居然會因為一個東方女人而改變決定。

  撿回一條命的艾布納連滾帶爬的遠離羅伊,他一面乾咳,一面拉住法蘭克咆哮著,「快把這個瘋子放下去,讓他們兩個罪犯去自相殘殺。」

  法蘭克真不想看自己同事的狼狽模樣,他轉身問駕駛,「巴德,還要多久才會到?」

  「已經到了。」巴德回答,按下開啟艙門的按鈕。

  直升機後座的艙門漸漸敞開,地上縮小的景物讓人俯瞰心驚。莫逐日打了個寒顫,雙手握著欄杆泛冷。他們打算將她和羅伊摔成肉醬嗎?

  無聲的,羅伊自身後攬住她,他的臂膀像永不腐朽的依靠,靜靜的支撐住她,如覆絲絨鐵塊般堅實的胸膛,無形的賜予了她力量與安慰。

  莫逐日心深顫抖。在此刻,她居然不想抗拒這會令人上癮的依賴感。

  法蘭克沉下聲對困在牢籠中的兩人宣佈,「地球和平解放組織從不肆立息動用私刑,因此沒打算殺了你們,但你們將終生被流放在這座任何地圖都尋找不到的無人島嶼,海浪永遠只往島內方向前進,所以即使是造了船,也是無法離開的。」

  他正氣凜然的望著兩人,「就在這裡—好好的利用你們的餘生懺悔過去所犯下的罪行吧。」

  「我們會的。」羅伊聳肩一笑,「我會好好想想該如何雕刻諸位的墓誌銘,才足以酬謝今晚的盛情招待。」

  機艙內的人皆渾身一震,明明受制於人的是他,但當羅伊露出冷笑,襯著在黑夜裡閃耀的金眸,彷彿被催眠似的,沒有人不為他一身的威脅感而驚懼。

  艾布納心有不甘,他趨向前歹毒的咒罵,「哼,盡情享受等死的滋味吧,既然一身染滿血腥,就別妄想在這座島嶼上找到和平。」

  詛咒飄散在風中,機械運轉,合金柵欄緩緩往下放,深夜處唯一的一點光火,即將離兩人遠去。

  艾布納話中帶話的諷刺讓莫逐日明白,絕不只有流放這麼單純,他們不願手刃她與羅伊,於是用另一種方式置之死地。她往下看,越放越大的叢林漆黑一片,彷彿處處潛藏著危機,冷風不知從何處吹來,讓她從腳底寒到心裡。

  她擔憂的不全然只有自身的安危,還有、水夜。她不解,另立風魔為首領有何好處?這與地球和平解放機構除惡務盡的宗旨根本不合,掌握了永夜,就等於掌握了許多地下交易的機密,甚至於黑道情報的脈絡網羅,究竟他們意欲為何?

  「別再胡思亂想了,抓緊點,快落地了。」羅伊叮囑著,發現之前她在合之嶼遭受追殺留下的傷口未癒,直覺的,他緊擁住她,用他的肉身減緩晃動帶給她的不舒服感。

  莫逐日下意識凝望著羅伊,這張臉孔讓她陌生,大多的時候,他總是可惡且無情的揚著一抹笑,極少露出憂慮或憤怒,唯一讓她印象深刻的是三年前那次,當她咒罵他懦弱膽小時,他狂暴的將她扔下斷崖,而他憂慮的表情,卻在此刻昏暗不定的月空下,讓她窺見。

  他屢屢用最邪惡的言詞激怒她,卻又不曾真正傷害過她,甚至出手維護她,這讓他躲藏在她內心最不為人知的角落裡的身影越來越真實,雖然,只有在夢中,她才能坦承自己對他的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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